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留恋的。”沈芜闭着眼,睫毛轻颤。
从妈妈去世,云都就失去一半色彩了。
听闻姐姐去世,这整个云都在沈芜的眼里都变黑了。
这云都,没什么让她觉得留恋的。
“薄爷,谢谢你喜欢,是我荣幸。但我们,不是一路人。”沈芜的声音轻轻的。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睁开眼再看他。
大概,是不敢吧。
薄祁忱的心口有些发闷。
他从未在一个女孩儿面前这么无措过。
职场上,他可以很快想出对应方法。
但对沈芜,他竟然只剩下沉默。
薄祁忱沉默,靠在了沙发上,往头顶看去。
单薄的月牙被一块云遮住,好一会儿,才又冒出头来。
可此时这一片天空的星星,却是一块云无论如何都无法遮住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芜竟然缩在沙发里睡着了。
薄祁忱陪了她好久,好久。
耳边,还都是沈芜的那句话——但我们不是一路人。
这世界上向来没有不同路的人。
只有想不想往一条路走的人。
薄祁忱起身,他来到沈芜的身边,望着少女轻柔的脸庞,他眼底泛起波澜。
薄祁忱将沈芜轻轻抱了起来,轻声呢喃着,“别推开我,你的推开对我来说,毫无作用。”
他想和沈芜同路,他们便是一路人。
沈芜越是推开他,他越是要陪在她身后。
她可以满身带刺,他也可以身着盔甲拥抱她。
水波映着两个人的身影,女孩在他的怀中轻轻的蹭了一下,竟也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猫一样在撒娇似的。
薄祁忱垂下眼睑,看着怀中的小丫头,喉咙有些滚烫,他将小丫头抱紧,很快回到了沈芜的房间。
蒋奕趴在门口,被夜炎揪了回去,“等会儿被薄爷发现,眼睛给你挖掉!”
薄祁忱将沈芜放在床上,他发现,这床上连枕头都没有。
枕头不在床上,都在书房里了。
薄祁忱拿了枕头过来,帮沈芜垫好。
沈芜翻了个身,缩在床边,乖乖巧巧的。
薄祁忱就站在床边看着她,看着缩成一团的沈芜,难免有些心疼。
薄祁忱将被子拉了拉,坐在床边。
他指尖轻轻将她耳边的碎发往后撩了撩,动作格外温柔。
这一面,更是沈芜没见过的。
也是薄爷口中的——我们性格互补。
薄祁忱打算起身离开,却发现指尖忽然被勾了一下。
女孩儿白皙纤细的手从指尖落在他的衬衫衣角上。
她眉头皱了皱。
薄祁忱垂眸,嗯?
“薄祁忱。”她轻声叫着。
薄祁忱立刻弯下腰来,一双眸里带着几分担心,“我在。”
她攥着薄祁忱衣袖的手更紧了一点。
她没再说话,而是紧抿着唇,眉头紧紧皱着。
薄祁忱指尖落在她眉间,轻轻抚平,小丫头定是做噩梦了。
薄祁忱认真打量着她的脸,指尖在她脸盘轻轻撩过,少女肌肤白皙又细腻,碰一下都让人心生荡漾。
看着沈芜的唇,薄祁忱鬼使神差的,慢慢俯下身来。
就在他闭着眼要吻到唇的那一瞬。
脑子里忽然一阵清醒。
却还是没忍住的,将那个吻,落在了她的嘴角,只轻轻的一下,很快移开。
“晚安,小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