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周胡乱地逛了起来。
赵林寒也没有去管他,他精力不济,想了想,干脆像原著里那样,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石楠花丛中,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传来了脚步声。
赵林寒放在身上的手指动了动,只是他太累了,头乏得不行,眼皮也很重,重得他不想抬起来。
再等等吧,他这样想到。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人家来到他身边。
“醒醒。”凯瑟琳轻轻推了推他。
赵林寒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
凯瑟琳松了口气:“太好了,还好你没事。我和艾伦刚刚还以为······”
她说到这里有些尴尬地住了嘴,又念叨起了一开始的话:“你没事就好。”
“但是你瞧着有些不舒服。”
“嗯。”
“有些乏。”赵林寒如实说。
“你不该出来的,林敦表弟。”她忧心忡忡。
“你看起来可不像好些了的样子。你应该回去躺在床上休息,再叫一个医生过来看看你······”
不管她说什么,赵林寒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温和中夹杂着些许无奈。
瞥见他的笑容,内莉心里一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上了年纪的人对某些事总是敏感的,但她宁愿是她想差了。
正当她狐疑的时候,赵林寒突然抬起眼帘,直直地和她对视。凯瑟琳还在埋怨他不该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内莉却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她脑子里都是他的口型:照顾好她。
几个字,好似耗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凯瑟琳念叨完,正想劝他回山庄休息。一低头,整个人都懵了。
林敦又睡着了,淡色的唇瓣微抿,上面没有丝毫血色。
“怎么又在这里睡觉,会生病的呀。”她下意识地推了推他,想把他推醒。可意外的是,她居然推不动。
手下的身体冰冷,且已经不会因为别人的举动而做出反应了。
凯瑟琳:!
她慌乱地看向内莉,被她一把揽在怀里,不由分说地扯离这孩子的旁边。
“凯瑟琳,别去打扰他。他······”
她顿了顿,还是坚持说了下去:“他会生活在上帝的膝下,从此无痛无忧。”
凯瑟琳哭泣道:“是了,这里就是他想要的天堂了。”
——静静地躺在石楠花丛中。风是静的,阳光透过白云暖暖地照在他身上。
没有喧嚣,只有让他舒服的宁静。
他在此地长宁。
可是还是会感到难以抑止的难过。
哈里顿是被哭声引来的。他和凯瑟琳不对付,少年人的尊严让他格外不想受到他们的羞辱。所以,他选择了一开始就避让开。一开始听到哭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林敦又惹他表姐生气了,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
没有林敦的声音,而且,凯瑟琳哭得太久了。
他心乱如麻地朝那边走去,心里猜测是不是林敦又吐血了,还是他又有了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能让她哭得这么厉害,指不定是什么麻烦事。
他做好了见到他咳得惊天动地的准备,却在见到他安然躺在花丛中时眼睛一酸,几乎不敢上前。
但他来时的动静已经惊起了她们的注意,内莉冲他招招手。
“过来,小伙子。”她唤了一声。
“你来得正好,带他回家吧。”
因为心底那一丝不忍,她说得很委婉,也不敢提及那个字眼。哈里顿觉察到了希望,同手同脚地朝前走去。
凯瑟琳不想让开位置,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了,是内莉强硬地拉开了她。
哈里顿将手绕过他的膝弯,轻轻地将他抱了起来。
落入怀中的身体单薄得厉害,他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他僵了一下,在原地听着内莉嘱咐。
但其实她说了什么,他全然不知道。
哈里顿心里堵得厉害。以前一直逃避,如今这一天真的来了,他才发现其实也没什么。
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在抱起他的那一瞬,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熟悉得让他以为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好像这样抱起过一个女孩。
***
这件事不但让凯瑟琳她们接受不了,也打了希思克利夫一个措手不及。
他知道病秧子坚持不了多久,但他没想到这么快,连他舅舅都没有熬过。
这可真是太荒谬了。
气极的希思克利夫连牧师都不打算给他请,齐拉去请示他,只得到了他一句阴阳怪气的嘲讽:“天堂?像他这种自私自利的家伙,就应该下地狱。”
齐拉:······
这样的诅咒不少见,她们气到了都会说一句。但父亲这么说自己的孩子,她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更何况,小林敦也没那么讨厌。
有钱的是大爷,齐拉有再多的不赞同,面对给自己发钱的人,也只能默默咽进肚子里。
她回到楼上林敦的房间里,意外地发现,抱他回来的哈里顿也没有离开,正神情恍惚地守在他身边,手上无意识地扒拉着他的手指。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舒心。齐拉翻了一个白眼,走过去把林敦的手抢出来。
“死者需要安息。”
她着重强调了安息两个字。
但这个字眼在哈里顿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无措地朝床上的人看去。
他还躺在上面,白色的皮肤一如既往地泛着青,齐拉把他的手好好地放在胸前,佩着他眉宇间的宁静,倒真像是睡着了。
鬼使神差地,哈里顿凑上去在他额间留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这个举动让齐拉恍然。
“没想到最后愿意陪在他身边的居然是你。”
不过想想也并不意外,这个年纪的男孩,表达亲切的表现本来就是打打闹闹。更何况,在最后那段时日,他们之间的相处明显要融洽很多。
“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哈里顿突然问。
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