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伯钧那个蠢货现在还不知道他和秦浩怎么结了嫌隙。
裴侍郎无意识地看了李御史一眼,李御史却反应极大,“你看老夫做什么,你家哥儿昨日可没吃亏。”
昨日知道他家哥儿又和裴家的哥儿起了龃龉,自己哥儿输了一头,李御史还觉得庆幸。
否则今天被参的除了周侍郎可能还会有他。
这周家也是惨,和谁做朋友不好呢,非要和裴家。既然是世交了,干嘛还算计人家的哥儿婚事,这世上最难缠的敌人莫过于好友反目成仇这种,哪个世交没点对方的把柄阴私之类的。
李御史还算刚正,奈何妻子有个不省心的娘家。搞得他在裴侍郎这个比他更像御史的人面前,老是抬不起头来。
裴侍郎瞧了他一眼,“瞧你那怂样,老夫只是想要提醒你,让你家哥儿把诗写的好一些,写的不好,我家栖栖可是不原谅他的。”
呵,写的好,你家哥儿就能看懂了。
不过这话李御史只敢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口,“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和小辈较劲,丢人不丢人。”
周围还没有走完的大人,心中表示赞同。
这么大岁数,还和小孩子计较,可不是为老不尊吗。
“李大人你说错了,老夫从来不和小辈计较,只和他们的父辈讲道理。”裴侍郎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和小辈计较跌份,但是和他们家老的讲道理裴侍郎驾轻就熟。那些将自家没有教好的孩子放出去的人,就该做好孩子犯了错被别人家长找上门的觉悟,只不过他恰好是这个找上门的而已。
作为被讲过道理的家长之一,说不过这个老不要脸的,李御史干脆闭上了嘴。
回到家中李御史还去提醒了李诗茶,赶紧把诗写好了给裴栖给送过去,气的李诗茶晚饭都没有吃。
*
周侍郎回到家中不久,周夫人就因为无德不慈逼迫孤女被皇后申饬。
周夫人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她是皇上登基以来头一个被皇后下旨申饬的命妇,在一干诰命中可谓失尽了颜面。
周夫人将周文文叫来,“送你茹燕表姐回老家的事情,都在私下里进行的,外人是如何知道的。”
他们还没有把张茹燕送回老家,外人就知道了。说不是府中的人透露出去的,周夫人都是不信的。
周文文身体一僵。
是她找裴栖理论的时候说的。
自己亲生的女儿,周夫人见她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给了周文文一个巴掌,“逆女,你还不把事情老老实实交代出来。”
周文文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娘,眼角流出了眼泪。
“你还不快点说。”周夫人不耐烦地道。
周文文哭哭啼啼地将和裴栖的争执说了,周侍郎和周夫人被她气得胸口疼。
“我怎么有你这样无脑的女儿。”周夫人颤抖着手道,“你二哥跪了三天的祠堂,你也去给我跪三天,好好反省反省自己错在哪里了。”
“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要跪祠堂。”周文文抓住周夫人的袖子求情。
周夫人强撑着没有心软,让仆妇把她给带到了祠堂。
周夫人养了张茹燕十多年,对她是有一丝感情的。但那一丝感情比起自己的儿子来说根本微不足道,舍弃她也舍弃的毫不留情。
她本打算张茹燕送回老家。过段时间,大家将这件事情淡忘了再给周文彦说门亲事,事情也就遮掩过去了。若是张茹燕不走留在京城,有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会时不时地提醒众人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二儿子很难再找到好的亲事。因为皇家干涉,盯着他们的眼睛多了,她不能再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
“老爷,茹燕不能送走了。”周夫人道。
“如今连圣上关注着咱们府上的事情,送她回老家或者远嫁都会落人话柄,裴慎那个老东西可能还会趁机参我一把。聘为妻奔为妾,她自己不检点,就让她给彦儿做妾吧。”周侍郎冷酷地道,张茹燕在府上客居的几个小姐中资质最好,他本打算用她与上司家中的嫡三子联姻的,既然此女扶不上墙,就别怪他们不为她考虑。
想到和疯狗一样的裴家人周夫人咬着牙认了,“只能如此了。”
如果一开始周侍郎还想着要和裴家修复关系,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他要趁着这段时间赋闲在家好好思索如何挽回官声和圣心,作为礼部侍郎连续两次因为治家不严被皇上停职,对他的前途有很大的影响。
晚上的时候,趁着看守祠堂的婆子打瞌睡,张茹燕偷偷地溜进来探望周文文。
“妹妹,是我连累你了。”张茹燕愧疚地对周文文道。
“燕姐姐,只要你能留下来,我受些罚没有什么的。”周文文道。
张茹燕想到留下为妾的命运,不禁黯然神伤,周文文不顾自己又累又乏安慰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