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了扼制乾文帝的发展,宗正一次次催促着前狄公主马上动手。
不用人催,前狄公主也准备在近期动手了。经过努力,终于找到了一名身形酷似忠王世子唐伊的年轻人,随后一个调包计便迅速的展开着。
等到天子卫负责监视忠王府的人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的时候,他们连忙向总卫长戴沐白做了汇报。感觉到事情重大的戴总卫长,便直接带人冲进到了忠王府,也终于看到了那个身形酷似,却根本不是唐伊的假世子。
唐伊竟然在自已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当消息送到皇宫中的时候,原本心情很不错的乾文帝马上是由喜转怒,若非戴沐白已是宗师的修为,怕就是这一次的事情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接下来追吗?
估计是追不上了。或许现在的唐伊已经离开了冀州去到了辽州的地盘之上吧。
想到一旦唐伊回归到了辽州之地,忠王将在没有什么顾虑,随时可能会向冀州发动攻击之后,乾文帝马上招来了兵部尚书程柏林还有银甲卫大将军史鸿云等人,商量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局势变化以及应对之策。
......
吉州。
俘虏的狄兵游街示众之后有便被送去了俘虏营,开始了超出人体承受能力的苦力工作。
对于这些异族俘虏,唐傲不会有丝毫的心软之意,自然是做最累最苦的活。如果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了而死的话,那只能是说他们的命不好。
在唐傲的心中,始终牢记着一名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于吃够了狄人侵犯之苦的吉州百姓,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些什么。相反他们是很支持吉王唐傲的这种做法。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百姓认为理所应当,可在吉州的一些读书眼人,还有一些下面郡县的官员却是有着不同的态度,他们竟然上书给了唐傲,表明对于狄兵俘虏不应该采取这样的政策,应该抱着海纳百川的想法去感化他们,用讲道理的方式让他们意识到自已的错误,然后保证不会在欺负大乾子民,便可以释放。
如此就可以与狄人搞好关系,止刀戈,这才是造福于民的好事情。
其中叫嚣的最欢的就是吉州文人中有着很高地位的董精卫。他不仅自已上书,而且还联系了不少读书人,或是在社会中有一定影响力的权贵子弟共同上书,意欲想要改变唐傲的做法。
“殿下,您看要不要先把那些狄兵俘虏放出来,这才几天时间,便已经活活累死了七个人了,现在让他们休息一下,好好养一下身体,也算是对那些上书之人有了一个交待不是。”知州曾桐在唐傲的书房之中,将一摞信件送到了唐傲的面前,好声劝慰着。
“交待?需要给谁交待?”这一刻的唐傲面色如水般的平静,可实则心中早已经是有了滔天般的怒火。
在任何朝代,任何时候总是有那么一群人。天天将什么圣人之言挂在嘴边,天天说着我们是天朝上国,我们是礼仪之邦,我们应该表现出我们宽广的胸怀和胸襟,要以理服人。
但他们可曾想过,异族打来的时候,又何偿与你们讲过道理了。一言不合便杀人,至于抢物劫财更是家常便饭。有史以来,也不知道多少百姓因此而遭殃,毁家灭族者更是不记其数。在那个时候,面对着锋利的刀剑,讲道理还有用吗?
在那种时候,这些圣人子弟又去了哪里呢?
就像是有些个世家,张嘴闭嘴的仁义,张嘴闭嘴的天下,但朝代不知道更替了多少,但这些个家族不仅还存于世上,依然还过的很好。请问一下,他们是如何屹立到现在而不倒的呢?他们真的心中有国有民族这个概念吗?
如果真有的话,他们所效忠的皇帝死了,效忠的国家不存在了,要被人取代了,他们是不是应该站出来反对呢,以表达自己的忠心爱国的操守?
当然,他们是不会这样去做的。因为真的这样去做的话,那新皇帝新国家成立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容忍他们,最终被灭族的事情就会落到他们头上,而他们想要活下来,只能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了新朝而歌功颂德,说尽着好话,做好奴才或是一条狗的本份而已。
试问,这样见风使舵的小人,这样根本没有立场,更谈不上什么忠义而言的人,你要去给他们什么交待?
