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为了销售数字什么都干得出来,万一被他们捕捉到威克多的消息,救治中心将永无宁日,就怕因无中生有引发混乱。”海姆达尔说。“我不是有意这么想的,但是威克多的支持者中并非每一个人都明白理智的重要性。”
“我知道你是为了威克多好。”安娜拍拍海姆达尔的手。
“我说过,别看他有时候没心没肺,还是有点小聪明、机灵劲的。”威克多无声一笑,一副纡尊降贵的口吻。
海姆达尔白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诉老爷:别企图显摆你的风趣来迷惑我,咱不会轻易屈服。
安娜一脸纵容的看着二人无声的互动。
当他们快走出楼梯,负责看守这段楼梯的保安忍不住叫住了威克多。
“您能给我签个名吗?”保安脱下袍子,一脸期待的把左臂伸到威克多面前,他里面居然穿着印有火神队队标的套头衫。
威克多从不拒绝粉丝的签名请求,从海姆达尔手中接过羽毛笔,正要往上写,就听保安说:“真是太好了,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据说这个病一旦发作起来就没治了,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安娜难以置信的瞪着他,脸色都变了。
威克多手一僵,淡定的继续下笔,被海姆达尔握住,带开。
海姆达尔阴沉地瞪着保安,直到对方醒悟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并讪讪的干笑。
“多谢您的‘吉言’,不胜荣幸。”海姆达尔的嗓音听得人后背发寒。“您也说了,时间紧迫,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请原谅。等克鲁姆先生没事了,我们再回来问候您。谢谢您为我们带路,再见。”
保安讷讷着低下头。
三人迅速从他面前通过,走进了国际魔法伤病救治中心。
威克多被安排在了最里的树蜂龙房间,它是重症区内面积最小的一间,相对于其它病房的豪华布置,树蜂龙房间素淡到几近简陋。一般救治中心会安排脱离了危险期的病人入住,然后再转去普通病房,可以说这个房间是类似中转站的地方。
安娜利用职权安排儿子住树蜂龙房间,除了因为儿子的病没有其他病人严重,另外多少带着美好的希冀,希望威克多停留在重症以外。
威克多不会反对,海姆达尔当然也不会。在听过安娜的理由后,还有谁能拒绝这位母亲的良苦用心?
把威克多暂时交给安娜,海姆达尔没什么不放心,还有一系列事等着他去处理。
经过和安娜的一番简短交谈,安娜明白了他接下去准备做什么,她没有提出任何看法,因为海姆达尔的眼神让她说不出一个反对的理由。通过安娜的介绍,海姆达尔结识了重症区的一名护理工,她是比利时人,并住在布鲁日。
在这位护理工的带领下,他离开了救治中心,穿行在布鲁日古老的街道上,十分钟以后,她停下脚步,指向前方一栋大门歪斜的建筑。
“就是那里。”护理工说。
海姆达尔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迈步朝入口走去。
户主是一位无论做什么都显得很匆忙的老太太,看人时总是满脸不耐烦。带路的小护理工似乎有些惧怕她,躲在海姆达尔身后装聋作哑。
海姆达尔开门见山,“我想租间房。”
老太太也利落,“我只出租阁楼。”
“带我去看看。”海姆达尔说。
小护理工被留下,海姆达尔跟随老太太上到阁楼。
阁楼几乎和闲置作废没什么两样,泛黄的白色墙壁,四角挂着蜘蛛网;柚木护墙板的沟壑内积满灰尘;脚下铺着大丽花图案的米黄色拼贴深紫色地毯,不知道上次清理地毯在什么时候,走动时会扬起一层灰。头上是斜屋顶,一侧屋顶带着两扇倾斜的大窗户——若天气好,晚上抬头就能看见星星——再配合墙上的窗户,采光不错。
房间一亮堂会显得比实际面积大,狭窄的空间在视觉上充实起来。海姆达尔满意的点点头,在他的租房经验里,这已经是相当美好的房子了。
房间内靠墙摆着一只衣橱,似书桌的小台子靠在一扇窗户边。让海姆达尔惊喜的是,不大的空间内居然还弄了个迷你复式。因为阁楼层高较高,就在正对门的角落划出一块,拘出个夹层,可以顺着木梯子爬上去,上面约有三分之一的整体使用面积那么大。这间房的家具里没有床,海姆达尔当即决定把睡觉的地方设在上层。一是为了使下层更宽敞,二则是他从前没少睡上铺,有种亲切感。
海姆达尔在上层比划两下,刨去睡觉的地方,余下空间再摆个床头柜或角柜,简易书橱也行。
“怎么样?”与之前的风风火火截然不同,老太太带客人看房耐心十足。
“什么价?”海姆达尔直截了当。
老太太报了个数字,海姆达尔没吭声,老太太居然也不言语,对生意的成败与否貌似不太上心。
“宠物和我一起入住。”巫师带宠物很普遍,为避免以后可能由此起的纠纷,海姆达尔还是特地提了一下。
“我的阁楼不给宠物进。”谁知老太太摇了头。
“我给二倍租金。”海姆达尔也不含糊。“这两天就搬过来。”
老太太爽快的点头,送他出门时说:“其实你不说带宠物,我不会知道,我没有打听房客居住情况的喜好。”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其实您不说您不知道,我不会知道您不知道。”
绕口令般的回答,再配上苦逼的表情,白得了二倍租金的老太太禁不住哈哈大笑。
海姆达尔跑回救治中心,威克多已经结束了第一轮检查,目前还不知道结果。从护理工那里得到了口令,推开门发现老爷已经入睡。即使在睡梦中,表情也不轻松,眉眼间泛着疲倦。海姆达尔心想这段时间他肯定没休息好,默默注视良久,轻手轻脚的离开。
路过一间病房时,半开的门内爆发出凄厉的哭号。
海姆达尔禁不住朝内张望,病床上的巫师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房间内人影晃动一片混乱,治疗师挥舞着魔杖,护理师全力安抚,却无法阻止这名病人因痛苦而翻腾。这名病人脖子以下几乎看不见哪怕一小片完好的皮肤,溃烂得极其严重,浑身痉挛般的抽搐,紫红色的烂肉在胸口摇晃,丝丝鲜血往外渗透,瞬间染红了床单和护理师的衣袖。
病人大叫一声猛然间坐起,胡乱游移的目光与门外的海姆达尔的视线撞在了一起。海姆达尔浑身僵硬,他在病人眼中看到了痛不欲生,甚至还有,哀求给他一个痛快……
海姆达尔呼吸一窒,飞快转头,脚下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连忙拔腿逃离了那里。
一直奔到马路上,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心不在焉的走上一座桥,一只天鹅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