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max石头打赏金蛋加更(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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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雨淅淅沥沥似乎没完没了,街上的人少了很多,九龄堂里显得更加空寂。
堂里散发着药香气,原本空着的药柜此时正在慢慢的填装。
不过并不是采买的草药,而是买了草药后君小姐自己炮制的各种药,有丸药有膏药,都是君小姐带着柳儿自己做出来的。
两个伙计就负责摆放。
这也好总比先前闲的只擦拭桌椅的好。
不过这两个人做药也做不出多少,更多的时候还是闲着,尤其是这下雨天。
“君小姐玩累了,不出去当铃医了,难道以后要靠卖药?”一个伙计百无聊赖的说道。
“卖药也得先被人看得上啊,人家连看病都不让看,怎么可能来咱们这里抓药。”另一个伙计说道。
他们正说话,君小姐从内走出来,两人忙站好神情恭敬。
“你们去药行拿些药。”她将一张纸递过来。
两个伙计忙应声是接过,拿起雨伞两个急急的出门了。
君小姐没有转身回去,就在堂内坐下伴着外边的雨声提笔写医案,她积攒下的医案已经厚厚的一卷了,自从重生以来这是她一直坚持的事,把师父讲过的那些医案都记载下来。
不能让师父除了名。什么都没有留下。
九龄堂内静谧一片。
但此时在京中一栋豪宅里,气氛却有些紧张,绿荫遮掩的后宅里不时有低低的哭声传来。
一间宅院的客厅里一个中年男人皱着眉来回踱步。当看到被仆妇引来的老者从内里走出来时忙迎上去。
“江太医。”他急急说道,“贱内怎么样?”
老者正是太医局太医江友树,闻言神情平和。
“林侯爷,夫人的药接着再吃几服看看。”他说道。
中年男人闻言眉头凝皱。
身为侯爷他不便说话,一旁的仆妇看到了立刻明白。
“这药已经吃了很久了,怎么一点也不见效?”仆妇说道,“我们夫人还是夜夜疼****哭。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林夫人这病积患久矣,这可急不得。”江太医说道。
听他这样说林侯爷也没有办法。
“那就有劳你费心了。”他说道。
江友树如今在太医局资格最老,又深受皇后太后信赖,林侯爷不敢怠慢亲自送出二门。刚送走了江太医,就见两个仆妇引着一个老尼进来。
这是京城慈光寺的空镜师太。
林侯爷摇摇头,妇人们就是这样,有了病除了看大夫,也必要去找和尚念经,找尼姑来家里做法。
林侯爷虽然不信这个,但也不能阻止,对于生病的妇人们来说,有时候慰藉也是一味药。
但这一次这慰藉似乎不管用。空镜师太在林夫人的住处收走了三个小鬼,并烧了一盆黄标后,林夫人依旧是疼痛难忍。哭泣不止。
这种情况已经延续了七八天了,生生把一个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的林夫人熬的形容枯朽。
“照这样下去,不等那些药管用,我就先熬死了。”林夫人在内哭道。
屋子里外的媳妇丫头都陪着哭起来,哭的林侯爷心烦意乱。
“再去寻些名医来。”他对下人吩咐道。
“这京城中哪有比江太医更有名的。”林老太太顿着拐杖说道,“还是再去请个高僧来。这就是入了邪祟了。”
母子二人争执,外间站着的一个粗使仆妇听到这里心思动了动。忍了又忍,虽然畏惧但又觉得机不可失。
“老夫人,侯爷,奴婢倒是听说京中有一个神医。”她一咬牙在门口叩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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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伙计买了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这是一辆黑漆平头车,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拉车的马以及站在车旁的车夫都带着几分富贵之气。
在票号学徒跟银子打交道的两个伙计立刻明白这不是一般人家。
不过这人家来九龄堂做什么?
难不成是请君小姐看病吗?
这好像是个笑话,但两个伙计念头闪过,就见君小姐从九龄堂里走出来,一个三十五六的妇人引着她。
这妇人姿态像个仆妇,但衣着形容却带着大气。
一看就是个高门大户里的管事娘子。
“君小姐请。”她从容又客气的说道。
君小姐看到在一旁站着的两个伙计。
“我去出诊。”她说道。
拎着药箱的柳儿将一张帖子递给伙计。
“正好,你们看门,不用跟去了。”柳儿说道。
一个伙计接过帖子,看着其上的字神情惊讶,马车在雨中辚辚的走开了。
“什么人家请君小姐?”另一个伙计忙上前看。
定远侯三个字闯进了他的眼里,伙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君小姐什么时候入了定远侯的青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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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名声已经传到定远侯这种身份的人家里了吗?柳掌柜看着伙计递来的名帖神情也是惊讶。
算起来君小姐并没有治几个人啊,不过是一个半夜问诊收取了万两银子,但转眼就离开京城悄无声息的人家。
医术高明的名声并没有传起来。要说名声那也是拒绝王曹氏诊病引来的挑拣病人的可笑名声。
柳掌柜想不明白这种名声怎么就能传到那种富贵人家耳内,且还被邀请去治病呢?