真若是给了他们交待,岂不是助涨了小人之风吗?
唐傲早就看清了他们的嘴脸,便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不会向这些人妥协。唐傲可以为百姓流离失所,没有饭吃、没有衣穿而苦心去想解决办法。可像是这样只会动动嘴,天天把道德挂在嘴边,实则无君、无父、无国之人,他们死不死的又关自己什么事情?
还给他们交待,当真是给他们脸了不成?
唐傲的反问之声落到了曾桐的耳中,让他一度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一些什么,只能求援似的看向一旁的长史韩策,让他帮着说几句话。
韩策心中也看不惯这些人。那些人眼中只有利益,何时看过他们把百姓放在眼中了,当百姓吃不上饭的时候,何时见他们伸出过一次手呢?之所以他们愿意为俘虏的狄兵说话,不过就是害怕狄人打过来,会伤害到他们的利益而已。再者他们想改变吉王唐傲的作风,想让吉王少一些杀气,这样以后他们犯了错的那一天,也就不会有太大的罪责。
可以说,他们的出发点完全就是为了自已,现在却要让他韩策为这些人的说话,他当真是心有不甘。但曾桐那求援的目光看向自已,韩策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得硬着头皮道:“殿下,这些上书之人不少是现在吉州各郡县的官员,如果不能给他们一个答复的话,怕是会出工不出力,到时候下面难道会出现各种问题,于我们以后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
韩策愿意这样说,就是想提醒唐傲,有些人还是要用,动不得,即如此不如给他们一个面子好了。但唐傲听到这些的时候,却是猛一拍书案道:“韩长史所说的不错,你不提醒本王还差一点忘记了。这样吧,把上书之人的名单都统计起来,有官身的一律剥去官衣,贬为白丁,然后把他们集中起来送到俘虏营去,还有那些上书之人一并带来,他们不是愿意替那些俘虏说话吗?那好,接下来这些俘虏们就不用干活了,就让他们来替他们干好了,这样他们就可以如上书中所想的那般,可以得到俘虏的感谢,这可是大造化的事情,本王是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极佳机会呀。”
“什...什么?”这一刻,曾桐和韩策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样也想不到,唐傲竟然会这般去做,这样一来,不是等于逼着吉州的读书人都要与吉王为敌吗?这样下去,当真吉州不会乱套吗?这样下去,外人要怎么看待吉王?天下读书人又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呢?怕是指责一定是少不了的,弄不好,公然谩骂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没有听清吗?如果你们听不清,那本王不介意找一些个能听清的人来。”眼看着两位先生在质疑自已,唐傲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似乎随时间都可能会生气,发怒一般。
一直以来,唐傲对曾桐和韩策都是很尊重的,在很多事情上都给了他们很大的自主权,在这一点上,是前太子和襄王不能给予他们的。但这并不代表唐傲要事事依靠他们,如果他们能够贯彻自已的思想,他们便是可用之人,反之,那不会有丝毫犹豫的将其拿下。
都说治大国若烹小鲜,但如果真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是绝对不行的,只能坏事。
唐傲的态度十分的坚决,曾桐与韩策马上变得十分认真。“诺,殿下,我们知晓要怎么去做了。”
虽然说心中对于唐傲的做法有些不能理解,但吉州是唐傲的吉州,他的命令就相当于大梁城中皇帝的圣旨一般。更不要说,唐傲的手段只是过激了一些,并不算是什么错误不是。
眼见曾桐和韩策低下了头,接下来唐傲的语气也变缓了许多,“曾知州、韩长史,本王知道你们心中的想法,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本王好。但本王想说,文化固然是这个社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并不是不能代替的存在。本王眼中的真正的文人,不仅仅只是会写文章,会吟诗作对,而且他们的文章有着创造性和思想性,并且具有人文情怀和社会科学的人。能够委以实用,而不是纸上谈兵。”
说到这里唐傲又一次的叹了口气,“像一群小丑一样蹦出来,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已、故作清高、沽名钓誉、瞧不起他人...这样的人,不能称之为文人,只能称之为一群内心膨胀。毫无廉耻的伪文人。这样的人,本王不稀罕,这样的人读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在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