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那个人
海底没有日夜,兰旋云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平时探索废墟的时候他仍然是那副游刃有余的君子模样,但在二人休息时,他就成了暴烈的性爱怪物,肆意的享用着余近淫荡的身体。
中途兰旋云也有几次想询问余近之前是怎样获得纯阳正气,但都会被余近岔开话题,最后演变成一场激烈的性爱,久而久之兰旋云也识趣,知道余近是不愿解释,便也不再勉强,只是偶尔故意提起,看男人引诱自己的样子,也是两人之间另一番乐趣。
“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麓野有些戏谑的说。
这日,余近借口身体不舒服,兰旋云便一人前去废墟深处探索,直到看不见青年的身影,余近才闪身进入黑玉戒指,打坐吸收起对方的精华来。
麓野闭关出来就看见他运功,为他护法了一阵,直到余近张开眼睛,才向他打趣。
余近笑着道:“这样也好,虽然和我预想中有点区别,但这好处可是实打实的,累点也无妨。”
余近的本意就是要勾引兰旋云,然后吸收他的精液,早日堪破他的法术。虽然现在兰旋云灵力有所恢复,但毕竟是在阴间,所以恢复的速度仍然十分缓慢。反观余近自己,有兰旋云日夜“浇灌”,灵力充沛,若是现在让他再和兰旋云打,对方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两人相处,只有自己掌握了绝对的力量,他才会安心——这已经是余近的心结了,不过在这种状况下,也不算是什么错处就是了,毕竟虽然他与兰旋云肉体关系密切,但本质上仍然是敌对关系,多有防备是自然。
“他的灵力有些古怪,我用《噬阳心经》也参不破他的心法。”余近一边说一边将手掌露出来,示意麓野握上去感受一下。
这阵子麓野都在闭关,难得出现,自然是不能放过他这个活词典了。虽说余近心里不想对麓野暴露太多弱点,但谁让麓野是唯一一个见过他最为狼狈模样的人,甚至连床事这么私密的事情也碰见过,他们二人的关系早在不知不觉亲近许多。
而麓野虽然一副小孩模样,但余近现在一身修为可以说都是多亏了他,所以对麓野,余近也有几分把他当做长辈的感觉,某些修炼上的问题就算对别人难以启齿,但对麓野他却是可以毫无芥蒂的说出。
麓野拍了他的手一下,让他放下手,并没有去感应他的灵力,而是直接道:“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魔修之体,本身对道修的灵力就无法真正的完全吸收,更何况是浑身浩然正气的道修呢。再说那兰旋云可是书意宗的得意弟子,我甚至怀疑他在书意宗有很同的地位。能在这片大陆担得起龙头的门派,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多,你一个小小的塑魂期,无法参透他们的法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麓野是少年外表,此刻这副老气横秋的说教,让余近心下好笑,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便又道:“说到这塑魂期,也不知道我哪里修炼出了岔子,总感觉自从到中期以后,我的修为就很难提升上去了。”
“那是当然。”麓野一脸同深莫测:“魔修除了需要时时战斗获取杀戮之气,在修仙上和普通道修一般,也是需要一些机缘的,你现在机缘还没到,自然无法成功塑魂,你以为这魔修之魂是那么好修的?”
如同道修在这个阶段修的是内丹,魔修此阶段修的便是魔魂了,只是这“魂”一说和内丹不同,虚无缥缈,让余近毫无头绪不知如何修炼。
“机缘谁知道那机缘什么时候能到。”听到麓野这么说,余近也有些无奈了。
“这机缘一事自然只有最厉害的命修才能参透,你现在还是别想了,说不定等你不注意的时候它就会自己出现呢。”提到命修二字的时候,麓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过余近并没有发现。
余近低下头笑了一声,也就不再为这事纠结,他心里对所谓机缘一词不以为意,反而对之前麓野说他无法完全吸收浩然正气的事更上心。此时他狭长的眼睛扫视过麓野,不禁闪过一丝精光,随即突然靠近少年,低声说:“如果你说兰旋云是因为他是正气之体,所以我无法完全吸收他的精液,”他眨眨眼睛,弯下腰平视着麓野,道:“那你可是纯魔之体呀,我如果和你”
后面的话余近没有说,但是他表现得已经足够明显。男人的衣衫只是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此时随着他弯腰的动作,那蜜色的肉感胸部与挺立的乳头就暴露在麓野面前。
麓野并不躲避,只是看着他道:“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余近站起身子,任由衣衫从他肩膀处滑落,露出那矫健并充满线条感的上半身来。
麓野突然笑了:“你还真是奇怪,实力上急着提升,一定要比其他人强,但身体却随意打开任由人享用,这不是矛盾吗?”