就算是病急乱投医,这些人家投的医也是很讲究的。
真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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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老姐姐说。曹粮库家也原是不信的,只是曹粮库夫人的朋友临走前千叮万嘱,遇到没有办法的病一定要去找这位九龄堂的君小姐。“
“那孩子只是晚上发癔症,白日里与常人一样,药也吃了,庙里也请人看了,就是没办法。”
“曹粮库夫人便决定试一试。所以让人请了这君小姐来。”
“来之前并不告sù君小姐是谁病了,而是一家子都在君小姐面前。让她看看谁有凶兆。”
“君小姐在屋子里坐了一坐,并没有诊脉,只是看了一圈,果然指出了孩子有事。”
听那妇人说到这里。一个妇人皱眉打断她。
“她整日在街上转,说不定是她已经听说打听到这孩子有病呢。”她说道。
粗使婆子咧嘴笑了。
“也有这个可能。”她说道,“但是,君小姐只用了一剂药,扎了一次针,这孩子就好了。”
猜出人有病不算什么,真正重要的是能治好,屋子里的妇人们对视一眼。
“那君小姐果然是说只医治有缘人,要不然这么久在街上根本就没接诊过。你说她医术不行,但她接诊的这两个都当场见效。”粗使婆子继续说道,“现在街上的人可都不敢笑她了。更有趣的是,大家谁身子不舒服了都愿意往她跟前转,君小姐不说凶兆不理会,大家就知道不是什么大病,欢欢喜喜的找别的大夫看去了。”
竟然有这样的人?
屋子里的妇人们对视一眼。
门外又有一个仆妇疾步进来。
“老夫人。”她对林老夫人施礼,“打听清楚了。是汝南人士,抚宁县令君应文之女。“
屋子里的妇人们都很惊讶。
“竟然还是个官宦之后?”她们说道。
“是啊。汝南九龄堂,是君家的祖业。”仆妇接着说道,“特意找了汝南人问了,满口的夸赞,说了不得。”
竟然是真的医术高超?妇人们再次对视一眼。
“在街上也打听了,来了没两个月,新开的九龄堂,的确是在街上做铃医,但却不给人看病,说些奇怪的话,看病也挑拣。”仆妇说道。
“老奴没说谎的。”粗使仆妇也知道林老夫人肯定会让人打听,不会只听自己说就信了,此时听到印证忙高兴的补充,“这街上都传遍了,不会有假的。”
“不过她真的没有看过几个病人。”仆妇说道。
这样听起来的确是很神奇。
林老夫人一顿拐杖。
“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只渡有缘人,试一试就知道了。”她说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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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小姐掀起车帘,看着面前的门庭。
定远侯府的匾额很是显眼。
马车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从角门进去了,一直走到二门,才停下来。
“君小姐请吧。”外边的仆妇说道。
君小姐下车,柳儿忙拎着药箱。
这一片宅子好大好威武,阳城的方家也很大很威武,但感觉可不一样。
但看着君小姐神情无波,柳儿也保持着淡然。
这让二门来接的两个仆妇有些微微的惊讶,惊讶的是这女孩子这么小,也惊讶这么小的女孩子淡定从容的神态。
就好像并不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孩子,也不是走街串巷的铃医,而是见惯了高门大户常常行走于其中一般。
倒是真有几分高人的风范。
“君小姐,这边请。”她们收正了神情,带着几分郑重说道。
两个小丫头撑伞上前,君小姐点点头,跟随迈步,很快就来到林夫人所在的宅院。
两边丫头林立好奇的看着她,帘子被打起,屋内珠围翠绕,坐在正中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神情威严。
定远侯老夫人齐氏。
她是认识的,也算是很熟悉的。
逢年过节进宫觐见,都会笑着拉着她的手。
“我的小公主啊,你可是又瘦了。”
君小姐垂下视线低头迈过门槛。
终于能见到一个曾经见过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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