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君这回九死一生,身上又受了重伤,他精力不济,吃完山鸡汤就又睡着了。
董惠莹来到萧大夫这里。
萧大夫仍是老样子,坐在破庙的门槛上,手里捧着一只已经凉透的烤山鸡。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董惠莹,“你太凶了,这不好,应该对他温柔点儿。”
董惠莹嘴角一抽,“温柔?”
她不知萧大夫是咋想的,但她行事自有自己的准则。
“梁家兄弟厌恶我,但这回梁淑君险些死了,是我救了他,他肯定不愿欠我人情,而我也不愿让他欠,因此还不如凶一点,我凶了,他也能少想一些。”
萧大夫揶揄,“真是灵类的体贴,可这又是为何?明明做了好事,竟还要当坏人。”
董惠莹看向远方的暮色,“大概是因为,我个人比较倾向于无事一身轻,而人情债这个东西,太沉重,也太麻烦了,是一大负累。”
萧大夫失笑,“你还真是个怪人,不过……”他眸中陡然亮起了精光,“医术之精湛,萧某生平之仅见!”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萧大夫本以为梁淑君死定了,伤成那样都没法救了,但董惠莹坚持!他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为董惠莹打下手,见证她妙手回春,起死回生,那高明的医术、神奇的疗伤手法,全都令他非常地钦佩。
“梁老三出了这种事,少不得要通知梁家,但今日天色已晚,夜里山路不好走,山上猛兽也多,等明日天亮,我再下山。”
“也好。”
董惠莹点着头,抽冷子问道,“山鸡不好吃吗?”
“啊?”
萧大夫愣愣地低下头,看着凉透的烤山鸡。暗道自己之前实在是被董惠莹的医术震惊了,竟连她为自己烤好的山鸡都没吃,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
粱浩铭和梁越宁拎着两只山兔子,他们在山中搜寻梁淑君的踪迹,最后在一片林子里发现大片暗色的血迹,还有梁淑君曾和黑熊搏斗过的痕迹。
林子里腥气滔天,粱浩铭的脸色惨白惨白,梁越宁更是足下一个趔趄,差点没跪倒在那片血迹之中。
“四哥……”梁越宁失神好半晌,但再度抬头,他神色满是慌张惊惧,“三哥,三哥他……”
“老五,下山!通知大哥他们,上山找人!”
粱浩铭冷峻的面容满是刚毅之色,然而心中阵阵抽痛,他生怕三哥已遇害,单凭林子里的搏斗痕迹,就可以想象有多惊险。
如今他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三哥那玩世不恭的轻佻模样,可那样的一个大活人,若是死了……这对梁家而言,等同于是灭顶之灾!
多年来,兄弟六人相互扶持,都很珍惜彼此,任意一个兄弟都是外人无法取代的存在。
心中拔凉,他甚至不敢想,若三哥当真死了,今后又要如何?
“我这就下山!”
梁越宁粗哑着声音,他面无血色,匆匆冲出了森林,而粱浩铭则是继续留在山上,搜索梁淑君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