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正六品的通判上不动弹。
他没再多想,就叫人进来,道:“赶紧的,去请知府回来,就说郡里有急件。”
于是,消息一层层传递,从临阳府传到林山县,又从林山县传到桃花镇。
当林山县的县令接到消息时,真是高兴极了。
“额的神啊!这方家要发了!家族又多了一名进士!还有那顾家,小小的一个林溪村竟然能出一名进士,难道是那里的风水很好?”县令惊诧极了,高兴得团团转,半响都在喃喃自语。
“他们之间还是姻亲关系!那以后方家和顾家不是在林山县只手遮天?幸亏他们以后都在外地为官,否则本官这县令不是很难做?头上多了几尊大佛。”县令一想到自家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家,之前出过一名进士,只是到了他这一代,好不容易考上举人,就再也考不上进士了。没办法,只能靠着之前的人脉补缺来到这里做县令,本来还觉得自己算是成功人士,没想到人家年纪轻轻就考上进士。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大人,现在是不是马上去通知方家和顾家?”旁边的师爷小心翼翼地提醒。
“对对对,你说得对,快去点起人马,立马敲锣打鼓去顾家和方家报喜。”县令回过神来,很快就下达命令,又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师爷,你说我是不是该亲自去道喜?顺便看望一下方仁礼或者顾青云的家人?”
“老爷,不必如此,如果没猜错的话,新科进士是一定会回乡祭祖的,到时您再去贺喜就行。而且,在下估计不错的话,他们到了桃江码头肯定会先来拜访您的。”即使他们是清贵的翰林院庶吉士,这不是还没有品级在身吗?
加上县令是林山县的父母官,他们先来递帖子拜访是该有的程序。
县令一听,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终于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他喃喃说了一句:“这是自动送上门的政绩啊,我这是什么运气啊。”须知,这个时代如果不是那种科举强县的话,其他县是很难出一名进士的,有些县甚至一两百年都不会出一个。
像他们林山县,自从方仁霄中了进士后,直到现在都快三十年了,才又出了顾青云和方子茗两人。
“我科举的运气不好,看来我的官运倒是不错,有一得必有一失,古人没有骗我啊!”
等师爷急匆匆走出去吩咐人办事时,他还听到自家老爷的自言自语。
*
林溪村。
六月的天气,还不到最炎热的时候,水稻在田里郁郁葱葱一片,稻谷正在灌浆,正准备进入成熟期。
河岸的三架水车正在滚动着转轮,白花花的水哗啦啦地响。
村子里炊烟袅袅,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大家从地里除草回来,就端着家中的饭菜在村里的几棵大榕树下吃饭,一边吃一边聊今天的收成。
今年虽然不算是风调雨顺,但还是个能过得去的年景,眼看着现在稻谷在灌浆,一天比一天饱满,大家觉得今年的收成即使比不上最多的一年,但也不错了。
再加上地里的玉米还有一个月就成熟,现在刚刚施肥下去,就指望着玉米能结大一点。
这时候,顾季山刚吃完中饭,正背着手慢悠悠地走着,准备到村里走走聊聊天,动一动自己的老骨头。
这是他孙子特意写信回来叮嘱的,让他们不要整天在家里窝着,不能干农活,但是要经常出来走走,这样对身体好。
他家老婆子也是如此,每次一吃完饭就喜欢和村里的老娘们说八卦。
孙子这么管爷爷,换成以前他肯定恼怒不听,但现在不同了,孙子这么厉害,他说的都是对的,都是有道理的!而且孙子这不是为了他们老两口好吗?
村民人见到顾季山,一个个开始打招呼。
“老太爷,你又出来逛了?”
“可吃了午饭没?”
“没吃的话我家还做有多的,今天我在河里抓了一条鱼,吃起来不错。”
“我家小子上山抓了一只兔子,要不我送过去给你换换口味?”
“……”
顾季山一听,老脸上笑开了花,忙一一回答他们的话。
“刚吃完饭就出来逛逛,就不去你家吃了。还有,你家打的兔子送给我算什么?自己留着吃还是卖都行。”
众人哈哈大笑。
又聊天打屁了一会,说完收成后,大家的话题就转到顾青云的科考上。自从三月份以来,这是村里最大的话题,一开始无论说什么,最后总会说到这里的。
毕竟顾青云成为进士后,他们也能跟着沾光,起码村里有人当官了,走出去说话都大声。有见识的人还知道进士是可以立石碑的,这样地痞流氓、小吏,甚至是县太爷都不能对他们村做不好的事。
虽说顾青云是举人也有一定的效果,但总不能比进士好吧,这可是官老爷啊!还是自己村的。每次一想到这里,大伙就兴奋得不得了。
村里的官老爷做得好的话,总会回报村里的,不说其他的,单是修路搭桥,挖井建水车……这些都可以惠及到他们啊。
不得不说,在古代中国,大多数的知识分子对窝边草还是比较宽容的,大多数人的名声都不错,不好做得吃相太难看。
所以村里人才有这么大的期待,特别是顾族的人,更是恨不得天天到顾家去问消息。
此时,大家就再次问起顾青云考试的事。
“这么久还没消息?如果考中的话,从京城到这里,一个多月也该到了。”有人算道。
顾季山心中藏着忧虑,口中却说道:“不急不急,官家的事咱说了不准。再说了,万一栓子这次考不中,没有消息也正常,他还年轻,大把的时间可以考。”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又照例安慰他一番,一个个说这科定然是中的,不中肯定会下科中。
虽然每天听到的话都差不多,但顾季山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正准备说什么呢,就听到村头逐渐传来一阵锣鼓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
众人很是好奇,赶紧站起来手搭凉棚看向远处,果然见有一群黑压压的人向他们村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谁啊?”
“好像是贺喜的,你们看,还有人敲锣打鼓,前头的人身影看了眼熟,到底是谁啊?”
“你们说……”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顾家一名老人小心翼翼地提出,“这像不像当初栓子考中举人时出现过的呀?”
众人一听,打了个激灵。
再看向顾季山,只见他正双手紧握在一起,眼睛紧紧地盯着来人,旁人的话都听不进耳里。
那队伍看到有人在这边,走得很快,前头一人更是快走几步,他第一个就看到顾季山,脸上的笑容极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