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伏在他身上,用手刮着他的鼻梁,然后双手托着下巴,得意洋洋的道:“我随便编个名字都能把你吓成这样,你是不是还有很多艳遇瞒着我呀?”
“没有。”萧千夜想也没想,一口否定。
“真的没有了吗?”云潇淘气的调侃着,还用力拖长语气叹息,“你位高权重,又是年少有为,投怀送抱的漂亮姑娘们一定不少吧?难怪你都不回来找我,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萧千夜没好气的低骂一句,在明白这个“花非花”真的只是她胡编乱邹逗自己开心之后,用力捧住她的脸庞,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像是要报复一样,也一本正经的回道,“你还好意思说我,难道你身边想追求的男人还少了?我离开昆仑之前,就有好几个师兄弟天天等着你下课,一路殷殷切切的非要送到论剑峰才肯走,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没有人跟你告白过?”
云潇眨眼看着他,表面看上去十分镇定:“可你还不是每次都跟着,你又不给他们机会。”
“我……我是因为答应了你娘。”萧千夜还是狡辩了一句,云潇看着他心口不一的样子,嘀咕起来:“要是再不来找你,我可就要答应别人了,好男人又不止你一个,对不对?”
萧千夜嘴角一抽,本想故意报复她一下,又被她一句话撩的心神不宁,支支吾吾的问道:“谁……谁跟你告白了?”
“嘻嘻。”云潇欲擒故纵的晃着脑袋,瞪了他一眼,龇牙咧嘴的笑起来,“不告诉你。”
“喂……”萧千夜一下子坐起来,但想起来自己这八年音讯全无,又自觉理亏不好多问,他气鼓鼓的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在口舌之争上,他自幼是比不过云潇,每次都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云潇往他身边靠近一步,萧千夜扭过头,往旁边挪了一步,云潇“咦”了一声,又继续靠了一步,没想到他也顺势再挪了一下。
“喂!”这一下云潇终于不高兴了,开始不安分起来,一会勾着他脖子,一会搂着腰,一会又从背后疯狂的揉着他的脸,然而萧千夜一动不动,像一块木头一样任凭她撒泼胡闹。
帝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人,终于感觉云潇这个姑娘,真的如她原本的身份一样,露出天性,越来越像一只缠人的小鸟。
她就自娱自乐的闹了好一会,发现萧千夜还是没有理她,终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哼,眼睛一转盯向不远处的天路,心里一下子又有了其它想法,她小跳着跑到天路旁边,用双手捧着湖水小心翼翼的端到萧千夜面前,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假意示弱:“别生气了嘛,你渴不渴,喝口水吧。”
萧千夜盯着她手里波光涟涟的湖水,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然而他才张口想拒绝,云潇眼疾手快一把将手心的湖水灌入他嘴里!
“咳咳……咳咳……”一下子被呛到,萧千夜猛地咳嗽起来,他想站起来抖一抖落在衣领上的湖水,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仿佛天地都在对转。
下一刻,本就不经酒力的萧千夜再一次仰面倒下,看着云潇的脸庞直接出现在自己眼睛的正前方,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
恍恍惚惚中,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深夜提着灯偷偷摸进他房间的小师妹,跟个女鬼一样站在床头,龇牙咧嘴的要吓唬他。
萧千夜感觉视线开始模糊,天路的湖水比他尝过的任何一种酒都更加醉人,甚至让他耳边一圈一圈荡起奇怪的乐器声,好像有无数小精灵在脑子里跳舞,跳的他心潮澎湃,面红耳赤,年少时期的冲动再一次涌上心头,一发不可收拾。
云潇也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自己的恶作剧让萧千夜目光游离,嘴里发出奇怪的呓语,她赶紧伸手探了一下对方的额头,这一下又飞速的收回手,他原本冰凉的身体瞬间变得滚烫,豆大的汗水沿着脸颊一直滚落,喘气声也越来越急促,在连续咽了几口沫之后,难受的发出一声轻吟,扯开自己的衣领,好像这样就能缓解身上致命的炽热。
云潇突然担心起来,支起身子望向半空中的光球,心虚的问:“他、他是不是喝醉了,你能不能让刚才那些小精灵再去弄些解酒的铃兰花来?”
帝仲在光球里,感受着那具身体上汹涌的冲动,连带着他自己也仿佛出了一身热汗,他似乎十分气恼,开口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我之前就跟你说了,你不要老是撩他,他是个正常男人,你这样会让他、让我都很难受……”
云潇显然没料到一口天路的酒水就让他醉的不省人事,又想起帝仲开始的提醒,脸颊通红。缘分
萧千夜还是张开双臂平躺着,耳边奇怪的乐曲声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那些围着他跳舞的小人也更加放肆的踩在他脸上,从鼻尖跳起来,落到眼睑上,又扯着他的耳朵,一直在往里面吹气,他微微晃了一下脑袋,露出厌烦之色,抬手挥了挥,好像是要把眼前因醉酒而产生的幻觉拍碎,云潇半跪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手举起来胡乱甩动,赶紧一把抓住,急道:“是我不好,你不要吓唬我,你醒醒好不好?”
