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严福刚刚送走了右仆射百里贵、翰林院大学士杜晋与户部尚书芮不通等人,这便看到有一名太监正在拐角处等着自己,便向其招了招手。
金龙椅上,乾文帝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刚刚与众大臣商议之后,商定了大乾钱庄之事。显然大家都很赞成,尤其是户部尚书芮不通,这位平常只知道伸手要银子,哭起穷来一个顶俩之人,竟然破天荒的表态出明确支持之意。
大乾钱庄一旦成立,便等于多了一个可以支取银两的户部,虽然说就算是朝廷用银也只能算是暂借的,但毕竟多了一个应急之地,如何不让他兴奋异常。
倒是右仆射百里贵态度并不是很积极。这一点乾文帝也是可以理解,百里氏可是大乾顶极的豪门,凭着银子多这一点,便是让乾文帝十分依仗。一旦大乾不缺钱了,他们的作用自然会降低,如此一来的话,无论是作用还是影响力都会降低不止一个档次。
可不管心中是不是不愿,最终也还是表态了支持。如此华夏历史中第一个钱庄,大乾钱庄就此行文诞生,接下来就看沈傲那边的动作进展如何。
建钱庄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第一次出现,信誉如何?会不会被大家所接受,这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或许这个时间会是十天,又或许是一年,最终还要看沈傲的手腕而定。
这一点上,乾文帝并不担心。事实已经证明,沈傲对于经商赚钱这一块的能力之强。
或许他很能惹事,尤其是天不怕地不怕,谁惹到他都敢反咬一口的行为着实是让人头疼。可不能否认的是,他的能力也是真的不错,但凡是把事情交到他的手中,就没有一件办不好,办不成的。
正座在金龙椅上自得的乾文帝,想着有了足够的银子,就可以不用在看旁人过多的脸色,可以大刀阔斧的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这个皇帝才是真正的皇帝时,严福由殿外急走而进。
“陛下,南城晋军军营并无动静,四千晋军十分的老实,没有丝毫反抗之意,银甲卫已经将他们的武器全数收起。”严福来到乾文帝的一侧之后,便小声的禀报着。
“好。”乾文帝脸现喜色,虽说晋军的表现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在此之前他也未曾想过会如此的顺利。可即然是连对方的兵器都给收缴了,便预示着大事以定,如此一来,便没有什么好让人担心的。
看着皇帝心情似乎是不错,严福便继续的说着,“陛下,天子卫来报,不久之前左仆射去了一趟东宫,呆了一个时辰后便离开了。”
“怎么?他也着急了吗?哼!身为当朝左仆射,有什么事情不与朕先商量,而是一切以太子马首是瞻,他眼中还有朕这个皇帝吗?好好警告他一下也是应该的。”乾文帝依然是不以为意,毕竟自己这一次召了几位大臣,独将夏悠然扔到了一旁,换成是谁都难免会感觉到恐慌,心中会有想法,那找太子去商议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东宫那里还要盯紧一些,还有御医去给晋王探病,也需要一日一报,这件事情你多盯着些,朕不会杀了晋王,但也不会放任他离开,他还能活多久,便由得天来定之好了。”
严福听懂了皇帝的意思,对晋王之事不插手,任由他的身体病情去恶化,最终一命呜呼,如此晋军没有了统领,便好对付了许多,皇帝也不必背着杀功臣,杀重臣的名头,便是皆大欢喜。
乾文帝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按着御医所说,晋王的身体多不过五年,少不过三年便撑不住了。这点时间他还是可以等的,这段时间里他也不会准备有什么大的动作,便是太子之位他也没有要动手之意。一旦三五年过去,其它的皇子也长大了,到时候在其中找一个衬职之人接替便是,那时在废了现太子也不晚。
说到立新太子的时候,昨天晚上乾文帝竟然满脑子里显现的都是沈傲的身影。直到一早醒来,他也还在为这件事情而揪心。要说沈傲是已的儿子不假,现在只差没有对外公布而已。可毕竟人家当了那么多年的沈氏子孙,对方在情感上能够接受这些吗?
就算是接受了皇子的身份,又能接受自己这个父皇吗?
