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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天时,夏时季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国内李昱泊父母与夏母赶到时,是罗伊去接的机,路中跟他们说leif不愿意离开家,医生来了好几次,都没有把他带离他们的房子。
夏母当场听了就流了眼泪,记起了很多年的那一刻,如果儿子是他的保护者,那夏时季又何不是把自己所有的忠诚都给了她的儿子。
所以,她才对他们一直这麽心软。
等她们到达时,任凭是她们已经做了心理建设,但看到无一丝生气的夏时季时,两位母亲的眼泪还是齐刷刷地流了下来。
夏母抱著儿子,又是灌的又是哄的,还是一口水也让他喝不下,刚进去的水下一秒就又吐了出来。
他也不哭,就是不离开电脑,更不可能离开家。
见识过他执拗的李父最後只好再请了个医生过来,二十四小时临换班陪著他,回头问李母,“他们到底是什麽关系?”
公寓里两个人亲密的气息太过於浓重,那不是两个兄弟住在一起的气息,无论怎麽看都像是有著亲密关系的一个家。
“这个时候问这个有意义吗?你没长著眼睛吗……”李母的眼睛都已红肿,儿子的失踪已快让她崩溃,再无过多的心力应会丈夫,更没有心情去想他的反应。
以前她所害怕的,现在已经没有了什麽意义……儿子都不知道在哪,她现在不过是个想看到儿子好好地的母亲。
李父敛了眉,但担心儿子的心更甚,不想再过问,安排好一切,就又匆匆出门跟人接洽去了。
他不知道儿子这次究竟是惹到了什麽人,才会对他下这麽狠的手。
都好几天了,一点可靠的消息也无。
警方的搜索一点也没有带来成效,那些人像是凭空消失,不再出现踪迹,连那些原先招惹李昱泊的帮派份子也全部找不到了,现在正在密切的搜捕中。
晚上妈妈在耳边叹气,说了一堆话,夏时季很想要努力地去听她说什麽……按起来说,他们也有好久没有见了,妈妈来看自己,他怎麽样都是要好好抱抱她的
可身体像是僵住了似的,他连害怕都感觉不到了,他只知道呼吸一天一天地浅了,如果李昱泊不回来,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他没那麽坚强,他能去努力完成所有的一切,做一个别人眼中优秀至极的人,但前提他必须有李昱泊。
他拥有这个人拥有得太久了,一旦失去,尤如失去一切。
李家带了好几个人过来,透过各种渠道在进行搜索,不惜一切金钱与人情。
夏母跟夏父打电话时哭著说:“只要他好好的,他爱什麽人都好,我们别管了,只要他好……”
她讲著电话时,抱著眼睛透过电脑看著某处的夏时季,哭得肝肠寸断。
来了好几次的医生要带他走,可是,他的手就那麽抓著桌子,就像小时候李昱泊住院那次杀了他也不会让他离开一步一样,明明他谁都不看,但却透著他死都不会离开的决绝。
夏母要医生打麻醉针带他去医院,李母舍不得,哭著说:别为难他,他都这样,别为难他,你舍得,我舍不得啊……
本来不够忍心的夏母更是失声痛哭,抱著那瘦得只剩一张皮还在苦苦撑著等人回家的儿子,觉得心痛难耐。
她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有这麽一个决绝至此的儿子。
什麽都不要,只要那个人,仅仅只是失去几天,就已经脆弱得不堪一碰。
李父看著两个伤心得不行的女人,再看著那比植物人还要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生意的夏家小子,知道儿子与他是情人的冲击全消了散,更或者,苦涩之下有著一种迟来的了然。
他们自小就好得像一个人,有这种关系好像并不是那麽难於接受。
再说,儿子现在都找不到,哪有什麽心思计较其它。
“你觉得呢?他是不是很坏?”吴穸说完这翻话,俊秀的脸上还笑了笑,他左嘴边有一个酒窝,一笑得深就显得非常可爱。
当然,他再可爱也没用,李昱泊都从来不知道他有酒窝,更是没有夸过他长得好。
抱怨了一堆夏时季对他不好的吴穸偏著头又看了看被绑著李昱泊,低下头想了一会,抬头又很腼腆地说:“其实他娇里娇气,又不懂事……可是,如果我们在一起,你把他当弟弟,我也会把他当弟弟的,他以前对我的不好我会忘记的。”
说完,他用特别渴望的眼神看著李昱泊,问:“好不好?”