余近也勾起嘴角,只是他的表情在笑,声音里却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啊也觉得自己很有病。”他用手指在虚空中点着:“我努力支配着身边所有可以支配的人,江时尧、傅寒君、徐离朔甚至他们只要有一丝反抗的念头,我都想杀了他们”余近的手指从自己腹部上滑过,落在裤子边缘处:“但是像兰旋云或者你,对于比我强大的人,我却希望对方狠狠的占有我,随意玩弄我,把我踩在尘埃里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麓野忍不住将手搭在余近的手背上面,不让他继续动作,“够了。”他说。
余近却不停,只是继续说着道:“其实我的敏感点很浅,兰旋云太大了,我不是每次都舒服的可是我就是喜欢他肉我,我打不过他,只能被他按在地上肉,从屁股一直肉到喉咙,不像个人了,但我却觉得满足,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麓野一把将余近抱住,他顿了许久,才道:“这不怪你。”
麓野知道,这是余近的心病。余近卯着劲要比任何人都要强,是因为孟樱殊。他不服,他要报仇,他要让对方看看自己不止是一个可悲的棋子,可能余近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更想让对方后悔,后悔对方曾经那么对待他,后悔对方曾让他的一腔热爱付诸东流。
而现在,被人当做物件一般侵犯,却让余近觉得满足,他喜欢这样粗暴蛮横的性爱,这样古怪的心理却是因为另一个人。
黎判。
余近最初的性格,其实很普通,一个乡下来的淳朴小子,善良、温和,没有什么坏心眼。年幼的他将感情给了两个人,可惜那两个人都没有好好对待他。
他把爱情给了孟樱殊,信任却是给了黎判。其实黎判对余近算不上多么好,每次的做爱都像强暴,那时候的黎判拥有绝对的力量,镇压的余近毫无还手之力,黎判说要做什么,余近就没有拒绝的道理,与其说他们是恋人,倒不如说是主仆,黎判从小就是余近的主人。
黎判给他生存的空间,帮他解决欺负他的家伙,同样的,黎判要他撅起屁股来被干,他也没有说“不”的份。
余近也想反抗,但是他没有办法,最后甚至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并且享受其中。
可是最后呢,他的“主人”,一个理由都没有
就把他扔下了。
把他扔给了同样没有好念头的孟樱殊。
而孟樱殊对他也是完全的支配,平时虽然温柔,但其实说一不二,看似好说话,可事实上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置喙,余近本就是他的徒弟,更是被吃的死死的。
所以本质上,余近已经习惯被人摆布、成为他人的所有物,就算是现在,他心中仍然有这样的渴望。但由于现在的他缺乏安全感,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真正的完全支配他。
“我现在只是为了不被兰旋云发现我获得了他的灵力,才假装敌不过他的。”余近蹭了蹭麓野白净的耳廓:“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试试。”
余近缓缓跪下来,在麓野面前展示着自己的身体,裤子已经被他褪到胯骨,露出了性感的腰线,让人恨不得下一秒就扒光他的衣物。
却没想到麓野垂下眼帘,他蹲下身子,再次握住余近的手,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抬起头看着余近的眼睛,道:“余近,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也不知道该如何让你相信,但我的确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不会害你的。”
他叹了口气,那张少年般的脸上出现了沉重的神色,又道:“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耍这种心眼。”
余近并没有急着甩开他的手,他面色变换,最后才又恢复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能耍什么心眼?你想多了吧,我只是想和你有些肉体欢愉,毕竟其他人我实在信不过,不想让他们看见我那样子你在这里这么多年,想必也很无聊吧?”
