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通红,死死地瞪着女人手里的那个小瓶子。
沈秋阳被他吓了一大跳,苏浪也是眉头微皱,暗道这人可不要不识好歹,万一这是一头白眼狼,他也不介意拔出自己的刀子弄死他,左右杀人这种事,他并不是第一回,早已司空见惯了。
但看这人的样子,又似乎并非那种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的类型?
“你先放手?”
沈秋阳被他抓着臂弯,他力气太大了,明明一副枯瘦的模样,但手掌却像铁钳似的牢牢抓住自己,箍的她手臂生疼。
但梁越宁却不管这个,不在意她疼不疼,也不在意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冒失了,是不是会引起人误会等等。
他抢走沈秋阳的瓶子,凑在鼻尖前轻嗅了一下,眼眶便再次深红了几分。
“这个,这个到底是哪来的?”
他问沈秋阳,嘴唇哆嗦着,也在这时从怀里掏出一个一直贴身带在,像宝贝似的揣在怀里的小瓶子。
拔开木塞,同样的乳白色膏体,同样的味道散发出来。
“一模一样……”
他似悲似喜,又抿了抿唇,模样似哭似笑。
“真的一模一样,你认识她,对不对?不然她不会平白无故给别人这种伤药。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带我去找她,好不好?我找她好久了,好久好久了,我……我想见她,好想见她……”
一个大男人,长得挺拔,却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狗,他这委屈的模样,直教人心酸。
苏浪回过神来,问:“这怎么回事?”
沈秋阳也是一脸懵,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她却清楚一件事。“她是你的谁?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看向梁越宁,之前的两面之缘令她得知,这个人失魂落魄,一直在寻一个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便是自己认识的那个。
越宁暗哑着嗓音,用沙哑的,生涩的,却也相当坚定,像在宣誓一般的声音道:
“——她,是我的妻。”
***
沈秋阳这一走,便是大半个月。
她离开之前,正好赶上董惠莹因蛊毒发作大闹一场。而她走之后,董惠莹知晓噬神蛊已展开反击,但她自己也不愿坐以待毙。
不能因为害怕被噬神蛊反噬就什么也不做,毕竟此蛊是她心头大患,一日不除,她便一日难安。
她所做种种,梁智宸全部看在眼中。
她在炼蛊时加入很多安神草,这安神草能起到令人心神安定的作用,平时吞服毒素一半的蛊丸倒是没什么,可一旦炼出王蛊,再用王蛊制作成药丸,就算是这些王蛊含有很多安神的成分,也难以安抚暴动的噬神蛊。
这大半个月,她总共服用了三只王蛊,每一次服用王蛊制作的药丸,都必定要发作一场,常常是把她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她担心,怕万一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伤害梁智宸的事情,所以每次都是离开小木屋,远远的避开梁智宸。
但她却不知,其实每一回,梁智宸都偷偷的跟在她身后。
就好比是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