李昱泊看著三天里每天都要陪上他十个小时之久的吴穸,他的戒心很大,手铐与绑绳每天都要检查一次,耐也很不错,能在他一天不说一个字的情况下自己说上一天
“好不好?”李昱泊不说话,吴穸又问了次。
李昱泊淡淡扫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好不好?”这次吴穸站了起来,沾了盐的鞭子抽在了李昱泊血模糊的身体上。
那已经糊了的血因再次惊受创伤细微地抖动了几下,而身体的主人的脸上依旧无动於衷。
“不行吗?”吴穸笑著说著,只是笑容里带著一点绝望,他看著带进来的盒子,又笑了笑,对著身後的人吩咐:“你出去。”
人全走了之後,吴穸挠了下头发,把针管拿了出来,又看了看药瓶,对著李昱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现在不用,我只是看看。” _
说著,他在李昱泊前面跪了下来,对著李昱泊的裤裆看了半会,然後一言不发地扒开了李昱泊的内裤,把头低下,含住。
只是蜷伏的巨物从头至尾无一丝变化,吴穸含了半会,抬起头冷冷地说:“难道要让我打针吗?”
李昱泊睁开了眼,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开了口,用著无一丝感情的命令口气说:“去坐下。”
吴穸顿住,身体一僵之後,看著李昱泊那绝对命令的脸,无可抗拒地坐了回去。
命令完,李昱泊不再说什麽。
他知道不能再进一步,要不,吴穸会反抗。
他现在享受的不过是自己对他的理睬态度,过了线就会因利益冲突而反噬……从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他连想了三天的脱身之策,而吴穸这三天的表现,给了他一点借助之力,如果可能,他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到他的人身边。
沈默了一会,吴穸沈不住气,又靠近了李昱泊,在健壮的男人身边用臣服的姿势低下了身,低低地恳求:“你说说话好吗?”
以前李昱泊不理他,好不容易在他身边了,他还是不说话……吴穸无比渴望他能多与自己说几句,这麽多年过去,他以为迷恋会少一点,但哪想,比年少时候更甚。
如果可以,他真是恨不得李昱泊的眼睛时时刻刻都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放在现在可笑地呆在那座愚蠢公寓里的娇气婊子上。
“就说一句,李昱泊,我等会就给你上药好不好,我也不打你了,你说一句,就说一句……”吴穸
不想让自己显得那麽饥迫,但是,只要触及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所有的控制力就要大打折扣,任何不能干的事他都干得出来,哪怕,要把自尊踩到脚底下,就算丢弃,只要李昱泊跟他多说一句话,他都愿意。
他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愿意,只要李昱泊给他一个温柔的眼神,他什麽都愿意
“我只爱他。”李昱泊说了话,带著伤痕与血渍的脸如同鬼斧神工的工匠雕出般带著高高在上的漠然,他冷酷地宣布著,尤如千万年都不可更改的旨意那般。
吴穸在听到那刻鼓大了眼,随後,他站了起来,刚刚脸上的卑微隐去,脸上的笑容变得邪气又残忍,他拿起了刚搁置在一边的鞭子,用确定的口气询问李昱泊,“是吗?”
李昱泊理都懒得理他,淡漠地闭上了眼。
“嗖”地一下,是鞭子狠了命打在人身上的击打声,一下,一下紧接著一下,那被绷捆在柱子上的人再次血模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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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母哭得差点断了气,昏了过去,李母打了夏时季一巴掌,狰狞地斥声道:“你看看你妈……”
喝斥完,也忍不住,抱著夏时季的头,失声痛哭,“儿子啊……”
她哭得凄厉,夏时季慢慢回抱著她,著自己母亲的手,又了李母的手,叫了声,“妈妈……”
说完,就彻底昏倒了过去。
旁边医生跑过来听心脏的跳动声,只一声,就对著身後的护士咆哮:“准备电击……”
李父找到帮派份子的线索,前往藏匿地点时,正好看到一辆车出了来,重金请的人齐齐包围住了车,一场枪战在有人逃逸後,他在车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儿子。
在看到李昱泊全身血模糊的那刻,李父想,不管他接下来要什麽,我都给他。
没有父亲能面对如此惨状的儿子而不觉得心疼难耐……他从小对李昱泊实行铁血管教,但从来没想过是让他受这种苦来的,他的儿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地方,连躺著的那块地方,也被鲜血侵染得无一丝干净之地。
李父这辈子再坚强,在看到儿子的那刻,也滴下了眼泪。
重症室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苏醒。
半个月後,竟是以为会死於身体炎症迸发的李昱泊先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第二句话,第三句话是季季,季季呢,季季在哪……
当他脱离危险期,夏时季的病床移到他的床边时,这个浑身被包扎得像木乃伊的男人爬到他的人身边哄他,“季季,醒过来,我回来了。”
可夏时季就是不醒,依旧倔强的在睡梦中抿著嘴,用著沈默抵抗著那个他以为失去了一切的世界。
期中纠葛太多,李母很多年後想起来都觉得那是她经历过的最惨淡的时间,她以为她要失去两个儿子,所幸的是,慢慢地,事情有了转机。
在李昱泊醒来的一个月後,夏时季醒了过来,醒过来的他依旧不吃不喝,只是躺在李昱泊的怀里,什麽地方也不去。
医生说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应该好好治疗,不应过份让他依赖李昱泊。
可一旦分开他与李昱泊去进行治疗,他就尖叫咆哮……什麽话也不说,只是像个疯子一样的攻击要分开他与李昱泊的人。
这样一两次,李昱泊顾不得父母与夏妈妈的反应,坚决大吼著说:“不要什麽治疗,让他在我身边就好,他疯了我也要他一辈子,一辈子!”
