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宣见他如此,很是难过“他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按住淑君的肩膀“三哥,你冷静点”
“我”他嘴唇抖了抖,之后勉强自己挤出个笑容,“我没事,我很好。”
逸宣别开脸,“别再这么说。你究竟好不好,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但你忘了吗妻主医术很好,她能治好你,一定能的所以”所以你别再这样了,别再这么痛苦,别再这么难过,你只是暂时看不见,一切都只是暂时的而已
淑君恍惚了一下,“是,是啊我可以好起来的,我还能看见的”他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却忽然暗哑着声音,神色飘忽地问道“可是,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我得了连妻主都治不好的病,又或者我这次,不只是瞎了一双眼,而是没了胳膊,没了腿,截肢断臂我,妻主,你们,又会变成什么样”
他蓦然垂首,低哑道“我错了”
这时,他听见一道脚步声自门外而来,他认出这是大哥的脚步声。
“大哥”
淑君攥了攥拳,他单手撑在桌子上,艰难的,仿佛用尽了全(身shēn)的力气,才总算是好不容易地站了起来。
“淑玉,浩铭,越宁,他们呢在哪里我没有听见他们我,有一件事,想和你们说”
梁智宸诧异地看了淑君一眼,之后轻轻道“你等等,四弟背着淑玉,走得慢一些,越宁去找小二拿饭菜,还没上楼,我这就去叫他们。”
淑君便这样站着,站着,站着
逸宣想让他坐下,他很担心三哥,他总觉得三哥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对劲。既像是痛苦,又像是正在痛苦中挣扎,仿佛正拿着一把刀子,正((逼bi)bi)着他自己,从他自己的心脏上,硬生生的剜下一块(肉rou)似的
“逸宣”
“在,我在这里。”逸宣扶着三哥的手臂,想借由这种触碰让三哥感觉到自己。
淑君牵强地笑了下,“这些(日ri)子在遇到你们之前我想过,如果,如果我死在山里,永远也出不去了,至少至少我可以放心,没有我,还有你们陪着她,不会让她太寂寞,不会让她太孤独。”
“四弟(性xg)子沉闷,五弟略微鲁莽,但他们对妻主的心是真的,而你,亦然,我知道其实你早就对妻主动了心”
“以前,我卑劣的想,不和任何人分享。说实话,那阵子我真的很气你们,你们对她太不公平了,她真的受了好多好多苦。可是我也知道,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我心大,我可以不在乎,却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
“但是,一直到今(日ri),我才深刻,明确的认知到一件事。”
说到这里,他忽然抓住淑君的手,那么用力。
“妻主,妻主她是一家之主,也是兄弟共妻。我自私,很自私,我承认但是,如果一生一世一双人,若其中一个走了,留下的又会有多痛现在我只是看不见还好,但是,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先她而去呢”
“帮我照顾她,帮我陪着她,别让她伤心,别让她难过,也别让她哭,别让她冷了饿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