如果不能,一旦离心离德,岂不又弄出了第二个太子来?这便使得乾文帝决心还是要看看再说,他不想在赌下去了,花了这些年的时间培养一个太子可不容易,下一个得到培养之人若是在不与自己一条心,他都不敢保证是不是还有时间能去看着第三位太子成长起来。
......
姬府。
当朝户部右侍郎之府砥。
户部掌管着一国之钱财,一向是其它朝臣需要仰慕与巴结的存在。
衙门想要运行,总是需要银子的支持。做事情需要钱,买东西需要钱,便是这些官员的俸禄也需要钱,这就使得无形之中,户部的官员地位更高一些。
做为户部右侍郎,户部第三把手的存在,姬才的日子可谓过的十分的滋润。哪怕是前一阵子他的心腹,仓部主事管泰被人弹劾而被治罪,但凭着他是太子岳丈的身份,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是人就有进步之心,就有野心和欲望。姬才也有自己的目标,那就是何时能成为户部尚书,成为一把手的存在,那样做起事情来就不必顾虑许多,那才是人生的巅峰所在。
若是别人这般去想,怕是机会渺茫,但放在姬才的身上却是有着太多实现的可能,只要太子登了基,他做为岳丈便会跟着一步登天,完成所愿。
想着太子如今得到了晋王的支持,又有恩师左仆射夏悠然的全力照拂,姬才感觉到自己的目标就似是快要实现。这一天下朝之后,他便回到府中喝起了小酒。
直到下人来报,说是太子妃来了,姬才便有些不舍的将酒盅放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走出偏厅,正撞上急急走来的太子妃姬容,他便弯腰行礼道:“臣见过太子妃。”
“父亲快起。”姬容伸手扶过,随后冷声对着身后跟随的一众宫女和太监说道:“本宫与父亲说说话,你们都在门外等候着。”
“诺。”众人齐齐弯身答应之后,这便停在了原地,在没有人敢多向前走了一步。
姬容这才满意的接着父亲的手重入了偏厅,因为脚步太快,差一点没把姬才扯倒在地,引来了他一阵不满的声音,“慢...慢点。”
两人虽为父女,但身份之异,又让父亲不得不向女儿行礼,可没有了旁人之后,姬才便又重恢了他父亲的风采。
“父亲,快座下,女儿有大事相商。”姬容没有理会父亲那般的嘟囔之声,而是略带急意的说着。
“何事呀。”姬才还不以为意的回应着。
“父亲...”尽管偏厅中没有了旁人,姬容还是先左瞧右顾了一番,接着才凑到姬才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些什么。
原本眼中还有些醉意的姬才,在听得了女儿的悄悄话后,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接着整个人就是浑身一震,此时身上的酒意已然去了十分八九,“你是说,是说晋王的首席幕僚就在东宫?”
“父亲小声一些。”看到姬才那惊讶般的样子,姬容是连忙出声提醒着,随后说道:“正是,这件事情女儿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且还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只言片语。”
“他和太子殿下说什么了?”姬才知道,正餐来了,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竖耳倾听着。
“具体说的是什么没有听清,但有两个字却是听的很清楚。”
“哪两个字?”
姬容口齿轻开,言道:“起兵!”
“啊!”仅是两字一出,姬才就差一点没有座稳,从椅子上摔落下来。
起兵两字,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压得这一会姬才有喘不过气来之感。
自古以来,兵也被称为凶者。但凡是与出兵相关,皆是凶险无比,伴随的也是劳民伤财。所以真正的历史盛世,是少有出兵之举。长久以往,出兵也被人视为不祥之征兆。
出兵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是起兵两字。仅是一字之差,结果却是大相径庭,出发点不一样,目的不一样,结果也是大不一样。
直过了好一会的时间,姬才这似才反应了过来,有些紧张的问着,“太子妃是说太子要起兵?”
“不知道。”姬容摇了摇头,解释着:“是太子起兵还是晋王起兵,女儿派出的人没有听得清楚,所以这才来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大乾要打仗了不成?”
姬容很是不解,她又不能去问太子,想来想去便决定找父亲问一个明白。在小的时候,父亲在她眼中可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存在,似是无所不能一般,想来这件事情父亲一定可以解释清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