他吼得过於坚决,那一刻,病房的空间似乎都停了顿,所有在房内的人被他的吼声给吓得心脏停了一拍,而李昱泊只顾著紧紧抱著他的夏时季,看著他们的每个人犹如看著要折磨夏时季的仇人。
这时,在其中的赶过来看儿子的夏父也惊了目,看著那真的是至死也不分开的两人,不得不妥协,他的儿子,已经只会是属於另一个人了。
李父与夏父在异乡的集合,没了有在国内的那般惬意,俩老夥计在病房里看到那相依著的俩人齐齐睡去的面目後在一家供应酒的餐馆里叫了一大堆酒,试图让自己彻底接受这已经无可更改的局面。
夏父来美国来得晚,受的冲击最大,俩人先是先喝,喝到理智只剩一点时,他对李父说:“他从小有多聪明你都不知道,他才半岁,说乖孙亲亲,他就往他那方向爬,还真往她脸上亲,亲完了还又要再亲一口,我妈最爱他了,死之前揪著我的头让我发誓这辈子死後的所有的东西都得留给他,她让我发重咒,说他就是我们夏家唯一的孙子,什麽都要全给他……你看,他才半岁,就已经能叫人这麽偏心他了……”
夏父说完了,拍著李父的肩,平时温厚的男人醉眼里带著凄然:“後来他妈说要生孩子时我都说生什麽生,家产都是要给咱们的儿子的……”
身在重男轻女的沿海地带的李父自然明白老友说的是什麽,他叹了口气,顿了顿说,“想开点吧。”
“我望他成龙啊……”夏父叹息著,眼睛里有泪,“只是,他们怎麽就在一起了呢?”
“想开点吧……”李父还能说什麽,他生的儿子自小就人见人夸,没谁说过他一点不是,可他就是要围著夏家的小子打转,他又能有什麽办法?
两个父亲喝到最後,也只好闷然地接受了现实…
不接受,又有如何?
总不能叫儿子们真的去死吧?
夏时季不吃不喝,李昱泊要是敢逼著他吃,他就吐给他看。
连喝水,也是李昱泊哄了好几天,他才小小的喝了几口。
“你打我吧,打一会,心情就会好一点……”在只有两个人的病房里,刚拆了布条的李昱泊用著满是新鲜伤口的手抱著夏时季的头,就算压得疼,他也没露出一点反应。 *
只是夏时季依然不看他,只是蜷缩著在他的怀里──先前他是抱著李昱泊的,只是他在听到医生轻声地跟李昱泊说不能让他这麽抱著,否则会让伤口愈合得很慢并且会留下重迹之後他才不抱的。
他总是那样,只要是有关於李昱泊的,他的眼睛和耳朵总是能看到见到,就算他好像没有真的去看去听。
“跟我说句话,宝宝。”李昱泊耐心地哄著他,只是夏时季还是供在他怀里,一言不发,眼睛静静悄悄的,里面什麽也没有。
只有有人让他离开他时,他才会尖叫怒吼,犹如疯子一样。
李昱泊因心疼他而心酸,他受罪,眼前的这个人只会把他的一分罪当成十分罪来受……以前不深刻只是因为发现过的事情少,如今真的发生了,他只是希望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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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感情或许就是这样的,在他把他所有一切的时光里,夏时季无非也只有一个他而已……他们已经是谁都不可能离开谁了,别人没有办法,连他们自己,也没有办法。
休养了几两个月,长辈们都回家去了,夏时季还是不想说话。
好得差不多的李昱泊接了他回家,说等夏时季身体好点,他们就回国。
他说这话时,夏时季摇了头。
等李昱泊说他这边
的事情完了之後才回国,夏时季才没有接下一步的反应。
他总是会记得自己的事业规划……所以他延长自己的毕业时间,所以他每天无所事事也好,干点别的小事也好,只要陪在他身边,让他去做所想要去做的,夏时季总是全部愿意的。
李昱泊知道夏时季很爱他,但每一天,都会因发现夏时季对他的爱而心颤。
在不知不觉的年月里,怀里的人用著他深敛得不能觑知底限的爱在包围著他,如果不是事情的突发让他知道得更多,他都不知道究间都会深到何处。
秋天过往,纽约下雪的这天,夏时季才跟李昱泊说了话,他送了李昱泊去停车场开车去公司,在看到雪下的那刻,脱了身上李昱泊给他的大衣要给李昱泊。
他的大衣本身就是李昱泊的,他比李昱泊矮,衣长得到了他的中腿,他仰头看到雪下时,心急得不行,脱了大衣要往仅著短浅大衣身上的李昱泊身上挂,仅著毛衣的单薄身体在寒冷天气下不自禁地畏缩了一下,可他还是把衣服脱了往车里塞,见李昱泊不接受,生气地说:“冷,冷……”
李昱泊看得心惊,又慌又急,用著快得不行的速度下车抱著他往车上坐,又开了空调之後,不禁训斥:“天这麽凉,在外面脱什麽大衣……”
夏时季只说话,瘦瘦的脸颊一沈,显得非常的不高兴。
李昱泊只得上前亲他的脸哄他:“你要是受了凉,我要是担心得不行,怎麽办?”
