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禾起床后已经是早上九点。
她随手扎了头发,又从空间中掏出一个贝贝南瓜, 蒸熟后再配着一个鸡蛋羹, 这早餐要有多美, 就有多美。
吃过早餐后,又去菜园里转悠了一圈。
她种菜技术比不过别人, 种出来的菜不管是质量和数量,都比其他人差了不少。
可她家人少啊, 这些菜倒也够吃, 刚好不浪费。
或许是宋禾忙惯了, 如今没事干倒觉得有些不习惯。
刚巧今天太阳大, 她寻思着是不是要把卧室对面的杂物房给收拾出来。
大娃和米宝慢慢长大, 必须要有一间自己的房间, 不能再和姐姐妹妹躺在一起。
说干就干, 宋禾撸起袖子拿上扫帚开始干活。
杂物房中东西不多, 唯一一个大件的物品还是狗窝,原木别墅的那种。
话说她馋树皮爷家的大黑好久了, 可这大黑实在不争气。拉去和公社的母狗配种, 竟然只让人家母狗生两个。
才两个!
宋禾初次听闻这个消息,都不知作何表情。要准确形容的话, 大概就是恨铁不成钢吧。
这两个狗娃娃人家公社还不够呢, 宋禾哪有脸要过来。
村里其他狗虽说没有大黑勇猛, 但是人家一胎能生八宝,在这方面是把大黑甩得远远的。
所以这狗别墅做了也只能闲置,不过公社那只母狗又怀上了,估摸着下个月也能生仔,这次无论如何她都得抱一只来。
宋禾先将狗别墅放在院角,再把里头的几个竹笼拿出来。
因为她们极少进这个房间,家里两只鸡平日进不去,所以杂物间也不会特别脏。
花费一个多小时,将里边地面墙壁清理了个干净。接着,又将大壮叔帮忙打的床搬到院子中,用水冲洗得一尘不染,最后放在太阳底下晾干。
宋禾洗完最后一处,正揉着酸腰时,宋宁玉面带喜意地推门进了院。
“荷花,有大事儿!”
宋禾:“……”
“姑喝茶不?我前段时间在山上发现株野茶,味道还挺好的。”
宋宁玉摆摆手,拉着宋禾的胳膊:“喝啥茶啊我有大事!”
宋禾心想我就猜到你有不正经的大事,才想转移你的话题。
她擦擦手上水渍,放下手中抹布:“啥事您说。”
宋宁玉强捺兴奋:“春桃大娘介绍了个合适的人,小禾你要不要见一见?”
宋禾:“!!!”
姑你昨儿才跟我说女孩别急嫁人的!
怎么二十四小时不到就变了个说法!
看来春桃大娘介绍的这位很拿得出手,让恨不得她晚嫁的姑姑都变了心。
宋禾好奇:“谁家的?”
宋宁玉:“公社王福生家的。”
宋禾惊讶:“公社?王福生又是谁?”
宋宁玉:“就是家里有辆自行车的那个,住在大槐树底下。”
宋禾眼睛慢慢睁大。
娘呀,是王二喜。
大槐树底下那家就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早就结婚了,那只有可能是小儿子。
这个小儿子宋禾认识啊,前两天他骑自行车摔到大水坑,明明水才到膝盖,却差点没把他淹死。还是宋禾路过看到他头埋坑里,屁股在空中扭啊扭的,这才把人给救了上来。
王二喜恩将仇报!
宋宁玉越说越起劲,从这王二喜小时候吃饭要三个人追着喂说起,又说到他如今靠着哥哥偶尔去城里打零工,最后又预测他没准会踩狗屎运进入县城吃公家粮。
反正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此人是绝世良配。
终于——
宋宁玉狠狠喝了一口水,眉飞色舞问:“咋样,成不成,姑让春桃大娘安排你们见一面?”
咋样?
宋禾突然站起身,昂首挺胸,目光炯炯:“姑姑,此言差矣!我这种年纪,正是大好的年纪。什么情爱,什么成婚,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国家如今正是需要建设的时候,我们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必要舍小家为大家。青春是拼搏的青春,是奋进的青春,我必要为祖国建设出一份力!”
