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你目无王法,还不知罪!”
惊堂木高起重落,崔老太一吓,便是五体伏地,整个身子都快趴在了地面上。
这时方澜姗匆匆走进来,覆在韩月耳边通报道:“官人,名司监的庞官人来了。”
方澜姗通报之后,便见堂外停着一顶轿子。一名衙役掀开轿帘,庞官人从轿中走出。
“韩官人,韩大人!本官府中有几名崔姓夫侍,这崔老娘子便算作是本官的岳母,不知韩大人抓我这岳母过来,又是为了何事?”
韩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她十指互扣,交叠在小腹之前,同时身子往后靠了靠。她处变不惊,神色亦很是清淡。
“庞官人,既然你称我为一句‘大人’,便知晓我这官位稍高你一截儿,你今日无视堂外拦守,硬闯而来,扰我公堂,原是为何?”
崔老太想看见了救兵似的,膝行着爬向庞官人,抱住庞官人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喊着让庞官人救救她。
庞官人对此很是厌恶,而堂上的韩月则是继续道:“原是为徇私而来,但我韩月为官这些年,从未错判一个好人,也从未放过一个罪人,庞官人,你这是在质疑本官,认定了本官不辨是非,又或者是想包庇这堂下的罪人!?”
韩月言辞很是犀利,一顶顶的大帽子往庞官人头上扣下来,反倒让庞官人愣住了,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招架。庞官人拧眉道:“今日下官强闯公堂,确实是下官的不是,还请大人原谅则个。”
她心里憋气,但做人要懂进退,不看别的,单是韩月的官位,便比她高出一截,她就算心里再不甘,也不能太放肆。
可话锋一转——
“但法理之外,尚有人情!这崔老娘子是下官岳母,不知下官岳母又是如何得罪了大人您?”
韩月低笑一声,“得罪?庞官人怕是搞错了,我韩月问心无愧,也从未在公事是枉法徇私,你这是在暗指我心胸狭隘,公器私用,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一山野老妇?”
韩月从堂上走了下来:“庞官人既来了,便不妨一起听听吧。阑珊,帮庞官人搬个椅子过来。”
“是!”
方澜姗麻溜地搬来一把椅子,可这椅子摆放的位置很是讲究。
按理庞官人是一个当官的,她来此旁听韩月办案,椅子应该摆在堂上才对,但因韩月从堂上走了下来,这椅子便被摆在了公堂左侧。
如此一来,庞官人的身份便被再度打低了一截儿,可偏偏又挑不错来。
毕竟人家韩月才是官府的大老爷,这大老爷都已经从堂上下来了,她一个外官若坐在堂上,这叫个什么事啊,岂不是喧宾夺主?
庞官人的脸色阴了阴,她一屁股坐下,但心里亦是越发气闷了。因为她知晓,这韩月,分明是刻意的,刻意打压自己的气焰,让自己吃了个软钉子,偏偏韩月这一番举措又并无错处,自己亦不能为此发难,只能自己一个人憋着忍着,吞下这一口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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