夏时季一直不说话,李昱泊倒没有长辈们的那麽担心,他想著夏时季想说的那天那他就说,不想说他也可以不说,只要夏时季乐意,他怎麽样都行。
反正,就算只一个人说给他听,李昱泊也不觉得有什麽……他总是知道夏时季在想什麽,他爱的人,他哪会不知道。
他用著他的方式在照顾著他;夏时季也在用著他的方式爱著他。
哪怕这在世俗的人的眼里显得不正常,但又何妨?
和自己的爱人过一辈子的是他自己,又不是别人。
所以,夏时季说了话,他也没有多惊讶,只是顾及著他会不会生病,别的再也没什麽。
“乖了,穿上,回家睡一觉,我回来给你做午餐。”李昱泊哄著他,帮他穿他用快得不行的速度脱下来的大衣。
夏时季不依,扭过头,不看他,真是生气得不行了。
李昱泊瞪他,最後拗不过他,上班时间又到,没办法,只好开了车,带著夏时季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李昱泊又得去开会,开会之前,检查了办公室烂熟於心的设备,又把电脑开了,也把夏时季新修的课程的资料调了出来让他看。
因为他与公司的合约还有两年,夏时季尽管不说话,但又多选修了一个课程。
他们之间,不能两个人都同时工作,这会让他们共聚的时间基本接近於无……夏时季懂得,於是也从没要求过要去哪工作,他不过只是选修了一个课程一个课程,然後慢慢地交毕业论文。
李昱泊以前因为顾及太多,从没想过这方面的太多,只是夏时季在心神重创下还是为了他选修另一名学业堵父母之口时,他才知道,他所能知道的夏时季对他的爱,远多他以为的还要多得多……
他知道夏时季不笨,更是不懒,他要是有所成就,不会比谁人差……只是,他去要了强,而他的爱人也就不再去要强了。
两人之间,总得有一个顾及大局的人,而他的宝贝就选择做了那一个位置的人。
因为那一次围捕,之後还是没有抓到吴穸,就算已经得到确切消失吴穸在各方逮捕下已经回到澳大利亚躲藏,但李昱泊还是担心夏时季。
尽管不妥,但他还是希望夏时季在他身边,如果能片刻不离就是更好。
还好,华尔街的安保是全球范围内的首屈一指,在公司内李昱泊基本可以省却一些担心,再加上他的办公室自他出事之後,又重新加了一层措施,并且控指令只有他一人知道。
当门锁上了,谁也进不得里面。
於是,在他去开早会时,他还是仔细了一下室内温度,还有夏时季身上穿的袜子衣服,警告说:“不许脱,睡醒了之後就看书,知道吗?”
夏时季不想理他,嫌他噜嗦,撇过头,当作无视他。
李昱泊讨厌他不听话,但时间急迫,来不及教训他,只好再次说一次,“不许脱袜子还有头羊毛衫,醒来了不想看书就给我打电话……”
夏时季更是鄙夷地看他一眼,抬了脚,踹在了跪在面前的细细叮嘱他的李昱泊的脸上,以示他的不屑。
李昱泊让他踹,踹完了抓住他的脚,又含了口刚温好的牛用嘴喂到夏时季的嘴里,喂了半杯,对夏时季说:“乖乖躺会,嗯?”
刚勉强咽了半杯牛没有吐出的夏时季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看著他离开,这才闭上了眼睛,慢慢睡了起来。
夏时季做了恶梦醒来心慌得不行,强力在恶梦中醒了过来就想打李昱泊的电话……但一思及他在会议中,又收回了手。
他看了看办公室的周围,是他熟悉的范环境,他在李昱泊的大衣里喘了好几口气,发了个短信,说:“你在不在?”
