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抬眸,她看着童司泽,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竟也多了一丝丝的抱歉。
童司泽摇摇头,指尖摁了摁她的头,“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要觉得抱歉,沈芜。”
——不要觉得抱歉,沈芜。
他叫她,沈芜。
沈芜站了起来,童司泽看着她的眉眼,眼底都是喜欢。
可是以后,他要将所有的喜欢藏起来了。
本就是他越界了。
她有喜欢的人,她有男朋友,她要订婚了。
他却还问她,真的不再考虑他人吗?
童司泽啊……怎么可以那么没品。
童司泽自己都有些笑了。
“我会永远在你身后的。”童司泽笑的温柔,嗓音温润好听。
沈芜却笑不出来。
看着童司泽的眼眸渐渐泛起波澜,心里波涛汹涌。
“好啦,难得有你这么优秀的妹妹,是我的福气。”童司泽摁着沈芜的肩膀,说:“你吃饭吧,我和凌鹤约了吃饭,他来接我了。”
沈芜转过头看向窗外。
窗外不远,凌鹤双手插兜靠在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前面。
男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幕,吸了一口烟,嘴里淡淡吐出烟圈。
沈芜再看童司泽,童司泽说:“记得有任何事儿都要找我,别把我忘记了。”
说着,他拿起桌面上的订婚请柬,“会去的。”
沈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他摇摇头,拿起西装外套,大步离开。
男人身着白色衬衫,外套搭在臂弯里,一米八五的身高,背影笔直。
窗户上映出男人的身影,孤单,冷清……
他微微侧过头看了看窗户,那个小姑娘就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他远去。
童司泽不怪她不喜欢自己。
只怪他自己松懈,总觉得,阿芜还小,可以再等等,再等等。
可事实是,她也会喜欢上别人。
童司泽来到凌鹤的面前,凌鹤将烟捻灭,捡起扔进垃圾桶里,瞥了童司泽一眼。
男人上了车便靠在驾驶位上一言不发,一手撑着额头,眸光看着窗外,眼眶微红。
“出息。”凌鹤冷冰冰的说。
童司泽偏了偏头,依旧看着窗外不予理会。
“她都要做别人的未婚妻了,你还喜欢人,本就是你不礼貌。”
童司泽不说话,却赞同凌鹤的这句话。
是他不礼貌,没错。
“既然她都是别人的人了,就彻底放弃吧。”凌鹤启动车子,打算带童司泽去酒吧放松一下。
童司泽皱起眉,深深地叹了口气。
薄祁忱是个很优秀的人。
她爱上了一个优秀的人,再无法接受别人,这太正常了。
可他为什么还是会不甘心呢。
童司泽拿了个根烟,扫了他一眼,在夜色里点燃,淡淡的问:“鹤,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他看了看童司泽,冷笑,“黑暗里爬出来的人,连自己的命都护不住,有什么资格喜欢别人?”
“总有一道光会治愈你。”童司泽吐出烟圈,嗓音沙哑,“放下仇恨,好好生活吧。”
“有些东西本来就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别劝我了,我也劝过你很多次放下沈芜,你放下了吗?”凌鹤闷哼一声。
他这人,向来活得清醒。
别劝他,没用。
“我那是感情,你那是什么?我这放不下又不会怎样,大不了就是得不到,看到她和别人恩爱罢了!你呢?”
童司泽眸光扫过凌鹤,眼底里显然闪过了一丝愤怒。
凌鹤沉默。
三秒后,凌鹤开口,“我这怎么了,不是大事儿吗?她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发现了,每次说到阿芜的时候,你都让我放弃复仇!我看你就是放不下沈芜,你就是怕我伤害她!”
“对啊,我就是怕你伤害她。”童司泽撇着凌鹤,一点都没想隐瞒什么,她就是不想他伤害沈芜。
凌鹤笑了,“她现在都是别人的人了,你搞清楚,你还一直护着人家,人家把你当回事儿吗?”
“不把我当回事儿,我就要允许我身边的人伤害她吗?”童司泽的眼眸渐渐暗淡。
即便他不能和沈芜在一起,沈芜不在意自己,那他也不能放任别人去伤害沈芜,不是吗?
凌鹤摇头,他懒得和童司泽浪费口舌,反正每次童司泽都向着沈芜。
如果你问童司泽,他和沈芜二选一的话,他肯定选择的也是沈芜。
凌鹤算什么呢。
可能也就是他捡回家的一条狗吧。
凌鹤闷笑了一声,感觉在童司泽的眼里,只有沈芜能如她的眼睛,而别人都不行。
别人仿佛都是过客一样,只是他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而沈芜不一样,沈芜就是他的全部!
这些年,他和自己每一次的聊天提起来的全部都是在国外的那几年在国外的那几年!
和沈芜在国外的那几年那仿佛是他的所有生活了!
可是童司泽,你还有在国内的时光还有以前的生活啊,你不止是国外的时间!!
凌鹤的车速渐渐的快了,他带童司泽去了酒吧。
童司泽去了就坐在卡座上,一句话都不说。
任由旁边有人来打招呼,他也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屋子里。
凌鹤给他递了根烟,他接过了。
抽烟喝酒,就是不说话。
他大概自己也在后悔吧,后悔自己为什么答应沈芜要放弃沈芜了!
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在沈芜面前逞强,明明他不想放弃沈芜的!
童司泽闭上眼睛,想到刚才沈芜那个抱歉的眼神,他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
沈芜是不是也有一点点觉得对不起自己。
是不是也有一点心疼自己呢?
那就意味着,自己在沈芜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地位的是不是?
想到这儿,痛死了的心里竟然莫名的松了口气。
他看向远处的吧台,望着那些人的身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自己生病了。
生了一场好像怎么都不会好起来的病。
他拉了拉凌鹤的手臂。
凌鹤偏过头看他。
凌鹤的眼神很深邃,这男人的眼睛里一直都呕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狠。
童司泽张了张嘴,凌鹤便靠近了一些,将耳朵贴了过来。
童司泽垂下头,嗓音低沉,“凌鹤,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时候,都不伤害沈芜行不行?”
凌鹤再次看向童司泽。
酒吧里的歌声震耳欲聋,他却将童司泽的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家伙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