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渊笑着安抚道：“不用说对不起，这只是人的生理本能，下回记得离远一点，等身体反应过来了，再靠近。”
秦珂用力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臭？”
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薄薄的衣服，剩下的就是一个大概四十厘米宽的泡沫箱子，臭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赵临渊戴上手套，将箱子的盖子掀开了。
里面有几个冰袋，还有一块暗红色的带着筋膜和软管的肉，在软管的连接处还有一团红黑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肉？牛肉还是羊肉？看着都不太像的样子。
秦珂看向赵临渊，却看到他脸色十分的严肃。
秦珂：“......所以，赵队长这是什么？”
赵临渊：“是胎盘。”
秦珂：“胎盘！那、那旁边的不就是.......”
是未成形的胎儿？
赵临渊肯定了秦珂的猜测。
秦珂：“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秦珂想起刚才自己拉着这个行李箱走了一大圈，而且脸都快贴上去试图解开密码锁，她现在胃里有些泛酸。
死者的行李箱里为什么会有胎盘，这和他的死亡是否有关？现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两人再一次踏上了去往死者户籍地址的路程。
坐在车上，秦珂小心的捏了捏自己的腿。
而就算她的动作幅度非常的小，还是被赵临渊发现了。
赵临渊：“怎么了？有没有不舒服？”
秦珂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
赵临渊：“重案组的工作强度比较大，经常会日夜颠倒作息不规律，你如果受不了就和我说。你刚才来重案组，现在的工作强度对你来说确实大了点。”
听赵临渊话里的意思是要让她去休息，秦珂赶紧说道：“没有，不大！我特别热爱工作，真的！”
赵临渊忍俊不禁：“那希望你以后也这么热爱工作。”
秦珂：“会的。”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她就是最勇敢的打工人！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他们到了死者所在的地址。
眼前是一座低矮一层平房，大门紧闭，里面没人。
秦珂和赵临渊站在房子外正准备进去，这个时候从旁边的房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你们两找谁啊？”
秦珂：“你好，请问这是朱兴业的房子吗？”
中年女人：“对啊，你们找他？是来要债的吗？这混子又去赌钱了吧，欠了一屁股债，成天都有债主上门来。”
秦珂：“好的谢谢，我们就是要找他。”
说着两人就准备往房子里走去。
中年女人见状赶紧过来拦住了他们：“你们干什么呢！就算是要债也得等人回来，哪里有你们这样直接闯进别人家的，太不像话了！”
赵临渊出示了证件：“我们是警察，朱兴业涉及一起案子，我们现在正在调查。”
中年女人语气弱了一点，但还是说道：“警察？就算是警察也得等人回来啊，不然你们有那什么搜查令吗？电视里都说了，警察得有搜查令才能搜！”
搜查令他们是真没有，但是......
秦珂：“阿姨，人是回不来了，我们必须现在就搜。”
中年女人突然看向了巷子口：“啥子人回不来了，这不就回来了吗，让他给你们开门啊！”
看着从巷子走来的人，秦珂惊了。
他是朱兴业，他没死，那......
