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带上门。
门一合上苏唯一就迫不及待问,“晓枫为什么突然被顾南山带走了?我打她电话也没人接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么着急进来,就为了这个?”江浮生拉着她的手,要她坐在自己身旁。
“是不是晓枫爸爸……”
江浮生凝重地点点头,“是。”
“不行,我得去…”苏唯一就要起身,被江浮生按着肩膀,“你跟过去又能怎样。再说了,有顾南山陪着。”
苏唯一沉默下来,一言不发地低头坐着,思绪回到爸爸没有的那个下午,她出神地盯着眼前的深色玻璃茶几,也是这样一个生机盎然的季节,也是这样阳光明媚的午后,在轮椅上坐了两年的爸爸用一块碎掉的白瓷片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恍惚间,江浮生握着她的手,抚摸她手心那条长长的疤痕,“都过去了。”他这样安慰她。
这一次苏唯一没有缩回手,她靠在他肩头,她说,“晓枫一定很难过。还好有顾南山。”
静默了许久,直到有人敲门,苏唯一才惊恐地坐起来,“我…我躲哪儿?”
江浮生叹息,“哪儿都不用躲。”朝门口轻斥一声,“谁?”
“是我。张楠。”
“张总监?我的天…”苏唯一方寸大乱地站起来,“窗帘后边应该…”
江浮生却扼住她手腕,“进来。”
张楠推门而入的时候,苏唯一正试图挣来江浮生的手,一见这情形,张楠顿了顿,眼底的促狭一闪而逝,“江总,这是上个月微微系列的市场占有率。”
江浮生略一点头。
张楠放下文件转身离开,临走前似笑非笑瞥了苏唯一一眼。
苏唯一反应了好一会儿,“张总监…她知道?”
江浮生觉得好笑,“不然呢?你以为她为什么一次次要你去别墅给我送资料。”
“你…”苏唯一皱了皱眉头,眼神豁然一亮,“你对我一见钟情!”
江浮生挑眉,学着她曾经的口气,“不可以吗?”
苏唯一心头的阴霾短暂散去,“当然可以。”她笑得何其灿烂,整间办公室都明亮起来。
又想到叶晓枫,笑容很快顿在脸上,“晓枫…”
叶晓枫风尘仆仆回家,看到躺在床上吊着最后一口气的父亲,她无语凝噎地扑过去,好一会儿才叫出一声“爸爸。”
回光返照的男人今天执意回到家,就是为了等心爱的女儿归来,现在,他等到了,他没有遗憾了,他就这么看着她,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地缓缓闭上眼睛。
“爸爸!”放声大哭的是叶晓枫的姐姐叶晓岚,她一定悲痛到了极点,以至于衬得旁边的叶晓枫那么没有良心的平静着。
叶晓枫人生中第一次经历亲人离世,说不出原因,她竟哭不出来,不是不难过,可就是哭不出来,就好像眼泪被尘封了一般,整个人都木木的。
她这样顾南山反而很忧心,他上前拉起她,“晓枫。”他叫她,那样温柔,引得泪眼朦胧的叶晓岚转头看过来,这个男人,他也有柔情的一面,叶晓岚更加难过了,泪水也更加汹涌流出来。
火化和葬礼都是顾南山一手安排的,这里是A市,叶家的亲戚又都是些小老百姓,因此没什么人认得顾南山,只当他是叶晓枫的男朋友,见他这么费心费力,也都不拿他是外人。
这些日子,为了不生出是非,顾南山都住在叶家不远的酒店里,叶晓枫自然住在家里,这些天,顾南山通常陪伴她到凌晨,才疲惫地回到酒店,第二天天没亮又醒来,操持丧事,安慰叶晓枫,他简直比在公司还要忙。
叶晓枫这几天都没怎么讲话,在葬礼结束后的某一个深夜,她上洗手间时路过客厅,望着桌上靠着的黑白照片,忽然意识到爸爸不在了,被烧成灰躺在地下了,她翻出手机,拨通了顾南山的电话。
“顾南山,我没有爸爸了。”
顾南山立即清醒,匆匆套上衣服赶到叶家,葬礼过后叶母就跟着相好的离开了,只剩下姐妹俩的叶家很有些萧条,姐姐叶晓岚卧室的门紧闭着,大概是睡着了,顾南山没由来松口气,走向沙发上的叶晓枫,见她把脸埋在双手里,顾南山轻轻搂住她肩膀,“晓枫。”
叶晓枫终于在这一刻放声哭出来,大约怕吵着姐姐,她哭得很隐忍,埋在顾南山怀里微微颤动着,顾南山拍着她的后背,很快感到胸口濡湿起来。他心疼极了,却无能无力,他顾南山就算能耐再大,也没有本事起死回生,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陪着她。
终于,叶晓枫哭累了,带着泪痕在顾南山怀里睡过去,顾南山把她抱到卧室,为她盖好被子,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起身离开,他打算回宾馆,正蹑手蹑脚走出来,穿过亮着灯的客厅走向门口,一个人影跟过来挡在面前,顾南山微微蹙眉,就要侧过她走出去。
叶晓岚在他抬腿的一瞬间幽幽开口,“为什么她可以?仅仅因为她比我漂亮?”
顾南山并不打算逗留,“她是你妹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