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不然你还是……”别问了吧。
气氛有片刻的静默,时星义正严词,“没有的,上将。”
费楚:“啧。”
费楚:“星星你知道吗,这种情况,一般说没有就是有。”
时星:“……”
时星:“真没有。”
费楚:“你别告诉我你嘴角是自己咬破的。”
时星:“…………”
接着又是同时开口。
时星:“不然我们还是说正事?”
费楚图穷匕见:“池某人私底下真的没有一些奇怪爱好吗?!”
时星扶额,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有什么默契似的,第三次同时出声。
时星疲惫道,“不然还是换符青进来?”
费楚知道过了,赶紧找补:“说正事说正事!”
须臾又补充,“你们的事以后我们再聊,放心,我肯定不会让池某人欺负你的。”
时星:“。”
可是他以后也不想聊啊喂!
*
开头困难,真说上正事,费楚还是很靠谱的,从帝国形势,到和联盟目前的关系,再到各种情况的利弊分析,都有理有据,有条不紊。
时星认真思考了会儿,再看过池曜一眼,起身和费楚一起出去。
池曜的房间被契约精神力所笼罩,时星想了想,后续索性换到了自己的房间。
叫了唐觅,又让唐觅把住在另一幢建筑的卫琬找来。
等待期间,时星打开了一直没用的小书房,让严长岳把投影各种设备都弄好。
他自己洗了个澡收拾一番,换了一身常服,不随意,看起来还有些正式。
时星再去书房时,卫琬已经到了,对他行了个礼,时星回礼。
卫琬:“小殿下是找我来商量外交接待一事的吗?”
时星如实道,“是也不是。我马上要找参议院议长和长老会会长开个会,把皇宫里的情况传达下,不知道需不需要记录,如果需要,我怕唐觅不够格。”
“当然,这也不是找你来的主要原因。”
垂目一霎,时星却不继续说了,只道,“等会议结束后详聊吧。”
说完,看向唐觅道,“联系参议院和长老会吧,议长和会长要参加,其余人他们想带也可以,不接受副会长和副议长以下职位的人参与会议,不接受携带超过两人及以上入会。”
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卫琬不禁高看了时星一眼。
原以为……没想到小殿下还是个有主意的。
卫琬高悬的心稍稍放下。
通知仓促,两边都要求给一点时间找人共同参与会议,唐觅看向时星,时星强硬道,“可以,二十分钟后会议正式开始,过期不候。”
唐觅如实传达了。
任彦永觉得这行事风格熟悉,虽然会议是以时星的名义召开的,但他没往时星身上想,觉得是池曜在从旁主导。
议长也是这样想的,故而行动迅速。
二十分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时星利用这个空闲,和卫琬探讨了一下自己态度的问题。
时星清楚自己的,是什么情况就怎么告诉卫琬,“卫文书,我这个人,对生活里的人还好,但是对不好处理,或者对我并不友善的人,态度会比较尖锐,开会的时候可能不会有个小辈虚心求教的样子,也不会纵容议长还有会长弯来绕去的小心思,你看,这是可以的么?会影响到内政的平衡吗?”
卫琬愣了愣,“您,是在说自己的性格吗?”
不怪卫琬奇怪,唐觅听了都觉得离谱,认识时星以来,从来见他都是好声好气的,礼貌又懂事,平时和人大声点说话都不会的。
时星点了点头。
垂目一霎,特殊时刻,并不隐瞒道,“应该是过往经历造成的,正常的时候还好,被欺负了,或者感觉到了不友善,反应会比较应激,表现出来……”
“大概就不太好相处,也不会给人留颜面。”
时星说的没问题,很清楚,可卫琬听着就不太信,当然,唐觅也不太相信。
不过时星既然问了,卫琬自然是按他所说的情况回答,想了想,卫琬道:“如果小殿下您真能如所说表现的话,我反而觉得……是一件好事。”
原因很多,但论到根本,有两点依据,一是时星的身份够高,这样做没问题。
再就是池曜现在睡了过去,议长和会长又任职多年,惯会倚老卖老,如果时星软弱,一旦被牵着鼻子走,全按参议院和长老会的保守思路处理外交一事,卫琬反倒觉得头大,等陛下醒来,恐怕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时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会议准时召开。
任彦永带了何妆和许觅柔两个副会长。
议长韦真也带了两个副议长参会。
通讯打开时,只看到时星及卫琬唐觅时,参议院和长老会都愣了下。
任彦永向大家问过好,行过礼,直接道,“陛下不参与会议吗?”
