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不停,转眼间人就没了影。同学们都伸着脖子楞住了,团支书坐在最前面此时便疑疑惑惑地紧跟着出去看了一眼。不久女孩子便回来了,“老顽童上厕所了。”她撇撇嘴仿佛一切早在她意料之中似的。
噗~~~~
吴老头嘴里小声哼着梆子,神色俨然地回到了讲台上。
“后面那位同学。”吴老头遥遥指了指陶承柏,“穿黑色三叶草棒球服的那位,对,就你,请上来解答我这道题吧。”
“老师,他不是咱学校学生。”
“他是来旁听的。”
一时便有嘴快的女生替陶承柏辩解了。
“我说怎么上课从来不抬头呢,”吴老头笑眯眯地问他:“你周围哪个学校的?几年级?”
“B大,二年级。”陶承柏回答的同时,看到郑陆老神在在地托腮看着他,便伸手在他脑袋上凿了一下。郑陆立刻小声地叫了一下。
“嗯,B大比我们学校好。”吴老头毫不避讳说了这么一句。
切~~~同学们皆不服气地齐声嘘他。
“事实么。同学上了我这节课这一题会做吗?”陶承柏紧跟着点了点头。老头子转身在那一道题上加加减减,又问:“现在呢?”
陶承柏走到前面,三下五除二把题解了出来。
“同学你哪个专业的?”吴老头追问。
“软件工程。”
“好,有前途。”他还没讲到的都能做出来了,不简单。
事实是陶承柏将这学期的高数书已经整个看完了。想搞编程,数学不学好那怎么行。
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陶承柏是很想学数学的,后来考虑到就业问题他还是把计算机排在了最前面。
当年陶承柏考得相当好,郑陆也是超水平发挥。本来一起报K大双双录取肯定没有问题,然而郑陆只一个劲地要跟陶承柏急眼,非闹着逼着他报B大,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后来又软硬兼施,对着他可怜兮兮地要掉眼泪,当时郑陆的原话是:你这次不听我的,我就让你的第一志愿这辈子都不能录取!
陶承柏弄不过他,只有将几年来心心念念的想法放弃了。幸而后来发现,两个学校离得并不是太远。
☆、44
天刚蒙蒙亮,陶承柏就起来洗漱了,他要赶到地铁站先和师兄汇合,再一起往机场去。
郑陆也跟着醒了,翘着一头乱发,强自睁开了眼睛坐了三五秒钟,然后一抬腿下了床,把角落里陶承柏的小小行李包拉出来检查了一遍,以确定没有落下什么重要东西。
“再带一件衬衫吧,我昨晚看天气预报深圳那边还是挺热的,防止衣服脏了不够换。”郑陆一边对浴室的陶承柏说话,一边已经打开了衣柜,把一件比较正规也比较贵的白衬衫从衣架上取下来,铺在床面上仔细折好了,放进了行李包里。
陶承柏在浴室里满嘴泡沫地只是大声嗯了一声。洗漱完了,他对着镜子将衬衫掖进西裤里,重新将皮带扣好,正了正衣领前后照了一下,随手撸了两把浓黑的短发。头发是上礼拜和郑陆在K大东大门外新剪的,正是如今最流行的发型。
郑陆手里抱着外套倚在浴室门上看他,神情有些惫懒。
“待会再睡一会儿,嗯?一个人在家不要偷懒,出去吃要不然点外卖。”陶承柏接过外套往后轻轻一抖,利落地伸胳膊套上,然后一转手就抱住了郑陆,把人抵到门上,一腿插进郑陆两腿之间,歪着头就要亲。郑陆左右晃了晃脑袋,不肯就范,嘴里咕哝着:还没刷牙呢。
“傻瓜。”陶承柏腾出一只手来将他下巴捏住,“我又不嫌你。”然后凑上去结结实实地吻了个过瘾,末了在郑陆唇珠上亲了个响的,回味无穷似地说:“香的。”
郑陆被他亲得满嘴的薄荷味道,手上环着他的腰,透过一层布料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肌肉结实的线条,是温暖的安心的感觉。虽然马上要分开两天,但是郑陆并不会因此而感到烦恼,也许因为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也并不是每天都能在一起,某种程度上讲已经可以适应,也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彼此都成长了。并且他知道不管陶承柏走到哪里,心里都会想着自己的。
陶承柏一身正装手里提着小行李包,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探着脑袋在郑陆嘴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最后又轻声叮嘱了一句,这才一转身蹬蹬蹬地下楼了。
郑陆揉了揉眼睛,趿拉着拖鞋快步走到阳台,将窗打开,探出身子,看着陶承柏的身影在楼前的那条长长的绿荫道上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了晨曦的薄雾中,这才将窗拉上,返身回到还有些余温的被窝里,将脑后勺在陶承柏的枕上蹭了蹭,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闭上眼,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郑陆醒了也不起来在床上津津有味地又迷瞪了一回,发觉肚子饿了,便伸手拉开床头矮柜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一张便签纸,上面全是学校附近的订餐电话,郑陆选了一家平日里喜欢的打了过去,订了一份早餐。
正在刷牙的时候,郑陆接到了送餐电话:
“喂,你好,我是肯德基,啊,不对,我是麦当劳,啊啊,不对,我是啥玩意儿来着?哎呀不管了,你订的肯德基早餐到了,哎呀,看我这个嘴,反正你赶紧地自个下来取吧。”
郑陆一手拿着牙刷,一手举着电话,就觉得这人说话像在讲单口相声,而且声音仿佛是在哪里听过,他含着一嘴牙膏沫子含糊不清地问:“我在二楼,你不能给我送上来吗?”
“那不行。”送外卖的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是我偷懒,我昨天刚丢了辆车,就上了个六楼下来车就没了。你还是自个下来取吧。”
“那好吧。”
郑陆带着一点疑惑,抓着钥匙就下了楼。就见楼前站着一个瘦削的扶着外卖车的小个子男生,带着帽子,离得远只能看着个尖下巴,身上穿着红黄相间的外卖服。
“你好……”郑陆刚出楼道,开口就说了两字,结果这人竟像骡子受了惊一样,转身推着车子一溜黄烟地就跑出了老远。
“喂,你跑什么啊,我的早饭还在你车上呢。”郑陆也跟在后面颠了两步,这下是看清了人了,眼瞅着他歪歪倒倒地抬腿上了车,就要这么跑了,这才扯了嗓子喊起来:“姓沈的,你把饭给我留下,妈的,耳朵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