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产后出血,生下孩子之后便撒手人寰。
瓜尔佳氏走后,全家悲痛,将男孩送去了温家,女孩跟着外祖母一家离开京城去了苏州。
温知许跪在地上想起戏折子上寥寥介绍的这几笔,眼眸闪了闪。
脑子里想起那个如玉一般雅致,脸上总是淡然仿佛立即就要成仙的人,抿起嘴笑了笑。
她对着瓜尔佳的排位轻轻的唤了一声娘,跪在地上看了许久,要不是重生回来,脑子里大概看了一遍那本《龙妃》的戏折子,有些事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
比如,她面前这盏长明灯,是她爹温云舒日日夜夜供奉了十六年。
再比如,几日之后,那个天下第一尊贵之人,会出现在这安灵寺内。
有些事,既然知道了,那么上辈子走歪的路,她便不会再走。有些想踩她上位的人,她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
“斋饭与热水待会会有人送来,施主稍作休息贫僧这就告辞。”
“多谢小师父。”
温知许粗着嗓子道谢,她在现代的时候是学音乐的,故而伪装起男声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人走后似云将门关起来,扭过头问温知许:“小姐,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小姐从生下来到现在可是有十六年都没回过温家。
这次要不是因为皇上要选秀女,家里那位疼小姐疼到入骨的老太太才不会放心让小姐来京城。
似云跟小姐这么久,虽听说温家人一听小姐要回京城,早早的三个月前就开始在准备了,温老爷老太太这会子估计还在巴巴的等着。
但潜意思里,似云也没那么喜欢温家。
温知许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嗤笑:“选秀还早呢,去那么早有什么意思?”
“可是……”似云咬着下嘴唇,还想再劝。
“再说了,”温知许上挑的眼角往自己身上一扫,软若无骨的手抬起虚虚的撑住下巴,漫不经心的娇哼了一声。
“十几年没见,对待我这个从来没有见一面的小姐,温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
她低眉浅笑,艳丽夺目。
总之不管怎么说,去温家温知许可是一点都不急。
——
温知许便带着似云在这安灵寺内住了下来,她出手大方,给的香油钱一把接着一把。
虽看着是个风流浪荡的公子,却也不是个难以伺候的主,每天无非就是去听佛,上香,再去瓜尔佳氏的长明灯面前说些嘀嘀咕咕的心里话。
直到半个月后,寺庙里忽然来了一群陌生人。
虽穿着常服,行走之间却不难看出这群人训练有素,脚步轻盈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这群人衣着低调,待人也很是客气,进来上香的香客们也只是将他们当做一般府中的护卫。
她们出身富贵人家,主子们出来带几个随身伺候的奴才都要比这些护卫多,虽有些好奇,但大家都是见怪不怪。
温知许看到他们却心肝颤,估摸着自己等的人算是到了,回到自己住所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看了看。
除了刚开始出现过一次,之后这群人都消失在了后院的那处竹林里,无影无踪。
竹林很大,翠绿的竹子郁郁葱葱,一眼看不到头。虽外面设置的像是一团迷障,但走到低里头却是一处精致小院。
因自己住的厢房正对着竹林,刚来的时候摸到那去过,当时这群人还没来,温知许借着迷路的幌子溜进去看了眼。
“小姐,你说对面那住的什么人?”对那群人虽然低调,但是来来回回的动静却满不了住在对面的她们。
似云一边整理着屋子,一边看那头正在用帕子擦琴的温知许。
“小姐,你都擦了好几天了,都没见你好好的弹上一曲。”似云眼珠子一转,眼睛发亮,小姐可是从小就弹得一手好琴,可这些日子却是弹得越少了。
温知许放下手里的帕子,撩起眼帘冲她一笑。
她生的白皙,浑身的皮子像是在放光,穿着一身碧蓝色男装,脸上毫无脂粉一颦一笑却掩盖不住光彩,眉眼张扬,风流明媚。
没看还在盯着自己的脸,楞在原地的似云。
温知许抬起纤纤玉手,如珠玉一般圆润的手指福抚在琴弦上。
空灵又悦耳的琴音从手指之间流淌而出,原本往竹林方向走去的人停下了脚步,走在前面的有三个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护卫。
三人均是年轻模样,估摸着岁数三十上下,容貌皆是俊朗,通身又是一股大家族出来的气韵,站在一起,若论长相来说,右边的那位白面书生气质的男子要好看一些。
温润如玉,气质儒雅,年纪轻轻却给人一股无欲无求感,不沾染丝毫俗气,仿佛转眼就能羽化登仙。
而左边那位,虽一身正气,但论脸来说,五官也只能算是长得周正,何况那张脸实在是太过黑黝黝的,一说话只能看见一口大白牙。
两人一文一武,气质不俗,此时却都将眼神看向中间那人。
中间那人,一身宝蓝色的长袍,大眼睛,双眼皮,鼻梁挺拔脸型生的极好,身上肌肤虽不如右边那位白面书生白皙,但隔着衣服也不难瞧出浑身的肌肉,与高挺的身材间流畅的线条。
“主子?”
左边那位手摸向腰间,一脸警惕的往四周看:“可是有发现什么不对?”
“庸俗。”中间那位爷听闻之后,摇摇头。浑身虽给人一股上位者之感,此时威严的眉眼却还是带了丝笑意。
将手里的扇子往他头上招呼了一下:“这么悦耳的琴音,你就没有听见?”
手指往身后的方向指。
黑脸汉子挠头,勉强憨笑:“听,听见了,”他飞快的往中间人脸上看去,又囫囵吞枣的道:“就是没听出啥味。”
中间那贵人一脸嫌弃,将眼神转向右边:“这人琴艺不熟,你定然听出来了。”
右边那位白面书生听闻,虽脸色淡淡的,但神情却格外的恭敬:“若臣猜得没错,此人弹奏的是《雨碎江南》”他弯腰低眉,动作恭敬。
这般一个如玉一般通透的人物,因这动作,却也沾染了几分人间气。
让人不得不好奇,中间那位是怎样一个人物。
而中间那位,随意的挥挥手将人叫起,眼神往琴音的方向看了看,过了会才摇头道:“琴艺不错,但曲子终究还是缠绵小气了一些,登不上大雅之堂。”
他摇头,有些可惜,欲抬脚继续往前走。
可脚步还没落下,就见刚刚还温柔缠绵的琴音忽然间画风一变,温润的琴声开始如同破竹一般,霸道又强烈的琴声悠扬而出。
曲调流畅,别致,直逼人心。
与刚刚缠绵,腻人,一股怀念之风的曲子来比,这首却是秋高气爽,风静沙平,给人一股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