只一秒,李昱泊的信息回到,“在。我爱你。”
於是,夏时季也就安了心,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这才回到电脑前,看起他新选修的课程来……
晚上回到家,夏时季还是发起了高烧,喂口水,水还是吐了出来。
李昱泊让医生来了家,打了退烧针,抱著他一晚上,直到烧退也没合眼……只是触及昏迷中的夏时季身上的骨头时,坚强至极的男人还是无声地哭了出来。
他知道一切都在变好,终究也会变好,但还是免不了心疼这一遭……夏时季在感情方面的懦弱全是他一手培育而成的,可是,他从没想过,因他的溺爱,他爱的人也迟迟不见恢复。
就算他变成什麽样,他其实也无所谓,自己总会在他身边……可是,在途中他要遭受太多的罪,害怕,惊慌,这小半年,没有哪天真的消褪过,李昱泊心疼这样的他,他想给他的宝宝的,从来都只是爱护与安宁。
“宝宝,我在呢。”就算夏时季昏睡中,李昱泊还是低声地哄著他,“好好睡,醒来了我还在呢,不怕,我爱你,永永远远都爱你,从来都不会离开你。”
要回去过春节了,夏时季总算学会了开口说话,只是说话的内容只是单单的几个字,例如在李昱泊让他好好坐站别乱动时瞪著眼睛说句:“讨厌……”
还有李昱泊教训他不让爬在地毯上睡时就会爬到刚下班的李昱泊的身上,揪他的头发,打他的脸,还得意洋洋地说:“你说让我打的。”
李昱泊哭笑不得,只好让他打了去。
他其实知道夏时季一直都跟过去的那个夏时季没有差,他还是会在过节的时候送亲朋好友礼物给他们惊喜,还是会亲自制作卡片寄过去表达诚心。
他依然还是那个礼貌又讨人喜欢的有修养的人。
他只是在某一
段时间里因为没有力气想说话就不说话罢了,等他恢复了,就没事了…… !
李昱泊慢慢等他没事,於是,想让自己恢复的夏时季恢复的也很快,在回了国下机见到夏母时还笑著抱著母亲说:“妈妈。”
年老却日见多愁善感的夏母被他叫得哭了出来,对把夏时季交托给的李昱泊更是安心,再有反对的念头也彻底烟灭至此再也不见。
他们每年都回春夏镇,只是这次回来时,他们已经没有什麽避讳……夏时季收拢不住对李昱泊的依赖,下车时,因外面温度过冷,他敞开的大衣都要等李昱泊来帮他系衣扣。
他的心安理得,李昱泊的理所当然,在旁边看著众家亲戚也皆住了口,当作跟过往小李昱泊照顾小夏时季那般不在意。
就算他们已经真正知道了实质情况是什麽。
这年的过年,春夏镇如往年的热闹。
李家作为商会的会长,从三十大年夜的晚上请了十几队的舞狮队一直舞到正月十五,每天都有新节目。
又加上几家大正月的大喜日子里要办婚事,事前就闹了信出来,这不,还没到三十,天天有人为喜事放上几挂喜鞭竹,不为别的,专为图个乐呵。
又加上因为几家百寿老人的寿辰又是在这几天,春夏镇天天都摆流水席,各家各户都不用在自家起灶,饿了起来在谁家的席上坐上吃上一顿,然後去看看舞狮,或许去听听夏家作为商会副会长给乡亲父老报恩请来的乡村戏班子唱的小段子,这一天好容易打发得很。
夏时季回到了家,见到一直以来见的热闹景象,每天都想跑出去看
李昱泊因为回来要见的度假村经理多,还要处理一些度假村内部的“小事”,每天都抓著夏时季,不许他跑开自己身边。
就算吴穸消失,而好像与吴穸已经没什麽关系的春夏镇的吴穸父母看起来也老实,但他的神经还是绷得紧紧的,老是不能觉得轻松。
尤其,在他还没解决内贼的情况下……他还不确定,这一切,是已经确定了无疑的小圈,还是自一开始,就已经是一个把他套牢了的大圈。
因先前的小看,吃了差点两人命丧黄泉的亏……而这一次?!
李昱泊敢用他所有的一切跟任何一个人说,再如何,他这辈子不会再犯一次有关於夏时季的错……
谁想动他的人,谁就要做好与他为敌尸骨无存的准备。
这世界里,是错是对,不是他管豁的范围,他只想保护他所想保护的。
而夏时季看著李昱泊冷硬的脸,撇撇嘴,也不再去乱跑,只是打开窗户,拿著望远镜看著谁家的礼花又在天空响了起……热闹是不能凑了,远远地看著,没有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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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长辈多,又加上史鸣宇,许百联这些朋友也全都回来了,李家的那些兄弟姐妹也自不必说了,反正他们一回来,夏时季其实能安静的时候也不多,见著长辈们得叫,遇见哥姐朋友了也得叫唤,出去一趟,笑容满天飞就不必说了,光是酒都喝得头昏。
李昱泊下午跟著他爸出去拜会商会的朋友去了,本来要带著他,但夏时季一想到有李昱泊受那罪就成了,他就不去自找罪受了,宁肯呆在家里。
哪想,家里也呆得不安宁,他只不过下个楼应个门,就见了到拿礼花往他家院子放的史鸣宇,昨天晚上来他家喝酒被他喝倒了今天来报仇了,那花如果不是威力小,夏家的楼房都能被给炸平了。
“找死。”夏时季闪过“咻”地一声的声,一扫腿就把史鸣宇绊倒。
“我cao,夏时季,你能不能别这麽狠?”史鸣宇怪叫,他身後的宁星星冷著一张豔脸横了他一眼,他就又收住了声。
夏时季看得好笑不已,宁星星这时把手里的提盒递向夏时季,让他拿著,“我妈炖的,说你身体不好,让你补补,是她自己养的**,昨晚盯著熬了一晚,去了油。”
“跟伺候祖宗似的,你妈怎麽没对我这麽好过?”史鸣宇在一旁嘀咕。
“人家逢年过节,她生日都会送合她意的礼物,你有吗?”宁星星又横了他一眼,再也忍不住抓了男友的耳朵,鲁地道:“滚一边去。”
夏时季笑看著他们打闹,把提盒送到了厨房,玲婶一见他,就连忙把刚泡上凉了点的牛塞到他手里,“赶紧喝。”
夏时季一口气喝完,朝著玲姨调皮地挤了挤眼睛,逗著她没好气地笑之後探出了门,就看到宁星星还在教训史鸣宇。
这时许百联也走了进来,摘著脖子上的围巾对著夏时季说:“晚些时候你去我们家喝酒不?”
