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ME增持股权,也是她的意思。这样一来,市场对原野制药不良经营状况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ME身上。
“郝洞明想功成身退,梁家和杨敬已经开始斗了,梁家想要杜辉当东岳的下一任决策人。”
孟峄把温水喝完。窗外又劈下一道银光,在他黑亮的眸中闪过。
陈瑜禀报了第三件事:“我打听到,薛教授经常去郝洞明在郊外的别墅,我觉得郝总很中意他,他最近还被拍到和闻澄一起去探望闻家老爷子。”
闷雷把电话里的声音盖过,孟峄走下床,倚在窗边注视着暴雨中黑幽幽的城市,手指拨弄着绿萝的叶子。
“那薛岭有的忙了。”他淡淡道。
挂机后,孟峄把那盆绿萝从窗台搬到床头,打开台灯,明黄的光线洒在碧绿的嫩叶上,生机勃勃,很好看。
那种有它陪着就不会做噩梦的好看。
水里的铁钉附着在玻璃花瓶底部,锈迹暗红,如凝着陈年血迹,死气沉沉。
孟峄从抽屉找出一根新钉子,扔进去。
手表显示11点,他睡了四个小时。今天他从东岳开完会出来,不知为何特别累,大脑不能正常工作,六点多就回家休息了,但席桐还在单位。
现在她应该在隔壁睡觉。
孟峄穿过浴室,按开指纹锁,卧室里黑黢黢的,窗帘半开,透进几缕昏沉暧昧的光。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块,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嗅到一股枕巾的淡淡清香———
然后亲了一嘴狗毛。
孟峄:“……”
金毛:“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他把灯一开,被子一掀,七十斤重的大金毛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狗脸惊恐,吓到夹尾。
孟峄用格外和善的眼神看着它,金毛一骨碌滚下床,讨好地围着他转圈,孟峄一脚踹个空,等金毛飞速溜出门去后,当即打了个越洋电话。
“Jason,please get me Lisa as soon as possible.”
Jason是他在加拿大的管家,Lisa是他养了四年的纯种边境牧羊犬,特长是狗遛狗。
孟峄已经迫不及待让它来遛这只得寸进尺、无法无天的金毛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都没上席桐的床,它倒抢先占了位置。
想到这里,孟峄怒从心起,这女人上哪儿去了?包都没带,不会是下班回来一趟,又去喝酒了吧!
他在家里等了她六分之一天,还在打雷下雨的恶劣环境下做了噩梦,她居然还没回来?
她居然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
她宁愿抱着狗睡,都不抱着他睡。
孟峄越想越气,啪地关上大灯,自己躺进她被子里,睡觉。
狗下午洗过,倒没有异味儿,把窝被焐得暖烘烘,在23度恒温的房间里十分舒适。
孟峄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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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总差点日了狗。
金毛:“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翻译:你大半夜想干什么!神经病!nmsl!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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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睡的很浅,为了听席桐回来的脚步声。没过多久,咚咚声就从楼梯传来,他立刻清醒了,仍然闭着眼。
席桐的自言自语在房门外响起:“……好大的雨。垃圾孟峄,狗男人,让我一个人淋雨找药店,我操他爸爸。”
孟峄的眼睫抖了一下。
席桐在桌上放下钱包,又喃喃道:“戴个套就那么难吗?他几把是金刚石做的还是针做的,会戳破套啊?”
孟峄被子下的手指捏紧。
席桐又低声说:“我他妈真不想继续吃避孕药了,老是忘……可可,还是你爱我,宝贝儿,等姐姐洗个澡就过来陪你哦,头发也淋湿了,要重洗,唉。”
她打开台灯。
孟峄感觉空气凝固了一刹。
席桐看到床上的人,牙齿都打战了,狗怎么变成狗男人了?他,他没醒吧?
没听到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吧?!
她咽了口唾沫,没空计较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又为什么闯她房间,战战兢兢地推他:“孟峄,喂……孟峄?”
然后舒了长长一口气。
孟峄听见她窸窸窣窣地脱去湿透的衣物,穿着塑料拖鞋啪嗒啪嗒走到浴室里,又折返回来,给他把被角掖上。po/po| 〉
“睡吧。”
不一会儿,淋浴声响起来。
草莓沐浴液的香气混着水汽飘到孟峄鼻子里,他在床上翻个身,耳畔回响着她轻轻的两个字,忽然一点也不生气了。
窗外的大雨还在下,雷还在打,可世界就是那么恬静。
连同记忆深处的黑洞,也缩小至虚无,消失在温柔的日光里。
席桐在街上跑了十分钟,肌肉微酸,洗完头发把浴缸蓄了水,打算泡一刻钟澡。
孟峄这个房子是请人装修的,席桐也不知道他请了谁,反正应该很牛就是了。最初进这浴室,感觉淋浴马桶都和酒店差不多,整洁低调,就是空间大,光衣帽间就有十五平米,唯一让她感觉可能要花很多钱的就是这浴缸。
她后来上网一查,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孟峄搞来的这个意大利的水晶岩圆形浴缸,由于材质特殊只能少量生产,售价八十万美元,折合五百多万人民币。
席桐也不能说他脑子有坑,毕竟这数字就是房子的零头。
可他从来没用过,她就很为这个土豪浴缸打抱不平了,简直是侮辱他花的钱。
她躺到热水里的那一瞬,全身毛孔舒张,舒适地呼出一口气。
在美元里泡澡。
好爽啊。
她闭上眼,正在钞票的海洋里遨游,一条腿搭在浴缸沿上晃荡,忽地脚心一热,被握住。
孟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浴缸边,把她有些凉的脚放回水里。
席桐泡澡泡懵了,“哦,谢谢,我不冷。”
孟峄单手解开睡袍扣子,很认真地说:“不用谢,我冷。”
他的手真好看。
席桐忽然想。
她甩甩头,把脑袋里的水撇出去,目光不由自主从他解着衣扣的修长手指移到他身上,蒸汽慢慢熏红了脸。
他穿的是件Per男款丝质紫红睡袍,颜色很艳,却把他衬得像古典主义油画里那些衿骄禁欲的贵族,胸膛一根隐约的线,顺着两片开襟的滑落向下延伸,勾勒出匀称紧实的腹肌,再往下,两条曲度魅惑的人鱼线路出来,把腰收得更窄。
袍子垂落在水晶岩浴缸边缘,像漫过火山的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