时星肩背挺直,神色看不出来异常,开口语声也淡淡,内容却一鸣惊人。
“这也正是我召开会议的原因,联盟外交官将于后天抵达帝国,这件事议院和长老会应该先知道,拿个主意。”
不等众人再问,时星直接道。
“陛下参与不了会议,甚至后天皇室直系接待外交官一事,陛下也不能亲临。”
在韦真和任彦永大睁的双眼里,时星把今晚的事情讲了,说的很简略,但意思都到位了。
任彦永焦急,“契约怎么会突然发挥作用?”
时星并不隐瞒,“是我注入精神力的缘故,契约吸收了,所以久违地发挥了作用。”
任彦永:“……”
韦真:“……”
任彦永:“小殿下你怎么可以这么胡来,现在这种时刻……”
时星沉下了脸,蓦然打断道,“任会长,话说清楚,我哪一件事胡来了?”
时星一字一句道,“你想说的是我治疗陛下一事胡来?”
“还是让给契约输入精神力,让契约约束陛下的紊乱期一事胡来?”
任彦永一窒。
韦真眉心微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任彦永何时被一个小辈这样蹬鼻子上脸,粗重换几口气,不过脑子道,“自然是说您给契约输入精神力,导致陛下沉睡胡来!”
时星说话不徐不疾,声色却是冷的,“哪里胡来了?接待外交官一事比陛下的健康重要?联盟随便来几个人,便可以让陛下冒着精神海病情加剧的危险,硬撑着也要去接待?!”
“任会长,你是这个意思吗?”
任彦永一哽。
韦真闭目,在时星提出来的时候他就想了这个坑,没想到任彦永还是往里面跳了。
副会长何妆帮腔道,“自然不是……”
时星厉色,“那是什么?”
这一声反问压迫感极强,何妆罕见被问得一怔,些微失语了。
时星看向任彦永,声色俱厉道,“联盟和帝国是合作关系,我是不知道帝国什么时候矮上联盟一头,竟然要让陛下受这种委屈,只为了给联盟做面子。”
“陛下的健康关系到帝国以后几十年的稳定,联盟外交官到来一事,在此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怎么,帝国要是拒不接待,联盟明天就会派军队来攻打帝国了吗?”
任彦永干巴巴道,“自然不是……”
时星深深看了任彦永一眼,“孰轻孰重,会长想清楚了就好。”
任彦永:“……”
韦真:“……”
何妆:“……”
韦真捏了捏额头,觉得会议这个开局格外不好,任彦永简直是把弱点丢给时星踩,而且是踩死了翻不了身,还不能分辨说不上话那种……韦真头疼,心里骂了任彦永一句。
韦真的想法是对的,开头给了任彦永一个下马威,后面的节奏全是时星在把控。
会议短,时星也没说几句话,但每一句,都极为强势。
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同时,用法理和道理去框时星的言辞行为,偏偏还没有任何的不妥。
皇室直系就是有这个权力的。
时星三下五除二,几句话交代完道。
“听闻议院和长老会并不支持我参与外交接待,我不管你们的理由是什么,如果不支持我,现在回去就拿一套方案出来。”
“方案解决以下几个问题:如果只有毕周殿下出席,帝国要派哪些人跟随;外交底线在哪里;如果有外交官因年龄小而欺辱看不起毕周殿下,又该如何……”
“我刚说的,唐觅稍后会以文件的书面形式发放到各位的通讯器上。”
“这是其一。”
“其二,回到根本问题上,为了帝国也好,为了外交谈判也罢,我觉得我该以皇室直系的身份出席外交接待,且我也有这个权利,这是帝国赋予我的。”
“如果反对,反对理由是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