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看着兄弟们,梁越宁悲凉笑道,“她凶残暴虐,对咱们恣意凌辱,动辄打骂,拿咱们当奴隶对待,甚至在她的眼中,咱们还不如家里畜牲,而这一桩桩一件件,又有那件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可如今她竟然忘了,竟然想不起来了?”
他笑的很讽刺,但心里也空落落的。
梁越宁做梦都想弄死那女人,但架不住人家天生神力。
她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因着力气大,家里家外都拿她无法。
他一直在恨,可恨到了现在,这份感情竟没了寄托,那女人忘了,可他的恨又要怎么办?
兄弟们沉默了,老二梁淑玉颤巍巍起身,他嘶哑地笑了笑,“都怪我。”
撂下这三个字,他神情落寞,脸也惨白,唇边挂着凄凉抑郁的苦笑,摇摇欲坠向外走。
都怪他,要不是一年前他身染重病,急需十两银子救命,兄弟们也不必委屈自己,招来一个如此恶毒的女人为妻。
大元王朝的律例,没有和离一说,只准女人休夫,而不准男人休妻,他们兄弟不是没想过反抗,但对方天生神力无耻又无赖,又要如何反抗?
请神容易送神难,大柳村的董家那里更指望不上。
所以这日子就只能继续活着,水深火热,每一刻都是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梁越宁发泄一通,堆在心中的怨气散了一些,可二哥寂寥的背影犹如风中残烛,围坐在饭桌边的兄弟们,也全是满面的哀愁。
他恍然醒觉,当冷静下来后,才知自己冲动了。
这些事本是家中禁忌,每当提起,都等于是生生揭开兄弟们心上的疮疤。
他一拳砸在饭桌上,在气愤难平的同时,亦悔恨自己的莽撞。
…………
董惠莹吃完饭,本打算将空盘子送回灶房里,哪知刚出屋子,就听见老五气愤之下的爆料。
老天!
她瞳孔一缩,脑海飞快窜过一些画面,这身子里贮存原主的记忆,但她总是看不清,可今晚那些尘封的记忆,竟被老五激活了一些。
原主砍伤了老大,把老二扔进雪山,又伤了老三,害的老四毁容,老五差点被烧死,老六断了一条腿,这个家的不幸,竟几乎全是原主造下的孽障!
身形一晃,她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儿,砰地一声,粗陶碗落地摔碎。
碎裂之声惊醒了梁家兄弟。
老大梁智宸反应最快,他嗖地一声冲出来,只来得及看见一道仓惶的影子,隐入腐朽老旧的木门之后。
董惠莹落下门闩,她背靠门板喘息着,头很痛,像针扎一样。
原主恶迹斑斑,做了很多坏事,要不是梁家兄弟们命硬,怕是早已被原主害死。
可就算这样,在原主出事后,老四粱浩铭并没有置之不理,反而还将她背回来请大夫救治。
老三的阴阳怪气,曾令她困惑,但如今想来,才知是情有可原。
原主啊原主,你怎能恶毒如斯,梁家的人心性并不坏,可你三番四次屡下毒手,也难怪老天会将你收走。
无奈地笑了下,董惠莹闭了闭眼。
回想那些残暴施虐的记忆,她的心情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