这一抓,掌心的温热像触电一样传遍萧千夜全身,他支撑着身体翻了个身,一下子就将云潇按在身下。
他直勾勾的望着身下的女子,在年少之时,他曾无数次拎着她的衣领,面无表情的把她从房间里丢出去,然后每一次合上房门,都要花费好久才能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他一贯是个严于律己的人,这样的行为时常会让他在早课的时候犯困,可每天到了夜里,又会莫名其妙的期待那个会像女鬼一样出现在床头的身影。
这本就是他等了多年的缠绵,被清规、世俗、规矩和律令所不允许,无论如何都必须隐瞒压制的冲动。
“阿潇……”在思维乱成一团之际,萧千夜呢喃的叫着云潇的名字,云潇屏着呼吸,虽然自幼就喜欢逗他玩,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格外有趣,但真的逗得他按捺不住也还是第一次,她红着脸呆呆出神,反而自己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动不动盯着他看。
萧千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在失去理智,沿着额头一路吻到唇心,然后慢慢的滑向锁骨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灵凤之息……她的胸口上依旧燃烧着神鸟的火种,一下子让他清醒了不少,萧千夜心头一震,宽衣解带的手缓缓松开,撑着身体微微抬头,认真的看着云潇。
她身上的伤已经好转,唯一剩下的只有当年自残的剑痕,萧千夜心中一痛,将她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拉紧,情绪却在一瞬间崩溃,他将脸紧贴着云潇的胸怀压下去,感受着对方起伏的心跳和温热的体香。
云潇呆了一下,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他,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不知内心在经历怎样的折磨。
萧千夜紧咬着嘴唇,丝毫没有察觉到唇角被咬破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云潇的胸口,他分明想不顾一切的得到这个人,得到这个他自幼就遐想无限的女人,可是他毕竟和另一个男人共存,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另一个人也在同时得到她。
若是此生都无法再和帝仲分离,他又该如何抉择?对云潇而言,她又会不会总是透过自己,看到那个人?
恍惚之中,萧千夜仿佛听到脑中传来一声轻叹,身体在这一刻重新变得轻浮,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又已经回到了之前的光球中,帝仲在他耳边轻轻笑了笑,像是感慨,更像是惋惜:“清醒了吗?你若是再不收手,我可是要强行阻止你了,毕竟在天路这种地方,我不能看你们这么冲动啊……”
萧千夜呆坐在光球里,明明没有实体,却感觉身体各处传来疲惫,他没有回话,只是微微转了一下眼睛,看见“自己”还将云潇按在身下。
帝仲冷哼一声,翻身坐起来,揉了揉额头,自己也才从那样剧烈的冲动里缓过神来,他低头看了一眼云潇,笑道:“还不起来?难道你也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一瞬间察觉到眼前的人又变成了帝仲,云潇惊呼一声赶紧跳起来,一把捂住自己胸口的衣服,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
帝仲看着她,果真是如一只小鸟一样羞涩的低着头,那样的面红耳赤,也让他沉寂数万年的感情微微产生涟漪,但他还是隐忍下所有的思绪,漫不经心的劝道:“不是我想破坏你们的好事,但眼下确实不合适嘛,你看,虽然天路是借着天狼星之力创造的异度空间,毕竟荒郊野外的,不远处还有其它的旅人在呢。”
云潇羞愧的不敢看他,目光游离了一圈,果然在她不经意之间,两侧的水流上零零散散的出现了不少行人。
帝仲撑着身体站起来,脚步晃了一下,这具不经酒力的身体此时还是飘飘欲仙的有些站不稳,他略一思忖,对着不远处的湖中精灵勾勾手,笑道:“麻烦你们再去给我弄些解酒的东西来。”
湖中精灵蜂拥而至,笑咯咯的吵闹起来:“大人醉了?大人不是千杯不醉吗?”
“一言难尽啊……”帝仲凝视着眼前调皮的湖中精灵,自己也是好笑,忽然放慢了语速,用手指托着一只湖中精灵小声吩咐道,“那种缘结铃……再给我一支吧。”
“咦?”湖中精灵好奇的眨眨眼睛,却见帝仲轻轻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它们不要声张。
他在心底隐隐有一种奇怪的冲动,若有机会重生恢复成真正的自己,他也希望这份缘分……能缔结在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