“怎麽了?”
“我叔他们来了,带了些山货,我妈他们在弄著,说是要分些给你们,正好你去吃点酒就拿过来了。”
“好吧。”夏时季看看天色也不早了,问围著院子在吵闹的史鸣宇那小俩口:“一起去?”
他们闹得凶,一时没理他,夏时季又提高了噪子再问了一句才回答了个“好”字。
因为可能要拉些东西回来,尽管距离不远,但夏时季还是开了车去许百联家。
车上许百联问:“你爸妈他们什麽时候回来?” 2
“可能晚一点吧。”夏时季瞄了瞄放在车台上的手机,想了想说:“跟商会那帮人在瞎聊著,估计不到二三点也散不了夥……”
“李昱泊也要呆到那时候?”
“不,他晚上要回来和我吃饭……”夏时季笑著看著许百联,“你在打什麽主意?”
“他要是不回来我们就去邓顺他们家去玩去,他爸妈去他外婆家过年去了,今年就他一个人在家……”许百联做了个鬼脸。
“好啊,好啊,叫上我们一夥的都去……”史鸣宇一听立马兴奋地道:“我负责去拉酒过来……”
“去,有李昱泊在,搞个屁。”许百联兴许是因为过年被允许多喝点酒,这时候也带著点酒意,他拉了拉毛衣的口子散了点因酒意而起的热气,接著说:“时季,你想个招,让他别回来了……”
夏时季想了一下,笑著按了李昱泊的号码,扩音接听。
那边迅速接起,“嗯”了一声
单单的鼻音的“嗯”一声其实也有包含很多情绪在里面的,要看“嗯”声的人是谁,是对谁“嗯”了……
许百联这处男,还有未经太多情欲洗练的那一对小情侣,听著李昱泊那单单的“嗯”一声,不知怎麽地脸“攸”地就红了起来……
夏时季平时倒不觉得有什麽,一看到车里的三人红著脸,每个人都尴尬不已,他看在眼里也微有点不好意思地了下鼻子,清咳了一声才说:“我晚上去许百联家吃饭,你就不用回来了。”
“几点?”
早就料到他的难缠,夏时季老实地回答,“现在就去吃,大概吃一两个小时吧。”
“我过来接你。”
“好吧。”
夏时季按断电话,朝旁边的许百联耸了耸肩,“你看,他管得严。”
许百联本来想翻白眼,但
被李昱泊那声无意但却过於感的鼻音给闹得大红脸的臊意都没散去,也就收住了眼。
对他们的事也有些知了的史鸣宇有些好奇地从後座趴过来,死不要脸地问了一句:“你们上过床了?”
他一说完,痛苦的“哎哟”了一声,回头瞪向拉他耳边的宁星星,一看到母老虎那张柳眉倒竖的脸,迅速收回了瞪著的眼睛,摆出了老实脸孔
宁星星看著他那怂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拉著史鸣宇坐好了,让他闭嘴别再丢人现眼。 '
开著车的夏时季失笑不已,许百联则是看得侧目,并在心里深深发誓,一点要找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当女朋友,跟星星有一点点像都不行!
本来谢老师想让许百联跟夏时季连弹一首曲子,但在许百联苦著脸的告绕下还是放弃了……许百联现在除了必要的训练时间跟演奏会,他是能不碰钢琴就不碰钢琴,老觉得弹多了会把自己对钢琴为数不多的热爱会用光。
因为他估计得弹棉花弹一辈子呢,省著点用准没错。
而夏时季也只是在闲暇时弹弹,有水准什麽的也说不上,纯粹自娱自乐,更是当然不会拿去娱乐别人,所以也跟他老师笑著委婉地拒绝了一下。
许家客人也多,见过夏家的儿子後也没时间跟年轻後辈多聊点什麽,各自聊他们的去了,倒是带来的年轻人和孩子对夏时季有兴趣得很,有几个许百联的小堂弟堂妹的见著夏时季了都围著打转,借著各种名目在旁边就是不走,惹得许百联干脆拉了夏时季往外走,招呼著陪著宁星星在看许妈妈收集的水晶花的史鸣宇他们走,“换地方玩去。”
到了车上,许百联就又埋怨,“你从小就招蜂引蝶的,怎麽一把年纪了还这样……” '
夏时季正要说话,手机响了,他接起,李昱泊在那边问:“吃完了?”