麓野摇摇头,叹息道:“余近,你可以用身体支配兰旋云,是因为他年轻。你现在尝了点甜头,又想把这套把戏用在我身上,行不通的。”
看见余近脸色青白交加,麓野虽然不忍,但还是道:“你这是在走弯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上当。再说,肉体关系有什么持久,那两个人,不也”
他说的是黎判和孟樱殊。
“够了!”余近推开他站了起来,他又变成那副阴鸷的模样了,他的面具在麓野面前总是没办法维持。
事实如麓野所说,余近的确怀了勾引他的念头。余近虽然对麓野不算完全信任,但麓野的能力却又确实是他需要的,一个如同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功法藏经阁,一个顶级的炼制师,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魔修前辈麓野的存在至关重要。
可是他和余近又实在没什么特别深厚的联系,甚至于当余近可以解除黑玉戒指的封印的时候,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但余近实在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一个可利用的对象。兰旋云也很强大,现在还不是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更何况最主要的是这几日他从兰旋云那里套出不少关于书意宗的事,其中最多的就是孟樱殊的消息。
书意宗四楼主之一,修为还是元婴后期太远了,他们的实力实在是相差太远了,如同脑袋上悬着一把利剑,让余近急躁不已。
他需要更为强大的力量,可真正能在修行路上帮助他的只有麓野。
怎么可以让麓野完全站在自己这边?他的鼎印对麓野不管用,至于身外之物,他有的麓野都有,他没有的麓野也不稀罕,他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不得不说,麓野看的很清楚,余近确实差一点走上了弯路。甚至在余近心里,觉得自己这被众人用过的身体也算不得什么筹码,所以已经自动降格成了供麓野无聊消遣时的玩物。
余近的面色变换了几番,最后却仿佛泄了气,他没有被人揭穿后的尴尬,只是自嘲的笑了,道:“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也真是什么丑态都被你见过了。”
直到此时他才算是真真切切服了麓野,不愧是多活了好几万年的老怪物,自己那点心思,在他眼里真是班门弄斧了。甚至于自己的那点不信任,对方也早看在了眼里。
麓野摇摇头,只是再次说道:“我是真的不会害你。”他清楚明白余近对他的感觉,却又不知道怎样让对方相信自己。
“不害我,还总是帮我,你图什么?不求回报的大善人吗?”余近笑起来,似乎也不打算听到回答,只是摆摆手,道:“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还是知道的。不过,只要能让我活到杀了孟樱殊这辈子也不算白活,无论到时候我身上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你都尽管拿去,我别无二话。”
说完,他也不等麓野回答,就径直离开了黑玉戒指内。
麓野有些苦笑,余近的顾虑也是对的,若是以前的自己,恐怕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帮他。
如果不是因为几十年前,他遇到的那个人
“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那人手拿罗盘站在一片虚无之内,他身姿挺拔,面庞十分英俊。
“哦,这封印我都打不开,你难道可以?”麓野冷笑的看向对方,但其实身体一直出于戒备状态,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强,甚至是连他都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我不行。”男人笑着摇摇头,不等麓野翻脸,他又道:“但是我儿可以。”
麓野眯起眼睛,这家伙该不是在耍他吧?
那人不理麓野那一脸质疑的表情,只是和硬挺的外表不相符,开始冲他絮絮叨叨道:“可怜我儿命中注定坎坷,哎其实本来也不是坎坷,应该一帆风顺的,当初却被我那该死的仇家钻了空子,改了命,你看看,现在我那婆娘不就咽不下这口气提着刀去追杀对方了?结果现在连她的人也找不到了,哎我儿命苦啊,年纪小小的娘不在爹也不在的我虽为命修,但太过细微末节的事情也算不出来,只知道你和我儿互为对方命中的贵人呀。”
对方又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堆,麓野都听不明白,只这么一个词入了他的耳:“贵人?”
“是呀!”见麓野总算有所反应,那人显得有些同兴,继续道:“你俩八字比较特殊,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只要你在,他就死不了,有他在,你也保准没事儿!”
怎么听怎么不靠谱,麓野冷哼一声,就打算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他,却没想到那男人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实力竟然同深莫测,只是一指,就化解了麓野的所有攻击。
“你也是魔修?不对”麓野瞪大眼睛。
“我既可以是魔修,也可以不是,修个道而已,何苦那么多约束?”他笑眯眯的,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但麓野却内心发凉。
虽然麓野现在被关在这个地方,但其实他的真实身份非常可怖,当年在整个修仙界,名头也是数一数二的了,但面对这个男人,麓野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无力。
不理麓野的震惊,男人一指点在他的额头上,瞬间便让麓野昏睡过去。将麓野放进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冰棺之中,男人在棺中下了禁制,等待着几十年后另一个青年的开启。
“近儿啊”男人是命修,还不是普通的命修,在他的天眼开启后,甚至能看见日后那青年是以何种姿态打开的禁制。
“你娘去找那人拼命了,我也得去护着她。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爹也只能帮你些小事。”男人悲伤的闭了闭眼睛,只见以他与冰棺为圆心,在他脚下瞬间扑起一块块白玉地砖,如同有无
数隐形的建筑工人在工作一般,这虚无之中竟渐渐搭起一座华美的宫殿。
“去吧。”男人手中飞出一柄小剑,那剑好像有自我意识似地,自行进入了地下洞穴的寒潭池中。
男人对冰棺中的麓野道:“我知道你听得见,那曳影剑是留给我儿的,你记得给他,不过千万不要告诉他我的消息,总有一天,他自己会知道的。”
临走之时,他又道:“切记,你与我儿互为对方命中的重要之人,万不可伤害于他,否则你知道我的能力。”
男人从黑玉戒指之中离开,想到刚才少年那张绝色的脸,还是有些不满的自言自语:“哎,虽然好看,但他的身份可惜我算了十几条未来,其他人有增有减,只有他一直在我儿身边,哎命中注定啊”
走了几步,他又想到麓野的真实年龄,不禁咬牙切齿:“这吃嫩草的老牛还真不是一般的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