邱弋忍不住抬头问他:“你今天怎么了?”
林椰动作一顿,目光越过邱弋,轻飘飘地向江敛,答得简洁:“痔疮犯了。”
邱弋面上神色从诧异过渡到同情,“我妈也有痔疮,痔疮犯了是真的难受。”
明让笑容戏谑,“有痔疮就不要坐太硬的地板。”
林椰看向空荡荡的教室,口吻随意地问:“那你觉得我应该坐哪里?”
明让没有回答,反倒是邱弋挤眉弄眼地接话:“没有地方坐,那就坐我们腿上好了。”
话一出口,就引来林椰与其他队友的灼灼注视。
邱弋愣了愣,略有迟疑地开口:“……开个玩笑而已,都看着我干嘛?难道你们上高中的时候,没有坐过同桌大腿?”
队友们嘴角轻抽,没有说话。
唯独始终神色淡淡的江敛,此时却像要把他的话当真般,自然而然地舒展开曲起的双腿,掌心在大腿上轻拍了两下,抬眸扫向林椰,扬起唇角道:“坐我腿上,要不要?”
做戏营业这种事,向来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林椰很快就反应过来,捏着歌词本起身,走到江敛面前,抬腿跨入对方的双月退之间,毫不客气地弯腰在他腿上坐下来。
队友们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唯独明让和邱弋面不改色。邱弋甚至也学着江敛的样子,展开自己的两条腿,捏着自己的大腿肌肉,对林椰慷慨一笑,“我腿上的肌肉肯定比江敛软,你要不要来试试?”
林椰亦有适可而止的想法,就要顺着邱弋的话,伸手扶住江敛肩膀,从对方腿上站起来。
原本后背靠墙的江敛却直起腰来,冷不丁地身体前倾,下巴微抬抵在他肩头,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拿过他捏在手中的歌词本,神色如常地翻阅他在歌词旁留写下的笔记,甚至还简略点评了两句:“这句情绪不对,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愤怒。”
“是吗?”林椰一愣,目光落回自己的歌词本上,“那除了愤怒,还有什么情绪?”
江敛张唇吐出两个字:“悲愤。”
林椰故意与他较劲,“悲愤不也是愤怒的一种?”
江敛道:“那不一样。”
林椰不以为然,“有哪里不一样?”
“除了愤怒,还有悲痛。”江敛转头朝明让的方向摊开掌心,“给我一支笔。”
明让从其他人那里要了支笔递给他。江敛握着笔将纸张上林椰写的“愤怒”二字划掉,在上方的空白处留下笔锋流畅的“悲愤”。
林椰对着江敛落在自己歌词本上的笔迹稍稍走神,无端端地回想起自己来参加节目的第二天,江敛进他们宿舍收缴手机,在信封上写下的他的名字。
对方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刚劲漂亮,他与江敛的关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假如是放在当时,他断然是不会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和江敛上床。
当然,说上床大概还不算十分恰当。他和江敛也只是在教室里地板上做了一次,没有上床,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完。
察觉到他在走神,江敛关好手中笔帽,抬起笔敲上他的手背,“发什么呆?”
林椰回神,“没什么。”
江敛目光扫向被自己改过两个字的歌词笔记,片刻之后,眉尖轻扬,“字是丑了点。不过,”他的语气中染上微不可闻的笑意,“人比字好看就行了。”
林椰一愣,唇边呼之欲出的反驳话语顿时散得干干净净。
身后江敛将歌词本和笔塞入他手里,出声提醒道:“坐够了就起来吧。”
林椰没有依言起身,倒是又想起一桩事来,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四周,见其他人都在埋头看歌词,并未有人注意他们这边时,才放心地转头看向江敛。
恰巧对方已经收回双手,往身后的墙上靠去。林椰抬手拉住江敛的衣服,在摄像头录不到脸的地方,扬眉问:“我跟你做,你就拿一个凭我自己实力也能抢到手的主舞打发我?”
江敛靠近他,眉眼深邃,“C位的大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谁知道节目组会不会剪掉。”林椰低声自语,抓在他衣服上的那只手却松开了。
上午的练习时间快要结束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送来了统一样式和颜色的新队服。
林椰那组拿到的是印有赞助商标志的白色卫衣和卫裤,工作人员叮嘱他们:“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穿五颜六色的班服了,大家都统一穿队服。”
练习生们点头应下,每人都挑了一套码数合身的队服。工作人员走后,邱弋摸着新队服感慨:“节目组终于肯给我们发新衣服了。我还以为身上这套要一直穿到最后一期。”
有人笑骂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是A班的粉色班服,让我穿到出道那天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