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蓁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咖啡厅。
陈淮序被她刚刚带着哭腔的控诉弄得怔愣一瞬,但也很快反应过来,立马跟着冲了出去:“蓁蓁!”
可等他追出咖啡厅,言蓁的背影早就不见了,不知道转进了哪个拐角。他蹙眉,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挂掉了,再拨,直接被拉黑了。
陈淮序头一次感觉到了有理讲不清的无奈无力感。
周宛跟着追了出来,看着陈淮序站在咖啡厅门口不断地拨电话,想到刚刚那个漂亮女孩肯定是他重要的人,因此也紧张起来,声音带了焦急:“哥……我是不是让那个姐姐误会了啊?我可以去解释的。”
陈淮序轻轻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没事,是我的问题。妈的病那边我会联系我的医生朋友,看看有没有办法,你也别太着急,好好准备高考。”
周宛红着眼点头:“真的对不起……妈妈一直不让我来找你,说她对你亏欠太多,不能再麻烦你。可我真的很害怕,我走投无路了……我不能没有妈妈……”
陈淮序默了会,轻声开口:“没事,她毕竟生了我,我也不愿看到她这样。”
他又低头看了眼,微信也被言蓁拉黑了。
“你回咖啡厅坐一会,我马上让助理下来送你回家。”陈淮序点开了言昭的号码,转头看向周宛,“如果我这里有结果了,我直接让医院联系你。”
周宛点点头,再三道谢,转身回了咖啡厅。
陈淮序拨给了言昭。刚一接通,他还没有开口,言昭就懒洋洋地先发制人:“先说好,公主殿下刚刚传来指示,不准我向你透露她的行踪。好了,你有什么别的事吗?”
陈淮序:……
“还有,现在是美东时间凌晨三点。”言昭声音带着点困倦的哑,“有什么事速战速决,不提供深夜情感开导服务。”
陈淮序开口:“今天周宛来找我,被蓁蓁看到,误会了。”
“……周宛?”言昭凭借着良好的记忆力,回想起了这个名字,“你妈再婚后生的那个妹妹?你们不是很多年不来往了吗?难道看你事业成功了来攀关系了?”
“不是。”陈淮序有些疲倦,“我妈突然在家晕倒,医院初步检查可能是癌。周宛很怕,走投无路,跑来找我。”
言昭也沉默了会:“要帮你联系医院吗?”
“帮我问问看吧,误诊就算了,如果真的是癌,能治就尽力治,续一天命是一天,费用我来出。”
“你六岁以后她就没管过你了。”言昭声音很低,“陈淮序,做孝子也要有限度。”
“我本来也不想管的。”陈淮序伸手遮住了眼睛,叫人看不见眼底的情绪,半晌才低声道,“就当是我还她这条命吧。”
两个人结束了这个沉重的话题,陈淮序再开口:“蓁蓁知道我会去言家找她,所以肯定不会回去,她是不是去你那里了?浮光苑?”
言昭笑:“不愧是名侦探陈淮序先生,不过公主殿下这次可能脾气很大,不太好哄哦。”
陈淮序也笑起来:“没关系,再大的脾气我也愿意哄。”
言昭出差去了美国,言蓁逃到了他的浮光苑暂住。但是她一个人怎么待怎么不开心,于是打电话给应抒找她出来去酒吧借酒浇愁。
应抒答应得很是爽快,马上派车来接她。
两人并肩坐在后座,应抒看她眼睛都是红的,抽了纸巾替她擦眼泪:“怎么了?哭成这样。”
“我好讨厌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我!”言蓁咬牙切齿地控诉,“这个渣……渣……”
她还是没办法对陈淮序下这样的定义,愤愤地放弃,发泄般开口:“我们去喝酒!”
华灯初上,酒吧里光线迷离。
舞池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强劲的鼓点震着耳膜,仿佛要将地板都掀翻过去。
应抒听着言蓁一边喝酒一边断断续续地控诉,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前几天候机室里她还担心言蓁被男人骗,没想到这么快那个渣男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应抒也有些气恼,重重地将酒杯磕在桌子上:“别难过,我找人教训他一顿,保证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
言蓁一慌:“不行,不能打他!”
“不是吧言蓁,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言蓁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显然是有些醉了,趴在吧台上语无伦次地发泄情绪:“我都……我让他对我那样了……呜呜……他怎么能……”
应抒凑近:“蓁蓁,你这么伤心,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不想和他分开?”
她一愣,染着酒意红晕的脸颊隐在酒吧变换的彩色光束里。
言蓁没答,但哭得更伤心了。
应抒看着她这个样子,还是决定要和言昭报备一下,于是拨通了电话:“喂,言昭哥,我陪蓁蓁在酒吧喝酒呢,她这个状态……我有点担心,你看你要不然来接她一下?”
“我不在宁川,我在美国。”言昭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这样吧,我找人来接她,你们在酒吧等一下。”
挂了言昭的电话,应抒又重新坐下,控制着言蓁不让她一味地猛喝,一边不断地安慰她。
两人坐在吧台边,来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看这两个美女几眼。尤其是言蓁,她一无所知地趴在桌子上,漂亮的身体线条一览无余,经过的好几个男人都看直了眼睛。
应抒厌恶这些露骨的视线,脱了外套给言蓁披上,没想到还是有蠢蠢欲动的男人凑过来搭讪。
“两位美女要不要一起喝啊?”染着黄发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我来请客,我们——”
应抒毫不客气:“没空,给老娘滚。”
黄毛笑容僵了一下,恼羞成怒,低声骂了一句脏话,伸手就要去抓瘫在桌子上的言蓁的肩膀:“给你脸还不要脸了?老子今天就是要——”
话音未落,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从身后扣住了男人的手腕,微微用力往后一折,他立刻发出痛苦的尖叫,面容扭曲。紧接着他的膝弯也被从身后重重踹了一脚,男人猝不及防向地下瘫去,蜷在地上握着手腕痛苦呻吟,仿佛垂死挣扎的虫子。
应抒惊讶地看去,一张清俊漂亮的脸出现在眼前,眉目平静,唇线却紧绷着,毫不掩饰的情绪不佳。
来人居然是陈淮序。
众目睽睽之下,他抬脚踩在了男人的手腕上,脚尖微微碾动,地下的人叫声更是痛苦,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求饶声充耳不闻,冷淡得仿佛做这件事的人不是他。
眼看男人快痛晕过去,陈淮序才松开脚,声音平静,语气却冰寒刺骨:“想碰她,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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