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的二皇子是真正成了亲的。大皇子越戈最年长,却是至今未娶妻。越戈曾有过两个未婚妻,却都在成亲前夕阴差阳错去世。
那时隐约有大皇子克妻的说法传出来,而越戈自己无意皇位又好武,干脆直接请旨去了边关,一去多年,每次回京也是来去匆匆,并未停留多久。
克妻之说因为大皇子人不在盛京又有战功并未对他有多少影响,但长德帝这一赐婚,旧事绝对被重提。
这且不论,最主要的是长德帝这圣旨到底什么意思,他也没对大皇子表现出过不喜,这赐婚总不能是想让大皇子克死卫云葭,至于说是真想让的卫云葭当他儿媳妇那就更不可能了。
江临沉脸,气呼呼的,愣是想不明白这狗皇帝到底做什么。
卫云葭过来劝江临,“嫂子你别生气,大皇子跟大哥一样是武将,其实也挺好的。而且只是赐婚又不是马上成亲,谁也不知这中间会不会出变故,也许这婚事就成不了呢。”
变故是肯定会出的,成亲什么的江临倒不担心,主要是这道圣旨,是在将卫家往风口浪尖推。
“如果我没猜错的的话,是制衡,争权,也是为了让太子下定决心除掉我们。”好一会儿后,卫云昭才开口,语气很冷。
他看向江临等人,“大皇子在边关,不问朝堂之事,二皇子身死,四皇子不知所踪。五皇子闭门不出当闲散王爷,六皇子在宫中做隐形人。其他皇子尚未长大,如今的朝堂太子一家独大,这是在跟长德帝争权。作为皇上,尤其是一个年老而且身体逐渐不好的皇帝来说,最怕有人夺走他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太子觊觎他的龙椅,不停在拉拢他的朝臣,这是很让他不悦的。”
“但如今局势就这样,只有他和太子争,太子年轻,朝中那些活成人精的大臣自然要为自己往后和子孙后代着想,就难免把太子放在了长德帝前面。长德帝自己能想到这样的情况持续久了会是什么后果,所以他想再培养另一个能与太子分庭抗礼的皇子出来。而他依旧是掌控着所有人,要他们知道雷霆雨路皆是君恩,谁才是真正的掌权人。”
只要长德帝不死,太子和其他的皇子谁胜谁负还难说,太子最缺的便是武将支持,就连他相中的尹家也是文官。相反,长德帝想要提拔起来与太子分庭抗礼的大皇子本身就是武将出身,而且还刚打了一场胜仗。
联姻的卫家更是世代武将,卫云昭如今还在兵部,就从兵权来说是死死的压制住了太子。
太子要对付大皇子,必然不会直接从大皇子下手,卫家这个遭长德帝厌恶的存在是最好的下手对象。除掉卫家,不仅能让长德帝高兴,也是砍断了大皇子的一臂,一举两得。
而且,卫云昭相信,大皇子归京的事情绝对会提前,而不是什么等到卫云葭及笄之后。
“所以这就是帝王吗?”江临听完卫云昭的分析,如此问。
“随随便便一个举动都包含着诸多算计,将人命玩弄于鼓掌之间。”
卫云昭点头,“正因为如此,所以他越享受这种掌控所有人生杀大权的权力,便越不肯放手。”
少时明君老来昏君的存在历朝历代比比皆是,不过都是因为贪心而已。
“没有人能保证在享受过至高无上的权力后还能一直保持清醒,到老也不会昏头做事,我也不能。”卫云昭平静的陈述。
江临,“所以,这是你不愿当皇帝的原因?”
“其中之一,更多的是,我觉得我做不好一个皇帝。”
江临撇嘴,“那你就是清醒过头了。”
清醒很好,卫云昭宁愿自己一直这么清醒下去。
他把卫云葭唤到面前来,对小姑娘说,“不用担心,他们不会真让你跟大皇子成亲的,你还小,待退婚后,我们会帮你另寻夫君的。”
卫云昭想想,又补充了句,“当然,你若能自己找到意中人更好。”
卫云葭:“……”前头听着是有些感动,后面这一句,她总觉得她大哥是觉得给她相看找夫君太麻烦了,才会让她自己去找的。
不过念在是亲兄妹的情分上,卫云葭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维持住了这浮于表面的兄妹情深。
让卫云葭带着圣旨回去休息,江临和卫云昭二人又思量起了如何应对太子,他们能猜到长德帝的意思,太子身后那么多人,未必领悟不了。
太子那边不仅领悟了,皇后甚至迫不及待,想立马就动手。
她激动的抓住秋夕的手,“这回是皇上的意思,兄长不能再阻止本宫对卫家下手,秋夕,本宫这回终于要除掉那不识抬举的一家子了,本宫要让卫家人一个不剩。”
“就先从老不死的老太婆先开刀好了。”
秋夕笑着对皇后说恭喜,“娘娘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皇后松开秋夕,坐回软塌品起了茶,“本宫等这一天等了很多年了。”
皇后与卫家的恩怨由来已久,也可以说是皇后单方面在针对卫家,觉得卫肃让她不满意,不将其全部除掉,难解心头之恨。
皇后吩咐,“秋夕,这件事你去找人办,本宫要尽快听到那老太婆的死讯。另外,让人去请太子和兄长一块来长宁宫,本宫有话同他们说。”
“是,”秋夕微微俯身,然后急步走了。
太子来的快,跟皇后如出一辙的喜悦,“母后,这次我们一定不能失手,这卫家对孤来说就是个祸患。”
皇后让他坐,“你放心,母后会助你的。不止卫家,还有老大,一定不能让他回京知道吗?”
太子不解,“可父皇不是说,大皇兄还有两年才会回京,他又不想当皇帝,对孤没甚威胁。母后,要费力去除他还不如将……”太子指了指长宁宫后面的方向,“除掉,那才是威胁。”
见太子说到越恒,皇后脸上闪过不屑,“什么威胁,不过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而已,前几日跟你父皇说想出宫走走,结果着了凉,回来就病了,连着几日都床都不能下,本宫看呐,也活不了多久了。”
皇后劝太子,“你用不着将他放在心上,他翻不出本宫的手掌心,他若突然死了,你还得装兄弟情深,又浪费你时间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人,就先留他一条贱命吧。”
太子本能觉得越恒对他有很大的威胁,但被皇后这么一劝觉得也挺有道理,便道:“儿臣听母后的。”
皇后很满意,继续游说让太子除掉大皇子,话刚说完,曹大人便来了。
皇后的话曹大人听到了后半段,但他一猜就知道皇后想做什么,见太子的反应,估摸已被说服,曹大人只觉眉心直跳,连行礼都没顾上,便直接质问皇后,“大皇子驻守边关多年,谁不知他无心皇位,你又何至于这般赶尽杀绝。”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