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文景沉默一会儿,今天唯一不高兴的,就是去见了丈母娘。
他斟酌一番问:“是不是担心你妈的事情?”
宋文景高兴岳母吗?
他当然不高兴岳母对媳妇儿的行为,更不喜欢岳母那种对女儿生疏淡漠。
他也不好说丈母娘的坏话,但是更心疼小妻子,顿了顿,又哄道:“岳父腿不舒服,岳母怕是心底有怨,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作为一个女儿,你做得很好了。”
“恩,谢谢三哥。”
忽然听到这个话题,本来昏昏欲睡的叶蔓菁终于掀了掀眼皮,稍微精神了一点儿。
她想起了二哥的事情,“三哥,你今天没陪二哥去吧?”
“恩。”
“那三哥今天去哪了?不会就是给我摘酸梅子吧?”
叶蔓菁当然不相信,男主是这个原因。
他也不像是会干这个事情的人。
偏偏男主声音有点沙哑:“恩。”
听的有点懵的桃花精:……,“真的?”
“还有去办点事情。”这话题换的有点快?
“哦。”
那声音甜甜的,软绵绵的,就是一个尾音都让人熨帖到心底。
宋文景本来是平躺的,此时他听着小妻子那略带惊讶的声音,娇娇的带了点甜,十分让人喜欢。
他想侧身看看媳妇儿的表情,一定很可爱。
他真的侧身了,漆黑的夜晚,他还能看着小妻子那精致的五官轮廓。
明天还是最后一天假期,宋文景的进修还没结束,随军也必须得等他进修完回来才成。
本来按照平时,这个点媳妇儿想睡了,他是不会打扰媳妇儿。
可这不是心底打翻了大半屋子的酸醋吗?
他出声了:“媳妇儿,睡了吗?”
叶蔓菁是真累了,至于男主还有什么事情,她是真撑不住了。
但是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听到男主在说领证随军的事情。
她只下意识地问:“随军,不要证的话能随军吗?”
叶蔓菁只是随口问。
宋文景只觉心头一梗,他认真凝着媳妇儿那莹白如玉的小脸,他看出媳妇儿似乎并没多想去领证。
他要是说是的话,应该会让媳妇儿跟他一起去领证。
可他人品如此,说不出骗媳妇儿的话,哪怕这种话是善意的,那也没必要。
沉默了良久,宋文景才听到自己颇为克制压抑的沙哑声:“随军的家属,也有不少是事实婚姻的夫妻,只要结婚报告申请签了,就可以随军,事后再补上也可以。”
大概是媳妇儿没回,他又补了一句:“但是现在国家在鼓励夫妻要领证,我们最好也补上结婚证。”
唔。
叶蔓菁只觉得被子好软,男主好吵,今晚格外地奇怪。
以往她还能关注男主的心思,此时她只想跟周公约会。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略带打翻醋坛子的声音:“媳妇儿是有爱慕的人吗”
这是什么问题?
她想睡,可她左手边似有一团火在靠近,男主那特有的冰火两重天气息在慢慢靠近她,似想知道这个答案吧。
她想了想,垂着快合上的眼皮,不太确定道:“有吧?”
她记得原身爱慕男主。
至于她本尊,桃花精思考很久,都在想有没有爱慕的人。好像没有,毕竟作为桃花精,她不会在一个地方待久。
爱慕她的人好像不少,桃花精爱慕的,有点难哦。
被扎了一刀的男人,终于沉默了。
内心不单是打翻了一大半屋子的酸醋了,还有一种蔓延而至的疼,轻微的,再慢慢放大,紧紧包裹着心脏。
宋文景闭了闭眼,良久,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声:“睡吧,等我下次回来接你去随军,再去领证?”