死者是谁？
第63章 山间老屋12
看着朱兴业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 住在他旁边的中年女人都替他着急。
李兰香：“朱兴业你怎么还这么悠哉啊，警察都来找你了。”
朱兴业听到这话瞬间一个激灵，站在他房子前的这两个是警察？难道他偷东西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行！得赶紧跑！
想着，朱兴业一个急转弯就跑了。
看见他跑了, 赵临渊立刻就追了上去, 很快的就把人拷上押回来了。
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秦珂发现，赵队这身手是真好啊。
朱兴业被赵临渊压着龇牙咧嘴的：“松、松开点, 痛啊！我不跑了不跑了！”
对于他的话赵临渊无动于衷, 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留情。
隔壁的中年妇女平常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 看到这场景忍不住说道：“我说朱兴业你跑什么啊, 不会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了吧，一看见警察就跑，跟兔子见了狼似的。”
面对警察朱兴业有所顾忌，但是对旁边这个成天喜欢碎嘴的长舌妇，他可是没有任何的忌讳：“我呸，关你什么事，李兰香你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成天盯着别人家的一亩三分地, 怪不得你男人一年到头都不回家, 我看就是受不了你了。”
李兰芳听这话气就来了：“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我家老秦是在外面工作, 谁像你就是个混混，连个老婆都没有, 五十几岁的人了还就这么一个小破屋子, 没用的男人, 笑死了人。”
朱兴业愤怒的想冲上去打人：“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李兰芳哼了一声：“懒得跟你说，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说着她便转身进了屋子，但在关门之前又冲这边嚷了一句：“两位警官，这人成天就是偷鸡摸狗不干好事的，你们多关他几天好了，他还经常调戏我们村里的小姑娘呢，就不是个正经人，给他关警局里让他长长记性。”
朱兴业：“李兰芳你再说，看老子之后不抽死你.......嗷嗷嗷，疼疼疼，你轻点你轻点啊！我这可是真肉啊！”
赵临渊：“你当警察的面威胁人？”
朱兴业：“不是不是，我开玩笑的，我这人最好相处的，不找麻烦不找麻烦。那些都是她乱说的，我可没做过那些事。”
秦珂：“......”没做过你这么心虚做什么？刚才一听到他们是警察转身就跑，明显有情况。
朱兴业的家虽然在巷子里，但时不时还是有人经过的，刚才的动静不小，有些人远远的在看热闹。
秦珂：“赵队，我们先进去再问吧。”
赵临渊点了点头，压着朱兴业往房子里面走。
赵临渊：“老实点。”
朱兴业的家脏乱且简陋，秦珂绕了一圈，只找到了几把塑料椅子。赵临渊将朱兴业的手拷在了桌子的椅腿上，三人坐下了。
朱兴业叫苦不迭：“警官，我都坐在家里了，肯定不跑了，我就是想跑就你这身手我也跑不掉啊，不然你给我解开，手这样怪别扭的。”
赵临渊没理他：“刚才跑什么？”
朱兴业眼睛瞥了瞥四周：“没跑，我就是想起有东西忘在别的地方没拿了，去拿一下。”
秦珂：“你觉得你这话逻辑说的通顺吗？还是你觉得我们是傻子？”
朱兴业死鸭子嘴硬：“我就是东西掉了，回去拿，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不是？”
秦珂没有继续这个无意义的话题，而是拿出了从宾馆那里复印来的身份证复印件：“朱兴业，这是你的身份证？”
朱兴业表情迟疑了一下：“是吧。”
秦珂：“你连自己的身份证都不认识了？”
朱兴业：“你们问这是不是我的身份证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的身份证是丢了，要是有人用我的身份证做了什么事情可跟我没有关系啊！”
秦珂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你的身份证丢了？”
朱兴业：“是啊。”
秦珂：“你说谎！”
他的眼漂移，看着语气坚定其实很是心虚，还有，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份证说出“是吧”这种临摹两可的话，更加不可能瞬间就想到自己的身份证是不是被人拿去做坏事了。
除非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证可能被人拿去做坏事。
联想到刚才的中年妇女说的话，朱兴业是个混混，喜欢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时常有债主上门来讨债。
在结合朱兴业的住所环境，家徒四壁家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所以......
秦珂：“你把身份证给卖了？卖了多少钱？”
朱兴业惊讶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女警：“你怎么知道。”
秦珂笑了笑，看来她猜对了。
赵临渊：“朱兴业，关于你平常经常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但是今天来主要不是为了这些事情。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老实交代你把身份证卖给谁了。”
朱兴业：“今天来不是来抓我的？”
秦珂：“你老实说的话就不是。”
朱兴业：“不是来抓我的就好，我老实我老实，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之前去和二毛子他们赌，那天手气不好，全身上下输了个精光，他们说身份证能卖钱，我就拿去卖了五百块回去继续赌了。”
“反正身份证这东西我平时也没什么用，卖了之后再去补办一个就行了，我当时就琢磨了，要不是身份证补办的时间要挺久的，这也算是个赚钱的路子啊，都不用本钱的，一张五百，十张不就是五千了吗？我弄个一百张那就是五万块了。”
听到这话秦珂和赵临渊都沉默了两秒。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真有人觉得能这样做吧。
你可真是个人才。
赵临渊：“你把身份证卖给谁了？”
朱兴业：“额，我卖给鞋厂那个看大门的老丁了。”
秦珂：“看大门的？是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