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
英语考试是上午前两节课,语文老师便和英语老师换了早自习,让同学们背单词。
何亚志悄悄地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记满了单词。
“这是二班给的资料,听说这些单词都要考。”
季郁困恹恹地点了点头,接过纸条。
“24页那篇课文,好像也会考的。”
“还有前两天的作业练习。”
季郁敷衍地应着,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右手边的顾琮。
顾琮面前放着的不是课本,而是一本英文。
他就这么正大光明地看着,无视讲台上的英语老师。
“毛文飞!你在想什么?早自习都过了一半了,居然还在看语文书?”
“没睡醒?昨天晚上做贼去了么?!给我站起来读书。”
毛文飞浑浑噩噩地站起来,畏惧地往后看了一眼。
“我、我……”
发现一个看错书的,英语老师皱紧眉关,走下讲台,开始巡视,一圈下来,逮到好几个打瞌睡的。
眼看着就要走到他们这儿了,季郁抬手,戳了戳顾琮的胳膊,提醒道:
“老师过来了。”
顾琮淡定地回了一个嗯字,继续看书。
接着,英语老师路过后排,同样无视了顾琮。
季郁顿了顿,他猜到会是这种结果。
所以他以前都不会提醒顾大少,今天就是莫名地想和顾琮说说话。
季郁摸了摸兜,拿出一颗糖:“吃糖么?”
顾琮瞥了他一眼,接过糖,吃了。
季郁吸了吸鼻子,信息素依旧很淡。
他问道:“好吃么?”
“还行。”
顾琮吐出两个字,呼吸间只有薄荷糖生硬的凉味,没有季郁想要的味道。
“哦,”季郁失望地收回手,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好好背单词。
早自习结束,班里的读书声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响亮了。
顾琮被英语老师叫去走廊聊天,季郁转着笔,逐渐焦灼。
他想要顾琮的信息素。
顾琮在他身边的时候,信息素很神奇地处在一个刚刚好的程度。
不让他满足,又不让他难受,还让人惦记着。
可一旦顾琮离开……
他嚼着饼干,往日甜腻的味道忽然寡淡起来。
英语课代表抱着试卷走进教室:“大家拿好纸笔,从第一排按学号坐下去。”
“卧槽,居然要换座位?”
“怎么不早说!”
“小抄白打了呀。”
“我不知道该坐哪儿啊,课代表你报一下学号呗”
…………
“好吧,”英语课代表拿起名册,开始报位置,“季郁、李强、方巾……”
季郁眼皮一跳,他是第一个。
他等到最后,都没听见顾琮的名字。
“顾琮呢?”
英语课代表解释道:“他的学号还是国际班的,和张尔一起坐到最后排。”
季郁差点捏断了手里的笔,他还病着呢!
不能离开顾琮太久太远!
英语老师走进教室,扬声道:“动作快点,听力也要考的,小心时间来不及。”
“要换座位吗?”顾琮扫了眼教室,问道。
季郁点点头,慢吞吞地往前走了一步,又折回来,站在顾琮面前:
“顾大少,借我只笔呗。”
沾着信息素的那种。
顾琮指尖轻点桌面,语气平静:“只要笔?”
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季郁舔了舔唇:“那、那再借我颗橡皮。”
顾琮抿了抿唇,把笔盒推过去。
笔和橡皮上的信息素很少,但季郁没得挑了,聊胜于无。
有总比没有好。
他坐在靠门的第一个位置,毛文飞路过驻足,小声说:
“季、季郁,你别告诉汪老师那事,我等会儿把传给你好不好?”
季郁斜了他一眼:“你想害我不及格吗?”
毛文飞表情僵了僵:“不是我的,我和课代表说好了,她英语都130以上的……”
“滚。”
季郁皱了皱眉,不想在毛文飞身上浪费时间。
课代表发下试卷和答题卡,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树叶的沙沙声。
季郁不喜欢过于安静的环境,无意识地按着自动铅笔,发出噪音。
英语老师看了他一眼,含蓄地提醒道:
“先考听力,大家不要发出噪音,影响周围同学。”
“噔噔噔~听力考试正式开始……”
温柔的女声从广播响起,季郁呼出一口气,认真听题。
单元测试的难度不高,饶是季郁很多单词没背过,也能半蒙半猜的做出来。
作文是看图作文,描述一家三口的旅游。
季郁的笔顿住了。
时间过了一大半,英语老师逛了一圈,催促道:
“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作文没写好的同学抓紧时间。”
她停在季郁面前,敲了敲桌子:“不要发呆了。”
季郁咬着笔杆,一动不动。
第三节 课是体育课,英语老师一收完卷子,同学们就撒欢似的跑出教室,没过多久,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全然消失了。
刺目的阳光忽地被遮挡了,顾琮站在季郁面前,指间转着那只被咬裂了的黑笔:
“你是小狗吗?怎么喜欢咬东西。”
为微风拂过,他的衣摆擦过季郁的鼻尖。
痒痒的,却没有那股安定人心的香味。
无法言喻的难受与焦躁涌了上来。
季郁眨了下眼,双眸渐渐恢复焦距。
他伸手拉住对方的校服下摆,声音很轻:“顾琮。”
“嗯。”
“我、我难受。”
顾琮掀了掀眼皮,云淡风轻地说:“低血糖么?”
季郁攥紧手里的衣角,生怕顾琮溜了:“我、我不是低血糖。”
顾琮俯身,眼睛映出他略微苍白的脸:“是什么?”
这句话带着点微凉的香味,季郁受不了,咬牙道:
“易感期。”
“我对你产生易感期了!”
季郁抬头,顾琮神情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说下去。
“我、我想闻一闻你的信息素。”
顾琮弯了下唇,眉眼间的冷漠褪去。
他嗓音低哑,缓缓问道:
“闻一闻就够了么?”
第24章
“闻一闻就够了么?”
周身冰凉的香味时有时无,忽浓忽淡,季郁体内的躁动不仅没有减缓,反而更强烈了。
“
我、我不知道。”
他看着顾琮,眼底有些委屈。
为什么不给他闻?
除了闻闻还能做什么?
顾琮坐下,不像平日那样端正地坐着,他靠着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抬手解开了领口处第一颗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