“好。”
她累得不行,迷迷糊糊都没听清楚男主说什么,心想有什么,明天早上再解释吧。
至于领证,反正随军申请已签了,男主既然说不影响随军,那证晚一点领也没什么。
其实叶蔓菁还想着,是不是要试试靠男主的气运,让他安排人带她去北方,先避开一年后的原著早死原配剧情。
毕竟男主认识的人多,他的人也更靠谱一些。
至于她为什么不是选择随军,那是因为她听男主提过,以后随军的地方也是在南方边境。
其实叶蔓菁也想以梦的情况跟他说一下原著剧情,经过几天相处,男主还是挺靠谱的。可她实在太困了,只得等醒来才说。
她又哪知道同床共枕的男主,因为一封情书一封信,整个人越发沉默压抑了,让那张高冷禁欲的脸多了一丝冷意。
房间里,宋文景其实还想跟小妻子商量下,随军的细节。
决定是这么下了,可他心底翻涌的情绪根本停不下来。
听着床上媳妇儿的呼吸声传来,他心底似装了一头猛兽,他面上压了下来,可身体的反应,心底的涩意席卷而来。
一直看着媳妇儿那张漂亮的小脸,宋文景沉默良久,后直接起身了。
今晚觉是睡不着了。
夜晚,外头漆黑如墨,冷风袭来,却似并没将宋文景心底滚烫翻涌的情绪吹凉,反而越发沸腾了。
吱呀一声。
打开门以后,宋文景随意拧了个院子的背篓,回头看了眼媳妇儿所在的东厢房,后一头钻进了黑夜中。
这一个夜晚,宋文景沿着宋家村所在的山上,来回不知跑了多少圈,最后在山顶吹了大半夜的冷风。
说来也奇怪夜晚还没什么星光的夜空,此时,忽然有了星光似的。
冷风再一次袭来时,他压了压心底狂跳心脏,后转身去了深山深处寻桃枝。
……
砰,快凌晨,宋母迷迷糊糊起身起夜,谁知刚拉开门,就被门口那高大的身影惊得一身冷汗。
一身肌肉鼓鼓的儿子,浑身是血立在门口。
一头比儿子还大的獠牙野猪就被他单手抗在肩上,那滴滴答答的血流了他一背。【注】
他脚底还赶着两个猪崽子。
一双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此时仿佛闪着精光一般,一看到她,就朝她扔来一个大大的背篓。
宋母接过来一看,差点眼睛没瞪瞎,一背篓的花茶,满满一袋子的酸梅子。
在旁边还有一株带着土的小木枝。
砰一声,儿子将身上的野猪扔到地上,回头就朝她叫了一声:“妈,等天亮了,让爷送去大队记工分。”
大概是一晚上的奔跑与搏斗,他的声音都变得粗了不少。
宋母那是被吓得命都快没了。
抬手就朝儿子打去,“你是不要命了吗?大晚上去惹这大家伙,你想死吗?”
砰。
她拳头打在儿子那胳膊上,差点没将她手臂给震断。
宋母真要疯了。
偏偏儿子赶着两个猪崽子就往家里猪圈里面赶,她追上去,外面黑漆漆的,儿子健步如飞,她却差点摔几个跟斗。
人回来,却是已经打了两桶冷水自往厕所方向走,宋母快气吐血,“你什么情况啊,大晚上不要命,不睡觉就去外面拼命。”
“现在还要用冷水洗澡,”宋母轮着一根棍子想去揍他,自己说着这个,却是忽然哭了出来,儿子这一个不小心,得直接将命交代在山上吧。
“儿子,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你这么反常……”
宋母将棍子一扔,拉着儿子的水桶,眼中含泪。
山上的野猪会出来咬人,大队的人约着去山上都没打到的野猪,却被她儿子直接一个人搞定了。
还摘了一背篓的花茶,酸梅子,这是漆黑的夜晚啊,有什么毒蛇冲出来咬一口,还有命吗?
偏偏她儿子没当回事,只是道:“妈,我洗个澡,陪我媳妇儿睡个觉,我就只有一天要回去了。”
听得哭笑不得又心急又心痛的宋母:……,“你还知道你有个媳妇儿,你还有两个孩子,还这么不爱惜命。”
她以为儿子不说话的,谁知道儿子一反常态,居然‘恩’了一声:“妈放心,我会活着回来,无论在任何地方。”
宋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狐疑地看着他,那是一百个不相信。
砰。
厕所门被关上,两桶冰冷的冷水抽后背而下,依然压不下全身的热血沸腾。
他决定了 ——,天亮就带媳妇儿去领证,管她什么想法,总归现在是他媳妇儿是吧?
现在没感情,他也会让她有感情去,不过是时间久一点而已。
管他什么相遇方式,管她有没有爱慕的人,那以后,他媳妇儿的心上人就只有一个人:就是她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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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东厢房,一阵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