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还是勉力想起身,“我去洗一洗。”
“好好待着。”单海鸣咕哝地把他按进怀里,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头,不知是当在哄小孩还是在安抚龙物,“别胡闹。”
萧宁想,谁在胡闹啊。
但一来单海鸣锢得紧,二来他也没力气了,忍不住也闭上眼睡了过去。
萧宁这辈子少有和人同床共枕的机会,上次和单海鸣挤个沙发至少能有空间动动,这次还是被抱得紧紧的,怎么睡都不得劲,于是睡睡醒醒总是睡不沉,只是他每次一动,被吵醒的单海鸣就把他抱抱搂搂一番,亲个不停,哄睡了才算完。
迷迷糊糊里被这么对待,缺爱专业户的萧宁幸福得说不出话来,他断断续续的睡梦里满是亲密的磨蹭,居然也就真这么睡了一晚。
*
萧宁是被痛醒的。
肚子里非常难受,兼之腿上抽肋,腰酸背痛,萧宁真是没一处好过,最后好不容易消停了点,已是一上午过去了。
床上乱得要命,次卧又没铺好,单海鸣强硬地把他半抱回了对面找张干净床躺了,打电话叫了外卖,又叫了钟点工打扫房间才算完。
萧宁真是服了他,“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那种情况别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叫他的脸往哪里放。
“老实躺着。”单海鸣简单冲了凉,头发还是湿的,他没腾出空弄干,一手揉了一把,眉头皱着,“别自作多情了,别人哪里有闲心管你有没有和人滚床单。”
萧宁叹了口气,不奢望说服他。
小黑也被带了过来,躲在厨房吃饭。
“多少点了?”除了不舒服外其实也没什么问题,萧宁想起找手机,“我手机呢?”
单海鸣没理他的焦虑,“我给单海鸿打过电话了,他知道交代。”
萧宁:“……”
让公司的副总给自己请假,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大?
“你能别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吗?还有完没完了?”单海鸣不耐烦地在床边坐下,瞅了他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有点热?”
“大概是被子盖太厚了。”萧宁缩了缩,真是奇怪,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这种程度的触碰却让他很不好意思,“我没事。”
单海鸣收回手,双手环胸,生闷气一样地嘲道,“你还能知道说点别的不?”
卧室里半晌没人说话。
萧宁头次觉得,这么不说话也挺好的。他以前和卢岩在一起也不一定非要说话,不过心里与其说是安宁,不如说是毫无波澜。
而和单海鸣在一起,他虽然会伤脑肋,会紧张焦虑,奇怪的是每每过去之后回味,都觉得挺开心的,好像身体的细胞都能为这些跳跃的情绪鲜活起来了。
☆、第一名
单海鸣一边拨弄了几下他的刘海一边问,“想什么?”
萧宁略带倦意的眉眼在头发和手掌的阴影下显得清秀温顺,“在想外卖什么时候来。”
“饿了?”单海鸣凑过来亲了一下,他这时候的亲吻跟昨晚不同,仿若是安慰又仿若是游戏,“喝点牛奶。”
萧宁没觉着多饿,却没有制止单海鸣。
被人照顾总是开心的,他很少被人照顾,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真理无论性别年龄,总是适用的。萧宁一贯不想给人添麻烦,一被人照顾简直就是浑身不自在,不好意思能说上十来遍。
但是他现在觉着,就算享受一点点,也没关系吧?
毕竟他们是……恋人?
想到那个词,萧宁还是带着惶惑,不知单海鸣是觉着好玩还是什么意思,可单海鸣这个人,厌烦违心,就算是找□□,也会直截了当地告诉对方吧?并不会为了跟谁上床玩恋人游戏。
所以他说是恋人,那就绝对是恋人。
萧宁认真思考半天,话说回来,恋人代表……
单海鸣推门进来,见萧宁吓得都坐了起来,一看到他,脸上爆红。
他抬了抬眉,没说话,把热牛奶递过去,还把小黑塞给了萧宁,“自己喝,别分给它。”
萧宁没敢接,很注意小黑的卫生,在家里也从不忌讳让小黑上床上沙发,但这里是单海鸣的卧室,就很是顾忌。
单海鸣直接把小黑塞到他胸口,用食指逗弄着猫咪下巴,“怎么?”
“……不是。”萧宁脸上还有点发热,“其实我还以为你有洁癖。”
给人不近人情印象的通常有点精神和生活洁癖。
单海鸣简单地回道,“看对象。”
萧宁握着热牛奶,抱着小白猫,承认是自己恋人的人靠的很近,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都暖得发软,他看着单海鸣英俊的脸,不知哪来的冲动问,“五一你的安排重要吗?”
单海鸣躲开一记小黑愤恨的撕咬,“没你重要。”
以前单海鸣也说过接近调戏的话,可萧宁只当他随便说说,现下就算也只是随便说说,萧宁却没办法随便听听了。
幸好他力气不大,不然玻璃杯得碎。小黑却没那么坚强,惨叫一声,惊了萧宁一跳,赶紧放开,小黑委屈了,傲娇地跳下床跑出房门,不再理会愚蠢的人类。
“说吧。”单海鸣搭着手肘撑在床边,“机票买了没?”
萧宁微微睁大眼,“你怎么……”
单海鸣无可奈何似地撇嘴,“有什么猜不到的,买了没?”
“买了。”萧宁到底还是反应过来了,他是找王华要的单海鸣身份证,只要一跟单海鸣说,联系起来就很清楚了,“30号晚上8点25的飞机,两个小时左右。”
点点头,单海鸣示意知道了,门铃响了起来,他便起身出去拿外卖了。
惊讶过后,萧宁抑制不住地开心,如果这次成行,这可能就是他第一次出门旅游,尽管只是回一趟老家而已。
*
萧宁看了看时间,准备了一下腹稿,才提前给单海鸣打了电话,“喂,海鸣,在忙吗?”
“刚完事,正准备去你那里,什么事?”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单海鸣比之前更空闲了,下班后常常来接他一起吃饭,晚上更是几乎都睡一张床,待在一块的时间直线上涨。
对此萧宁并不是讨厌,但说真的,他不太习惯。
“我想下班去买点东西,过几天就要回C市了,不好两手空空,你……”萧宁之所以临到这时候才打电话,是不知道单海鸣会不会来,要是对方不打算来就提前告诉他不用过来,会显得挺自作多情的。
脱去假装的这一层关系后,萧宁觉着自己变得有点奇怪,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在单海鸣面前越发的不知说什么了。
并不是不想说,只是说出来之前总会先自我审核一遍,会不会很无聊?会不会很惹嫌?可萧宁真的不擅长谈笑风生,于是这么一过滤下来,那是真没什么话好讲了。
这种理由不仅幼稚,而且弱智,萧宁没打算被单海鸣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