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的尸体,又看了看封闭阴暗的四周,缓缓拧起眉头。
从玉山水洞出来,重案组又询问了那位王姓工作人员,得到的说法与刘庆远的几乎一致。程晋松又咨询了康园长,康园长也表示,玉山水洞地下河的源头就是玉水河。于是众人又直接奔赴玉水河。众人一路沿着河边打听,但没有任何人感觉到玉水河在地震后发生了什么变化,也没有人见到过尸体或是尸骨残骸。这具尸体仿佛就是凭空出现一般,不知人种,不知男女,至于死因——更是不解之谜。
因为没有目击证人与案发现场,所以能获得线索的途径就只剩下了法证与法医。第二天,法证组全体以及法医蒋睿恒都投入了紧张的忙碌中,蒋睿恒验尸,沈皓对尸体的面部进行复原,程晋松和其他人则对其他证物进行检验,以判断尸体的遇害时间。重案组暂时无事可做,只好凑到这些人的办公室中,眼巴巴地等着结果。
晚上下班前,重案组会议室。
“先来认识一下这位无名氏先生吧。”蒋睿恒以这样一句开场。他对沈皓点点头,沈皓点击鼠标,一个青年男子的面部模拟图立刻出现在大屏幕上。
“这位就是我们的死者,”蒋睿恒指着大屏幕说:“黄种人,男性,身高为173-175cm,年龄应该在20-24岁之间。这张是他的面部复原照片。”蒋睿恒将打印出来的面部复原图递给沈严:“你们可以通过它来查查死者到底姓甚名谁。”
沈严点头接过,接着问:“死因是什么?”
“尸体后脑颅骨有明显的碎裂现象,应该是被人用重物撞击所致。这个伤口足以造成死者颅内出血,会危及生命。不过死者的肌肉组织已经基本全都分解了,所以无法知道他还有没有受过别的伤。”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死者的右胫骨是在他死后断落的。”
“是被人砍掉的还是在水里被刮掉的?”方礼源问。
“骨断面并不整齐,不像是被人砍的,应该是在外力的作用下被扯断的。”
方礼源点点头。
“那死亡时间呢?”沈严接着问。
“这个还是我来说吧。”程晋松接口。他将一份报告递给沈严:“根据公园园长介绍,玉山水洞里的水是来自玉水河,所以我们对玉水河和玉山水洞里的河水分别进行了取样,再结合两地一年的温差变化,模拟了尸体在水系中的腐烂速度,最后认定,尸体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40个月至33个月之间,也就是三年多以前。”
“三年前?……”沈严看着照片上那张面部模拟图,蹙眉自言自语道:“那我们就从三年前查起吧……”
调查首先从明确死者身份开始。重案组调取了S市过去三年的失踪人口记录,却并没有发现与死者相像的人。考虑到尸体有可能是沿着玉水河被冲下来的,众人又将调查范围扩展到玉水河上游的相关城市,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符合条件的失踪者。
“……所以,我打算明天把照片再往周边几个城市传一下,不行的话就在发布一下寻人启事,总之要先把死者身份查清楚。”
程晋松点点头,然后指指沈严的筷子:“行了快吃,工作的事明天再说。”
沈严刚才自顾自地说了好一阵子了,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他笑了笑:“抱歉,一说起来就忘了。”
程晋松从南方回来已经五天了。头两天整理材料,接着又发生命案,直到今天,两人才都有点空闲,一起出来吃个晚饭。结果刚才程晋松只是提了一句案子的事,沈严就一直说到了现在。想到这里,程晋松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一说起案子来眼睛都放光。”
“去你的,你才是狼呢!”沈严笑骂。
“说真的,”程晋松收起些笑容,关心地问:“你身体怎么样,上班能行么?”
“这都几个月了?我早就没事儿了。”沈严笑着答。
“没事儿你也得注意身体。”程晋松瞪眼:“你那可是重伤,就算骨头都长好了,身体状态也没法立刻恢复到从前,最近工作不许太拼命。”
程晋松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沈严立刻来了气:“你还好意思说!是不是你跟我们组那几个家伙说过什么?这几天五点一到他们就过来催我下班,不走都不行。”
听到沈严这么问,程晋松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你从来不知道心疼自己,我只好找人看牢你了。”看着沈严想说话,他继续说:“你放心,他们有分寸,真到需要的时候绝对不会拦着你。但是你平时也得注意身体,能不加班的时候就少加班,多回家休息。你也不希望将来抓贼的时候力不从心吧?”
程晋松说得句句在理,更何况沈严自己也发现最近下班时身体明显感觉比受伤前要疲累,自己也确实不该逞强。
“真是的,明明我才是他们的头儿,凭什么他们这么听你的话?……”沈严嘟囔。
“哈哈,这你可眼红不得了,毕竟我跟他们摸爬滚打的年头可比你多。”
沈严瘪嘴,闷头继续吃饭。
看着沈严难得露出的孩子气模样,程晋松瞬间笑了出来,接着他又想起一事:“对了,我给你带了份礼物回来。”
沈严一怔。就见程晋松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黑色的木头盒子,递到自己面前。那盒子大概一掌多长,看起来很上档次。
程晋松微笑着对沈严说:“打开看看。”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条黑色的皮带,皮革柔软,做工精良,绝对是好东西。
“怎么样,喜欢么?”
沈严心中涌起幸福的暖流,他点了点头,嘴上却说:“肯定不便宜吧?下回别乱花这种钱了。”
“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程晋松笑笑:“以前听那些小姑娘们说,如果喜欢一个男的,就要送他领带,意思是将人栓牢。不过你也不打领带,送那东西没用,所以我就换成了腰带。你系上它,就算是被我拴住了,”程晋松握住沈严的手,看着沈严的眼睛,真诚地说:“以后就跑不了了。”
沈严感到手心传来的热度,他动情地握紧程晋松的手。
程晋松笑笑,挑挑眉:“怎么样?要不你现在去换上?”
沈严一怔,继而笑了出来:“你不用这么着急吧?”
“没关系,试试嘛……”
就在两人说笑的时候,沈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严掏出手机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怎么了?”程晋松一边问,一边探过头去。只见此刻沈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号码无法显示”……
——这样的来电,一般都没什么好消息。
两人互望了一眼,然后分别起身,走到一旁较为安静点的地方。
沈严接起了电话:“喂?”
“你好,沈队长。”电话那头是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
沈严一惊:“李光北?!”
程晋松也吃了一惊,立刻将耳朵贴向沈严的手机。
电话那头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