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人刚刚退下,小太监又为报,说是两位仆射正在殿外等侯。
“叫他们进来。”这个时候的乾文帝也正是没有主意的时候,便想看看两位仆射能提出什么好办法。
没一会的工夫,两位仆射便急急的走进了大殿之中,一见到乾文帝正高高在上的座着,便是连忙施礼问安。
这一刻的乾文帝早已经恢复了冷静,至少从脸上是看不到任何异样的存在,一幅高深莫测般的样子,看在两位仆射眼中,更是让他们心中无底,感觉到一阵阵的惶恐。
事到如今,他们也不清楚皇上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样的态度。
倘若是乾文帝不满他们的所为,甚至察觉出他们是在诬陷忠成侯的话,会不会因而生怒?
正是因为不知道这一切,两位仆射都有些惴惴不安。但反过来一想,他们把事情做的如此完美,证据确凿,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公然开脱的吧,这便心中又有了一些的底气。
“陛下,忠成侯谋反一案证据确凿,现请陛下下旨让金甲卫去驿馆中抓人。”猜不透乾文帝心中的想法,百里贵便决定采取着单刀直入的方式,直接试探。
百里贵做为这件事情的主导人物,先开了口,做为同样参与其中的左仆射范师通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当下便也一步站出来出声说道:“忠成侯大逆不道,享受着皇恩浩荡的同时,竟然还生出异心,此人当斩,以示百官。请陛下命人将罪犯捉拿归案。”
疑犯改成了罪犯,这便等于是直接定下了沈云义之罪,而只要皇帝也承认了,就不怕以后在有什么人翻案了。即便是沈傲从辽州匆匆赶回,也将是无力回天。
皇帝已经定下的事情,谁能去做改变?难道要陛下自打脸面不成?想必这是不成立的吧。
不得不说,范师通的政治智慧还是很高的,仅仅是一句话说出,便在逼着乾文帝给事情定性,同时也是一种更好试探皇帝态度之意。
只是这一点小聪明乾文帝如何会看不出。当了皇帝十七载了,天天忙于政务,面对的就是臣子各种的试探,应付起他们来早已经是得心应手。这一会,他看向有些着急的两位仆射重臣,他反倒不急不缓的模样,“嗯,事情的经过严福已经向朕禀报过了。如此看来,忠成侯的确是值得怀疑。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需要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才能下最后的决定。唉,毕竟是谋反大事呀,小心一些并不为过,两位爱卿说,是吗?”
皇帝没有中计,只是说沈云义值得怀疑,确没有直言有罪,听到了两位仆射耳中,让他们是面色发苦,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皇帝是不可能全力的支持他们了。
他们并不知道,若是沈云义现在已经死了,哪怕就是被关进了大牢之中,乾文帝也会顺手推舟给其扣上谋反的罪名。可现在人家好好的活着,还被蛮人公主给保护了起来,事情的发展已然出现了变数,这个时候,你还让他去定罪,那岂不是连一点的退路都不留,以乾文帝的聪明,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无把握的糊涂事。
“是,是,陛下考虑的极为周道。”两位仆射面对着乾文帝,只能低头称是。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输了,只要能将忠成侯重新的掌握在手中,那随时都是可以翻盘的。
想及此处,百里贵再一次开口说道:“忠成侯之事如陛下所说是一定要审讯的,可是现在人在蛮人驿馆之中,要如何审讯?”
“嗯,百里爱卿所说的极是,即然这般,这件事情便交由你去办,一会朕会给你一道圣旨,你可去驿馆中要人。但要切记,现在大乾与蛮人正处于交好之中,莫要大动干戈,引来邦交上的麻烦。”乾文帝点了点头,认可着百里贵的要求,这便同意给对方旨意。
“啊?这...”百里贵脸现纠结之意,即是不能大动干戈,还如何的将人要出呢?他正想着这其中的困难,想要在试着请示一下的时候,已经开始低头写着旨意的乾文帝却是再度开口道:“与蛮人停战,并行通商之举,这可是忠国公费劲力气才做到的事情。这般的大好局面可不能坏在我们的手中,若是哪位臣子破坏了这大好局面,便是大乾的罪人,如此朕是一定不会轻饶地。”
这些话一说,便把百里贵原本要说之言都给堵回到了肚子里。这种情况下,莫说是向皇上请示出兵以武夺人了,看样子,怕是像征性派兵给蛮人以压迫之事都是做不得的,那如何能让蛮人公主放人?