“你回来了?”夏时季反应,下了驾驶座的位置,示意换位置让许百联过来开车。
许百联哼了一声,对著上了後面座位的史鸣宇解释,“姓李的不许他开车……”
上了副驾坐的夏时季听到朝他竖了下中指,说:“我们现在去邓顺家,你去他家来找我。”
“适合吗?”史鸣宇看著夏时季挂断了电话之後在旁边问,倒不是李昱泊不会玩,李昱泊向来玩什麽都玩得高端,尽管跟他们玩得少。但是,他一来,肯定会老早就拉了夏时季回去,有时候夏时季也不跟他们乱玩乱喝乱扯一团的,但他做为一个存在,有他在总是觉得能玩得更尽兴些。
就算他喝昏了躺一边什麽也不做也如此。
“呆到十二点多一点吧,明天还得早起祭祖,玩不了太晚……”夏时季拿起电话,示意史鸣宇电话邓顺腾出地方,同时唤朋引伴後他也在手机里叫人送吃喝的过来。
李昱泊到了邓家时,镇上的年轻人来了几个了,他朝著正趴在椅子上拿著杯子笑著跟身边几人交谈的夏时季走去,同时微笑著跟路过的客厅里的其它几人打招呼。
“对了,李昱泊……”街尽头那家的高他们一个年级的人叫住了李昱泊,然後转了个身,退到了一边。
李昱泊疑惑,但跟了过去。
“你在查吴穸的事?”叫赵坤的人抽了口手中的烟,朝著李昱泊笑了笑说,“我也不跟时季说了,跟你说一样,我爸不是县医生的院长吗?吴穸他去年偷偷回来过一趟,在我爸那做了个手术,好像是脚盖骨什麽的有问题,我就从我爸套出了点这个来,你看看有用没
李昱泊听了点头,“有用,谢了。”
“嗯,也没什麽,兄弟嘛……”赵坤笑笑,“也别让时季成天在家,他有时也受不得闷,吴穸的事我们也知道了一点,大夥儿都帮著看著,在镇里他耍不了什麽手脚,你就放心吧。”
他说完,也不再多说就走开了。
李昱泊笑了笑,朝夏时季走了去,夏时季朝他招呼了一声,拿著酒瓶走向了门边,跟过来了的朋友打招呼去了。
李昱泊走到他先前的位置,跟许百联有史鸣宇招呼了一声,遭到许百联阳怪气的调侃,“哟,大过年的大老板这麽有时间?不许人轻松轻松,把人当罪犯盯了?”
今晚能来的这一夥人估计都是夏时季那派朋友中的人,李昱泊向来懂得如何在夏时季的势力范围内明哲保身,在今晚他是势必要收敛风头了,於是他好脾气地朝著许百联笑笑,拿起酒杯道歉式的把一杯酒喝到见底,这才让许百联脸色见好了一点,而旁边的人一看能喝的来了,纷纷涌过来跟人斗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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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季一到热闹场合也爱闹,这次跟著朋友们各自喝了一轮後罢了罢手,示意自己实在喝不了就走向李昱泊那边。
春夏镇其实也不大,人们不是低头见就是抬头见,谁都认识谁,但李夏两家也会有些因血缘而起的派系,中国人擅长沾亲带点故的裙带关系,并以此为圈子拢成一团,所以他们两家尽管也是交往著的,各自身边的人与人也是有个亲疏关系。
夏家这边有著他要照顾的,李家那边也有李家那边的……以前如此,以後估计有什麽变化也是以後的事,所以李昱泊在夏时季的朋友这边一现身,立马被给堵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喝了出来时脸已经难得地红了一点。
夏时季一看,连忙退到一边,作弄著说:“喝,继续喝……”
李昱泊眯眼,他也当没看到,需要李昱泊醉後头疼他也会有些心疼,但比起他想看李昱泊醉倒那些心疼都不算什麽。
“快过来,二毛,大宝,”夏时季站在椅子上叫著不远处的最能喝的朋友们的名,“快过来……”
於是那两人贼听话地奔了过来,大杯的白酒往李昱泊一塞,不等李昱泊反应就自己先干了尽,然後睁著眼睛等著李昱泊喝。 +
这样下去,李昱泊又被喝了一轮,饶是他再能喝,一个人对付著近十二三个的人也不是对手,喝到半打人数之後他自己也倒在了椅子上,强撑著头靠坐在椅背上
在旁边叫嚣著让他们拼酒的夏时季逃过一劫,朝躲在角落里舔白开水的许百联说:“喝醉了的,你带著人送回去。
“这麽多人……”许百联不想接苦差事。 ,
“拖不动的扔客房里……”夏时季笑得面若桃花,用手指戳了戳他男人的额头中央,“喂,醒著没?”