欧耶,议论文救我狗命。
……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住,院子中似乎变得寂静无声。
“吸——”
反应过来的宋宁玉吓得向后一仰,倒吸一口气!
她表情有些惊恐。
这还是她侄女儿吗?
她侄女去公社干几天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宋禾清清喉咙继续道:“姑姑,你帮我回绝了吧。我不是看不上他,他是个好人,但我只想投身于事业!”
这话说的……
宋宁玉竟然无言以对。
“荷,荷花啊。”她咽咽口水,手紧紧抓着一旁的床栏:“那什么,嫁人和工作是不冲突的。你要知道有些事吧,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呃,这这王二喜的条件真是不错,咱咱们要不试试?”
她试探的看着宋禾。
宋禾面容坚定的摇摇头:“姑,他是个好人,但是家庭只会绊住我的步伐。主席书上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不能耽误人家。”
宋宁玉拍大腿: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她还想再劝,奈何宋禾咬死只要事业不要结婚,于是一个小时后宋宁玉铩羽而归。
瞧着姑姑离去的身影,宋禾大大松了一口气。
后怕地拍拍胸口,起身进房间把衣柜中的棉被被套拿出来晒。
自觉解决了一大隐患的宋禾心情十分开心,她哼着小曲,感觉家务活都不太难熬。
可她是开心了,那头的宋宁玉却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回家的路上她心脏砰砰跳,一直到做午饭时还神思不属的,整个下午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张秀娟冷眼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你这是怎么了?”
戴天琳也疑惑:“是出啥事儿了吗?”
宋宁玉脸色奇怪,憋了又憋实在憋不住。
她跑到门口看看附近,又将院门一关,急得手直晃,然后低声道:“咋办啊,荷花不对劲!”
这是什么话,张秀娟纳闷了。小禾咋就不对劲了?她今儿下午还看到荷花,正常着呢。
张秀娟看她实在着急,压压手:“你别急,仔细说说到底怎么了。”
于是宋宁玉把今天早晨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从春桃大娘来,再到她去找荷花,一字一句都不落。
张秀娟、戴天琳表情复杂:还真是不对劲。
“娘,弟妹,你们说说,这么好的亲事,荷花咋就不乐意呢?”宋宁玉有些为侄女着急。
张秀娟也一头雾水。
不过戴天琳稍微思考后则一针见血:“小禾不是对于这门亲事不乐意,人家而是对亲事不乐意。大嫂你就是再换个县城里的后生,小禾该不乐意还是不乐意。”
宋宁玉:“这样的吗?那为啥呀?到底为啥呀?”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
戴天琳心想人家就是不乐意成婚呗,这有啥为啥的。
不过她想想换了种说辞:“小禾年纪还不大,对这方面的事儿还不开窍,大嫂你再多等几年,没准小禾就乐意了。”
“可春桃大娘介绍的这桩亲事好啊。”宋宁玉犹豫。
戴天琳:“往后没准还有更好的呢,小禾没开窍,就说明缘分还不到。”
话点到为止,毕竟这是人家的终身大事,戴天琳也不好说太多。
不过“没开窍”三个字却在宋宁玉脑袋中一直转悠。
她是十八岁嫁人的,比小禾这会儿还大了两岁,想想自己在那个年龄确实没太开窍,宋宁玉稍稍放下心。
傍晚,天际之处一片金晖。
春日晚风轻吹,空气中都带着花香。宋禾无比喜爱现在的自然环境,此时的空气都比后是清新许多。
站在院子中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整个人身上的污浊仿佛都随着气息离开身体。
宋禾趁着最后的余晖,将已经晾晒干透的床搬到房间中,再快速拼接起来。
四月晚上气温还是有些低的,宋禾先是铺盖第一层稻草垫子,紧接着第二层薄棉被,最后第三层床套。
再加两床被子,整个床铺就已经铺好。
房间中还有两张书桌,角落里还放着大价钱买来的尿壶。
刚把一切收拾好之时,几个小孩也回来了。
大娃与米宝看着自己的新房间十分高兴,半点没有舍不得宋禾的意思。
大娃脸红扑扑的仰头问:“姐姐,以后我和米宝就要睡一间房间了吗?”
宋禾:“对呀,你们怕不怕呀?”
米宝在房间里摸摸这,又摸摸那:“才不怕,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