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词父亲弟弟的老婆从屋内走出,斥骂声由远及近。
等跨出内室的门儿,走到天井处,见到泪眼涟涟的词母紧抱着她口中骂着的没用的家伙,咬着牙恨不得一棍子劈死她的词父,女人登时呆在原地。
“你们完了!”
词父撂下这句狠话,蹲下身子,从词母怀里抱过瘦得浑身上下只剩骨头的女儿,扶着哭得泣不成声的老婆,走出这个院子。
词烟被接回家后,几乎是陷在了自己的世界。
无视哭得几近昏厥过去的词母,也不看红着眼眶甚至淌下眼泪,轻声哄她的词父。
她一句话也不说。
吃什么吐什么。
词父一边要亲自照看着妻女,另一边又不能弃等同于起死回生的酒业生意于不顾。
然,等他抽空要亲自收拾自己亲弟弟那狼心狗肺的一家子时,却发现他们早已搬得人去楼空。
在词母片刻不离身的呵护下,本是一声不吭的女儿,开始对他们有了一点回应。
若不是女儿精神状态的好转,导致词父词母的注意重心全部放在女儿身上。
恐怕以词父发了狠的追查,那家把他亲闺女当仆役使唤的杂碎,逃不了多远。
可他们终究是钻了空,一逃,便是逃了十几年。
词父派人追查至今,都始终杳无音讯。
029 会见双亲 < 池中烟雨 ( PurpleGirl ) | POPO原創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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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词烟渐渐恢复了和家人的沟通。词父词母仍是放不下心。
以前的小词烟恬静可爱,仅是离开身边三个月,他们却深刻地感受到,年幼的女儿,已然开始把他们排除在心门之外,建立起自己独立的意识和思考。
小词烟仍是乖巧听话,可,变得过分安静。
静得他们看在眼里,心疼得仿若在淌血。
他们一再反省自己,当时哪怕再忙再乱,都不应随意地替女儿作主,更不该随随便便将她扔给亲戚家,转头一股脑钻进拯救生意的漩涡里。
这次,带她见心理咨询师之前,词母蹲在小词烟面前,一字一句,极其耐心地和她解释道,他们想带她去见一个姐姐,那个姐姐可以帮她赶走不开心的记忆。
小词烟当时没点头也没摇头。词母作为她的亲生母亲,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并没有多么抗拒的样子。
词母松了口气。
心理咨询师自然有她的一套,让小词烟全身心地信任自己。
在聊天的过程中,她能从小女孩言语及行为间捕捉到,她遗漏出自己遭受过某些不幸的小细节。
很快,心理咨询师那边,给了为人父母的词家家长一个建议。
她没有把她和小词烟谈话内容说给他们听。
而是告诉他们,小词烟只是在短暂的时间内,被催促着长大了。
与她三个月前和三个月之中所处环境,以及遭遇过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让她忘记那些黑色部分,显然只能靠时间去抹淡,却无法彻底洗净。
医师建议词父词母把小词烟多带在身边。并强调,少让她过早接触太多阴暗面的东西。词母听后,当场禁不住潸然泪下。
害得女儿在不幸对待下过早长大,若说那家子人渣罪不可赦,那他们作父母的,无疑是背后助力过的推手。
见完心理医师,小词烟也没和父母提过任何一句,有关于那三个月内发生过的任何事情。
然,一次偶然的状况,小词烟被梦魇吓得连连喊叫。
陪伴身侧的词母在那一刻,才得以拼凑出她遭受过的某些细节碎片。
小词烟哭叫着,“婶婶你不要掐我,小烟好痛。”
“叔叔你不要喝酒了好不好,你一喝酒就打人。”
小词烟哭叫着拼命蹬腿,梦里的她像是在极力反抗躲避什么。
词母把小词烟死死搂进怀里,哭泣着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在她耳边小声说着,爸爸妈妈在这,我们家的小宝贝烟烟不要害怕。
小词烟渐渐停下了挣扎,满脸惊惧的小脸因母亲的怀抱和轻声细语,松缓下来后,无意识地,流出恐惧后的泪水。
词母捂着嘴,无声哭着,半步不敢离开她身边。
她打电话,悄声让独睡的词父过来女儿的房间。
词父当即跑了过去。
在词母的示意下,词父把女儿抱起。
那段时间,夫妻二人24小时寸步不离小词烟。
出门带着她,让她在会馆里看书、玩智力开发游戏。
晚上回家,无论做什么,必定要有一人留下来陪着女儿。
睡觉时,他们把小词烟放在睡床中间。
词母开始每晚给词烟煮好新鲜牛奶,看着她喝完,再轻哄她睡觉。
小词烟从时常哭着惊醒。在父母们精心陪伴下,逐渐地,不再遭受梦魇困扰。
伴随着时间流逝,她打小具有的可爱性子,不见踪影。
词家父母看着一年又一年长大的小词烟,遇人看事,似乎已经养成一副淡然慢热的样子。
哪怕愈发惹人疼爱。
可词父词母知道,他们模糊形容不出来的东西,在女儿身上,已然消失不见,再也追寻不回一丝的踪迹。
从词烟愿意和词母分享有关池衷予的事情上,词母笃定这个男孩子在改变着她女儿。
至少,让她笑容中多了许多对美好的憧憬和向往。
这种小女孩心思显而易见地从词烟眼底跑了出来,词母渴望多年,期盼的不就是女儿性子里少一些冷淡。
最重要的是,池衷予对女儿产生好的影响,至少能让他们身上背负的负罪感减轻很多。词母对池衷予讲完这件往事,末了,哪怕事情过去将近十年,可一想到那个擦之不去的画面,词母悄声说了句不好意思。
背过身去,悄悄抹去眼尾处溢出的眼泪。
池父一脸凝重地盯着池衷予看。
什么叫作胸口闷窒疼痛得裂缝流血。
池衷予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作切肤之痛。
放在他手边的一杯温水被他不小心打翻,像进行慢动作那般,他缓缓扶起杯子放好,开口,沉沉地说了一句。
“叔叔阿姨,查找那家人下落的事情,接下来就交给我去处理了。”
词父听到,终是路出了今天见他之后,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好。”
词家,信的不止是一个池衷予。
他们更加深信,池衷予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