李昱泊醉得难受,又有些糊涂,知道是他,只是伸手一揽,把人揽到了怀里。
“我靠,醉了还这德……”夏时季七脚八手的从他怀里挣脱,拉著人起了身,“老实点跟我回去。” u
李昱泊皱眉,但听到话还是起了身,就是站立时晃动了好几下,差点倒下去。
夏时季在门边朝著今晚过来打工挣零花钱的几个家境不太好的小弟小妹们连连弯腰说了辛苦了,又递了他刚准备好了的红包给他们,又说了几句麻烦他们帮著人送到家的客气话之後,又嘱咐了许百联把他们送到宿舍之後这才回到车上。
被他先放到车上的李昱泊在他开车时还强制睁开了眼,不悦地说了一句:“不许开
车。”
只是他喝得过多,就算有点神智,但因进去的酒水太多,喉咙也给喝废了,说出的话跟蚊子声一样,夏时季也就当没听见。
回到了李家,李妈妈刚回来躺在客厅歇息,看著夏时季扶著李昱泊进愣了一下,问:“喝多了?”
“他一人对付十三个,放倒近半,另一半也废得差不多了……”夏时季满脸神气
李妈妈哭笑不得,“这有什麽好吹嘘的,多伤身体……”
”夏时季放下李昱泊,朝李妈妈眨眨眼说,“您看好了。”
说著,朝放下的李昱泊踢了一脚,说:“到家了。”
李昱泊一听到“家”这个字,就努力站了起来,眯著眼看著夏时季,想去捞人,捞来捞去也捞不著,理智知道他是喝醉了看人多,於是干脆眼一闭就往半空中捞人……
而夏时季此时是站在他的旁边,离他捞人的中间距离差著远,他看到李昱泊捞著人,一捞不到就再去捞,最後收势不住捞人的姿势就往前摔。
夏时季自然也不会让他这麽摔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一个趋步先倒在了地毯上,李昱泊倒在了他身上後就一把抱住了李昱泊的腰,在地上仰起对著李妈妈笑得眼睛都弯起地说:“你看他这样可不可爱?”
“胡闹。”李母刚吓得直起了腰,一看还敢笑得得意洋洋的夏时季,不禁气得笑出了声,“也不怕撞著了自己。”
“不怕,习惯了。”夏时季理所当然地说著,还了倒在他怀里就彻底安静下来了的李昱泊的头,笑咪咪地说:“他就这个时候乖点了时,平时那颐指气使的哦,这下遭报应了吧……妈妈,你要不要过来揍他几下?”
“我为什麽要揍他?”李母继续哭笑不得。
“他不听话呗。”
“他哪有不听话?”
“他找了我呗。”夏时季为了让李母揍人,什麽理由也说得出口,连自己也用上了。
“我不揍,要揍你揍。”
“我不揍。”夏时季摇头。
“为什麽你不揍?”
“我心疼呗……”
“我揍我就不心疼了啊……”李母干脆站起身,坐在他们旁边,看了看好像睡沈了的儿子,把手指伸向了夏时季的头发,抚了几下,笑意淡了一点下来,问他:“心情好多了?”
“嗯,好多了。”夏时季偏头,在李母的手指上带著孺慕吻了一下,抬起头露出在只有台灯昏黄光线里还依旧看得出清澈如赤子的眼睛,“妈妈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一辈子的,我很爱他。”
“我知道,”李母顿了顿,把叹息声咽在了心里,眼睛也湿润了,嘴里温柔地说著,“我怎麽会不知道……”
“嗯。”夏时季尽管没有喝多,但一场笑闹後身体也有点乏了,他闭了闭眼,这才接著说,“其实李昱泊一直很担心你们不认同的,所以好小的时候他都要自己挣钱,怕我们被赶出去了会饿著我……”
“我那个时候啊,开头的时候就想著,要不然我少吃点,这样他就不用花太多钱养我了,後来想著我自己也可以挣钱不用他那麽辛苦的嘛……後来长大了不少後就想在你们什麽也不知道之後就离开,然後我们一辈子都不回来,可是他舍不得你们,他说一想起你辛苦在外挣钱半夜回来都不忘了打电话回来问他有没有吃饱他就舍不得,妈妈,我是不是很没良心?那时候只想著让他跟我走……”
李母著看著他的明亮眼睛,擦去脸边流下的眼泪,继而用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啊,就知道帮著他说话。”
“我没有,我只是说他跟我说过的……妈妈,他嘴笨,但他很爱你们,所以我很感激你们让我们在一起,你都不知道对此我有多感激,他就是我的一切,而你们把他给了我。”夏时季静静地看著李母说著,眼睛里藏著太多不能与人言道的感激。
“你乖巧又听话,哪会不给你。”李母听得哭出了声,这个孩子太让人心疼他了,哪可能真正去为难他。
那边,本来下了楼要妻子去睡觉的李父一直站在角落默默站著,看著脸对脸著贴著哭泣的母子,不禁轻叹了口气。
算了,有什麽好计较的,就当多了个亲生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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