乾文帝却是不想这么多,写完了旨意,盖上了大印之后,这便交由严福送到了百里贵的手中,一幅事情原本就是你们搞出来的,现在出了意外,理当由你们去收尾才是的样子。
乾文帝去休息了,毕竟夜已经深了。如果不是出现了这些事情,早就不知道在哪位妃子的床上呢。
皇帝可以去休息,两位仆射却是无法入睡,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也让事情变得十分棘手起来。
“范兄,如今要如何去办,你可不能不管呀。”百里贵出了养心殿之后,就看向范师通一脸没有主意般的说着。
皇帝把差事交到了自己的手中,百里贵现在是想推脱都不得了。可是他却一筹莫展,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去做,这便把目光放在范师通的身上,一脸请教般的模样。
不要看百里贵现在是多么的客气。可一旦范师通有退缩之意的话,怕是他马上就会行威胁之言,毕竟这件事情对方也是参与了的,虽然不是占主导地位,但本着见者有份的原则,出了事情谁也逃脱不了。
范师通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虽说事情闹到现在这样,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事情还是要做下去。只要忠成侯死,才能削弱忠国公的实力,才可能做出针对沈傲的举动来。若非如此的话,凭什么庆王可以娶了蛮人公主呢?
“百里兄莫要着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忠成侯必须要死,只要他死了,皇帝和百官是绝对不会去替一个死人话说的。”范师通出声安慰般的说着。
“道理是这样,可现在人在蛮人驿馆之中,如何捉拿于他呢?”百里贵一脸急色的问着。
“如何不能,陛下没有派人攻入之意,难道我们就不能派人杀入其中吗?而只要忠成侯死在了驿馆之中,那个时候蛮人便有了责任,到时候我们只要表示出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之意,介时大乾和蛮人的关系就不会破裂了不是吗?”范师通呵呵的冷笑着,也似是指点般的说着。
这样做的好处,还有一点,便是如果忠成侯真的死在了蛮人驿馆,那就等于断绝了沈傲与俄雅丹可能成亲的事实。毕竟自己的亲叔父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中,那他们还可能在走到一起吗?如此,庆王就有了更多的机会。
范师通有着自已的考量,出意一出,听在百里贵耳中,他却是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他只知道如果真的可以在驿馆中杀掉忠成侯的话,那大乾的侯爵死在蛮人地盘之内,这个罪责可算是不小。如此一来,他回头在大度的表示不追究这份责任,想必蛮人公主也就不会在咬着这件事情不放,便可以达到即保持着与蛮人的友好关系,又可以达到自已要求的目的。
“哎呀,范兄果然是范兄,这个主意好呀。这样,现在本官就去找武勇侯,让他们派出好手展开行动。”似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一般,百里贵一改刚才愁容满面的模样,笑呵呵的说着。接下来,离去的脚步似乎都轻盈了几分。
......
蛮人驿馆。
门外千名银甲卫并没有被撤去,且任何出入的人都需要经过仔细的辩认,这就使得俄雅丹想要将沈云义转移出去的目的无法达成。
对此,已经恢复了自由身的沈云义确是没有任何的沮丧之意。“公主殿下,不走就不走。老夫想了想,留在这里也应该是足够的安全。”
“对,叔父请放心,有本宫在,大乾皇帝也会畏惧三分,他们不敢乱来的。”看到沈云义如此的体量自已,俄雅丹一脸感激般的说着。同时心中还有些惬意之意,把沈云义留在身边,这就让他们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以后见到沈傲的时候,这位叔父大人也就会替自已说不少的好话了吧。
沈云义没有离开的意思,俄雅丹这便安排人打扫了一间宽敞干净的房间去休息。刚刚做好这些,护卫长图玛莎便走了进来,“殿下,外面来了一个自称是大乾右仆射的人,说是手中有大乾皇帝的圣旨,要与我们对话。”
“看看去。”俄雅丹点了点头,人她是一定不会交出去的,她就是想看看这些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驿馆的正门口,蛮使正在与前来的大乾右仆射百里贵沟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