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是安抚(武力值爆棚的)未成年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黑泽坐在躺椅扶手上,把叶真拉到身前,低声问:“回北京去跟龙九处长他们在一起,不好吗?”
叶真愣愣的盯着他。
“我不能直接回北京的,”黑泽说,“我是个通缉犯,用什么身份回去呢?眼下事情还没有过去,风头太紧,我是所有人眼里的枪靶子……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他手指插|进叶真后脑的头发里,强迫少年低下头,海风呼啸而过,两人眼里都清晰印出对方的影子。
“你眼里这个叫黑泽的人,必须通过一些途径,做一些事情,然后合情合理的变成顾川。如果变得太快会惹人怀疑,这中间必须要经过几年时间,等一切风波都慢慢淡化……”黑泽笑起来,抵着叶真的额头,低声道:“你还太小,不知道世界上最快的东西就是时间。你现在看几年工夫仿佛很长,其实它一眨眼就过去了。”
“人都是健忘的,当年以为自己将会牢记一生的事情,其实很多都已经消失在记忆的尘埃里了。几年时间匆匆一过,没有人记得这世界上曾经有个黑泽川,其中也可能包括你。”
叶真开口想说什么,黑泽温暖干燥的手掌轻轻捂住他的嘴。
“先别许诺我什么。你的感情太贵重了,要好好想清楚才能交付给别人。”
黑泽站起身,在海风里低头亲吻叶真的额头。
风拂起叶真的刘海,有那么一瞬间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黑泽已经退到几步之外,对他微笑着挥手。
他外套的一角在风里飘扬,叶真突然想起那天深夜在码头上,他对自己展颜一笑,然后翻身入水的情景。
“好好给我回去上学!”黑泽大声道,“任务结束我就回去看你!至少要念完高中吧!”
叶真站在了原地。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其实非常温暖并且俊朗,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有点伤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老于的日子果然不好过。
虽然黑泽在的时候叶真各种不耐烦且各种鸡飞狗跳,但是黑泽走了,叶真也没精神了,整天蔫蔫的趴在甲板上数蚂蚁。
大校歪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时候还会拿本书来看看,或者是闭目假寐一会儿,好歹有点佳人临水弱不禁风的美感。叶真往甲板上一赖,那就完全是一场灾难了,每当老于走过的时候都会被他用阴森怨念的眼神盯着,几乎要吓出病来。
登岸那天玄鳞亲自来接,一看叶真魂不守舍的样子登时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儿子!串串欺负你了吗!老于不给你饭吃吗!快过来给老爹我摸摸头,你这是发烧了吗!”
“为什么怀疑我不给他饭吃?”老于顿时觉得自己的清白被侮辱了:“而且为什么只怀疑我和黑泽川,千面狐才最像是那种会欺负小孩子的人吧?”
玄鳞说:“哦,别提了,那位同志天生就是个被叶十三欺负的料。对吧叶十三,到底是谁惹了你?爸爸我去吃了他。”
一行人上了车,叶真没精打采的歪在车后窗边,短袖衬衣里套着件白T恤,乌黑柔软的发梢贴服在耳后,阳光下甚至能看见耳垂上微微的茸毛。
玄鳞更担心了,拿巧克力出来诱哄无效,又打电话给龙纪威让他跟叶真说话,接着无效。有个正值青春期的小孩真心苦逼,玄鳞差点要暴躁了。
“爸爸,”叶真突然满脸落寞道:“我还是回去上学吧。”
玄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高中还没考呢,卫鹄他们都已经上高一了吧。我数学还是不大行,化学还是不好,能让楚叔叔帮忙补一补吗,他理科一向很拿手吧。”
玄鳞捂住心口,脸上表情活像 马上就要断气一样。
叶真的下一句话终于把他推入了暗不见光的深渊:
“——串串说至少要把高中念完,我觉得他说得对。”
“……太过分了,”玄鳞颤抖着道,“我跟你妈劝你这么久都没用,黑泽川一句话就把你说动了是不是?叶十三小同学——!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62、番外 上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松岛优子没把颜兰玉当成一回事。
她一直觉得,那位小师弟是个隐形人——整天跟在掌门身后,低眉顺眼,柔婉温顺,简直毫无存在感。
不仅仅她一人这么认为,在所有人眼里颜兰玉的形象都是万年不变的:半长的、柔顺的头发遮住脸颊,眉眼低垂,皮肤白皙,从来都不言不语,影子一样跪坐在掌门身后,偶尔膝行半步上前来为掌门点烟,或者是披上大氅。
“说是师弟,其实就是个小姓吧。”师兄弟们偶尔说起他,也都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这话说得也不为过,颜兰玉很少跟师兄弟一起接受各位师傅的教导,他甚至从不单独出现在众人面前。整天只是跟着掌门,做些贴身伺候的活计,就像个天生的哑巴。
在弟子各个出类拔萃、意气风发的秘宗门,颜兰玉的存在就好像阳光下的阴影,根本没有人注意他。
隆冬时节,梅花盛放,有一天众弟子在花厅内喝酒,恰逢掌门带着颜兰玉经过,便笑眯眯的叉着手进来:“怎么,聚在一起赏花念诗吗?很风雅啊。”
松岛优子在众弟子里地位极高,首先站起身来行礼,师兄弟们也纷纷起身请安。掌门仿佛心情极好,还不待他们全站起来,就连连摆手让他们都坐下。
“难得有一天闲暇,喝点酒也没什么。倒是我那天得了一坛好酒还没开封,不如今天大家同乐。”
松岛优子和几个年长的师兄、师姐忙起身说不敢,掌门却哈哈一笑,转头吩咐:“兰玉,去叫人把那坛梅花酿拿来,再去端那盆今早才开的白梅花。”
少年微微一点头,起身倒退至门口,刚要拉开纸门的时候,突然掌门又想起了什么,招手道:“外边在下雪吧?你把我的披风穿去,别着凉了。”
松岛优子低着头,眼角无意瞥到那少年,只见他只穿一件单薄的浴衣,腰身用雪色绸带一系,竟然非常好看,敞开的领口里隐约可以看见精致的锁骨。
秘宗门弟子里多有颜色鲜妍者,身段却未必及得上她看到的一眼。
那少年低头应了一声,少顷慢慢退了出去。
“掌门大人很宠爱他啊,”身边师兄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调笑道。
松岛优子一笑,却并未说话。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