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很大,大伙也是很开找人的,但众志成城,声音越传越远。
此时,山中一棵银杏树下,金黄的叶子落了满地,淑君像个小乞丐似的,睁着无神的桃花眼,正捧着一颗不久之前在山里找到的酸果子准备开吃,便听见这此起彼伏的声音。
他怔了怔。
“淑君,你在哪里”少女的嗓音犹若火烧,她已经喊哑了喉咙。但这嗓音绝不容错认,淑君霍然起(身shēn),连手中的酸果子掉在地上都没在意。
他咽了咽嗓子,整个人都呆了。
“三哥,我们来了”
“三哥,你别躲了,真的是我们。”
“三哥,妻主想你,你在哪里”
淑君眼眶一(热rè),他眨巴一下眼,忽然“啪嗒”一声,一滴泪敲碎在落叶上。
他连忙卷起袖子往脸上蹭了蹭,本就脏兮兮的脸变得更脏了。
“我”尚未开口,便鼻子酸了,嗓子酸了,心酸了,眼也酸了。
“我在这里妻主大哥,淑玉,老四,小五,小六,我在这里”他两只手在前面胡乱划拉着,跌跌撞撞,狼狈地摔了一个大跟头,顾不得检查自己是不是摔伤了,便又爬起来,踉踉跄跄循着声音的方向往前跑。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喊的越来越大声,眼角也越来越红了。
忽然一道风冲了过来。
“淑君”
在听见声音的同时,两只小胳膊,便环住了他的腰。他认出了这个声音,下意识地伸出手回抱怀中的少女,而后(身shēn)体被壮的向后倒去。
微风吹落银杏叶,他躺在金黄的落叶中,紧紧的,再紧一点,再紧一点,用力抱住(身shēn)上的人。
他用自己的额头,狠狠蹭着少女的发顶,他哽咽了一下,然后又深深的吸着气“妻主,你你怎么来了我,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他确实是看不到的,但是,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既要面对生存困境,又担心被后面的追兵抓回去。
曾有好多次,他相当气馁,他甚至也想过,会不会自己再也走不出这座山了,然后,就再也见不到妻主了
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时,他就赶紧想想其他事(情qg)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他不敢想,不想要那样,这种念头单是存在就能击垮他尽力武装起来的一切。
“对不起,我来晚了。”趴在他的(胸xiong)口上,她眸中满是水汽。本想抬起头的,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却发现他一手按着头,一手固定她的腰,似乎不愿被她看见他此时的模样。
可是,她发尖,渐渐失了。像是下了一场雨,不缓不急,但滴滴无声的细雨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洒在她头上,也洒在她心上。
而她耳边听见的,除了深秋的风声,便是他闷闷的,脆弱的,似是在撒(娇jiāo),在央求抚慰,又像是在自己一个人忍受,想要将这种心(情qg)(挺tg)过去的,艰涩,暗哑,又很叫人心酸的哽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