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口黄瓜含在嘴里, 不敢嚼更不敢吐,他正尴尬着,沈言却貌似自然地把黄瓜拿回去接着咬了一口, 咔嚓咔嚓嚼得清脆。
见王大海绷着脸不嚼,沈言很坏地逗他:“哥哥, 黄瓜怎么不嚼?含着吃啊?”
“没, 忘嚼了。”王大海急忙红着脸开嚼,情绪激动得仿佛已然献出了初吻,小破车都快让他开进菜地里去了。
人家小孩儿那么信任你,你就用龌龊的想法回报人家?王大海你这人龌龊,你太龌龊!王大海在心里劈头盖脸地痛骂了自己一顿!
表面纯良内里实则比王大海更加“龌龊”的沈言惬意地微微眯起眼,按下车窗欣赏绿波万顷的农田, 小狐狸尾巴洋洋自得地摇晃着。
车子停在一处山脚下, 这是一座小山包, 山上没有修路,只有一条村民们走出来的小径, 宽度只能容一人通行,小径两旁是葳蕤的野草花木。
王大海从后备箱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保温箱和一个登山包, 一个拎着一个背着,指指那条小径介绍道:“这山矮,二十分钟就能爬到顶, 顶上是平的, 还光秃秃的, 往下看风景视线开阔,野炊也不怕起火。”
“好。”沈言懂事地去拿王大海手里的保温箱,道,“给我拎一个吧,我能拎动。”
“有哥在还用你拎?”王大海笑笑,这两个东西都挺沉,他哪舍得让沈言拿,但见沈言不想两手空空,王大海便体贴地塞过去一瓶矿泉水,“你拿这个,帮哥减一斤重量。”
沈言:“……”
王大海指指山路道:“你先上,我跟你后面,你万一摔下来也先摔我身上。”
其实这山路并不如何崎岖,王大海只是出于保护者的本能,想杜绝一切可能的坏情况。
沈言心里暖融融的,拿着矿泉水瓶开始爬山。
二十几分钟后两人登顶,王大海打开登山包,先拿出一张塑料布铺在地上让沈言坐,又从登山包里掏出野炊炉、碗盆筷子,以及……一口大煎锅。
沈言瞥见王大海一脸憨厚地往外掏锅,喝到一半的水全喷地上了:“哈哈哈哈哈,哥哥你真是……”
王大海好脾气地跟着笑:“怎么了?”
沈言抹去唇边的水,稳稳打出一记直球:“真是特别可爱。”
这辈子从没被人用可爱形容过的王大海手足无措地挠挠头,一股甜滋滋的情绪在内心澎湃着,可他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况且就算知道也不敢说,只得化甜蜜为力量,愈发迅捷如风地准备野炊的东西,沈言在他旁边不停地打转,想帮忙摆摆东西或者跟着烤烤,待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只好放弃,在塑料布上坐下等吃现成的。
煎锅里,腌制好的肥美肉片滋滋冒着油,吸足了油的茄子片与土豆片被烤干了水份,干巴巴地只剩下要命的香,距野炊炉不远处还有一个自顾自烧着的原生态小火堆,下面一对儿地瓜正肩并肩躺在一起慢慢变熟,王大海还把他们上山沿途采的几颗小蘑菇用山溪水洗了洗,丢进锅里烤着,虽然吃不了几口但主要是个情趣。
“这三颗是我摘的。”沈言用筷子指指三颗迅速被油煎成金黄色的小白蘑菇,公正地执掌分配权道,“我们一会儿一人一个半。”
这可是劳动果实!特别有意义!
王大海纵容地望着他笑,道:“好,一人一个半,我摘这四个灰的一人两个。”
宁静的山间空地中弥漫起谈恋爱的酸臭气息,然而其中一位当事人对此并不知情……
沈言吃得滚瓜溜圆,起身坐到一块平整的大石上,捧着微微烫手的餐后甜点烤地瓜,边吃边欣赏山下的风景,他虽长得清瘦,但十来岁的少年常常会有与身材不相称的旺盛食欲,好像干吃不胖只长个儿。王大海见小孩儿吃饱了,才放心地放开肚子大吃起来,一点儿食物都没浪费,保温箱里只剩下几个装冰块的密封袋。
下山时,两人的顺序就换成了王大海在前沈言在后,两人走着走着,娇里娇气的沈小少爷忽然脚下一滑,很符合人设地在山道上摔了一跤,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没事吧!?”王大海吓了一跳。
沈言狼狈地坐在地上,感觉脚腕崴得挺疼,他第一时间转了下脚腕,发现活动没受限。
沈言张了张嘴正想说没事,脑袋里却暗搓搓地冒出一个缺德主意,于是一个“没”字在唇边打了个转,便被沈言咽进肚了。
“嘶——好疼。”沈言秀气的眉一拧,将嘴唇咬得发白并戏精附体强行酝酿出一星泪意,眼睛周围脆弱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红。
老实人王大海顿时心疼得仿佛心脏被切片!
“你别动。”王大海半跪在沈言脚边,动作极轻柔地卷起沈言的裤腿,查看沈言脚腕的情况,额头急出冷汗,喃喃道,“没红没肿,还好还好,你试试能不能动?”
沈言目光灼亮地望着为自己着急的王大海,眼珠转了一圈,心想装得太过分怕不是就要提前回去看医生了,但他还想和王大海一起开飞机呢,遂适当转了转脚腕道:“活动没问题。”
“那应该没伤着骨头。”王大海松了口气,搀着沈言的胳膊将他扶起来,“你慢慢踩一下地试试,看看能不能使劲。”
沈言听话地踩了一下地,觉得完全站得住,只不过就是疼些,但也是完全能忍受的程度,真要让他自己从山上走下去那咬咬牙都能走,但本着欺负老实人的宗旨,沈言还是狡猾地措辞道:“能使劲,骨头肯定没事,就是疼,可能是筋抻着了。”
“扭伤得先冷敷,过半天再热敷……”王大海念叨着自己知道的常识,忽然一拍大腿打开保温盒,从里面拎出一个半化的冰袋,“这不正好冷敷么!”
语毕,王大海迅速脱了上身的白T恤,先把湿哒哒的冰袋放在T恤里裹住,再将T恤折了两折弄成一长条,缠在沈言脚腕上,虽看着挺笨重的,但好在确实能起到冷敷的效果。王大海身上除了这件白T恤什么都没穿,这么一脱上半身就是裸着的了,一身精壮健美的肌肉一览无余,棱角分明的腹肌像八块垒得齐齐整整的砖块一样,每个毛孔都拼命挥洒着荷尔蒙。
沈言万万没想到崴一下脚还能崴出此等福利,貌若乖巧地盯着王大海瞧个没完,在心里连吹了好几个小流氓式的口哨。
“好了,这么就行了。”王大海固定好冰袋,直起腰拍拍手。
“谢谢哥哥。”沈言见王大海看过来,忙垂下眼帘,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看人的清纯小白兔模样。
王大海在沈言面前光膀子也是臊得要命,但他没带备用衣服,没什么办法,只好按捺住羞耻心,背朝沈言半跪在地,道:“你上来,我背你下山。”
沈言对着王大海小麦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