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拍摄地十分荒凉,附近根本没有大医院,再加上郁清欢又担心霍渠这病来的突然,不敢继续耽搁,便就近找了个大学,去了人家的校医院。
已经接近凌晨,医院内根本没几个学生,值班的医生都已经睡下了,只有一个护士守在窗口,正困倦的打着哈欠。
郁清欢把霍渠的情况跟她说了之后,护士一脸为难,“现在大的检查都没有办法做了,要不你们等一等?我去问问医生。”
郁清欢道了句谢,拉着霍渠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走廊里没有暖气,有风从门缝中吹进来,吹的人骨头里面都透着凉意。
郁清欢的羽绒服又厚又保暖,感觉不到什么,最多脸冻得有点疼。霍渠却遭了罪,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大衣,这会儿鼻尖都红了。
郁清欢心疼他,想要把羽绒服脱了给他,他却死活不肯。最后没办法,只好将拉链拉开,对着霍渠道:“来,脑袋伸过来。”
不能再靠近清欢了。
霍渠脸上的热度还没有下去,闻言,心跳又有开始加速的趋势。他想要拒绝,但身体却先一步替大脑做了反应,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贴在了郁清欢的小腹上。
“明天给你哥打电话,让他送几件厚衣服过来。”郁清欢身体后倚,使劲拽着羽绒服的前襟,尽量让霍渠多盖一点,低头蹙眉道:“大冷的天穿什么风衣,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爱美!”
“我、我没有……”鼻尖周围萦绕着郁清欢清爽的味道,霍渠的脑袋瞬间变得晕乎乎的。郁清欢说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
郁清欢笑着弹了一下他的脑袋,“瞧这反射弧长的,谁说你是天才的,嗯?”
不知道怎么的,霍渠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期望,他期望得到郁清欢的认同、期望得到他的夸奖、甚至期望他像别人一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那些他从来不在乎的东西,在此时此刻全部变成了他的心之所向。
“我、我智商很高。”霍渠吞了口口水,回了一句。
他是个没用的人,除了智商,他不知道能从哪里得到清欢的夸奖。
“知道了。”郁清欢轻笑,把怀里这颗倔强的脑袋抱得更加严实,
两人足足等了十分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才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眼镜戴的歪歪斜斜的,声音里有着被打扰的不耐烦,“算你们今天运气好,心电图现在还可以做。”
说着,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是哪个?跟我去室内吧。”
“跟医生走吧,”郁清欢推了霍渠一把,“我在外面等你。”
霍渠十分不情愿,磨磨蹭蹭的不肯起来,被郁清欢用膝盖顶了顶肚子,“快点,不要让人家等你。”
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值班医生是个熟手,霍渠的心电图做得很快。
除了心跳的比别人快点,没什么其他问题,原本预想的心律不齐也没出现。
医生瞅瞅霍渠的大红脸,再瞅瞅他的检查结果,一脸疑惑的道:“心脏很健康,一点毛病都没有,你要是不放心,到时候可以去大医院再检查一下。”顿了顿,又道:“至于脸红心跳……你是不是在紧张?”
刚交完钱回来的郁清欢,听到这话顿时一愣,随即一口咬定,“不可能,谢谢医生了,有时间我会带他去大医院的。”
确定霍渠心脏没问题,郁清欢就放心了。尽管检查的结果有些模棱两可,但起码十分让人心安。
折腾了一晚上,郁清欢累的不行,回到酒店倒头就睡。至于霍渠,纠结了一段时间,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郁清欢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十分僵硬,呼吸也闷闷的,他勉强睁开眼睛,入目的却并不是酒店的天花板,而是一堵白皙紧实的胸膛。
霍渠在他面前时,总像是面团子一样,随便揉圆搓扁。可睡着了却十分霸道,双臂大张,将自己紧紧禁锢在他怀里,半点都不肯放松。
郁清欢稍稍动了一下,竟然发现他的手臂也跟着紧了紧。
霍渠不但脸长得好,身体也十分漂亮。按理说像他这样整天泡在实验室的人,四肢应该是绵软的,但霍渠却不是,他的身体线条流畅,上面覆着一层薄而紧实的肌肉,漂亮又养眼。
郁清欢被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刺激的差点失态,反应过来立刻狠狠掰开霍渠的手,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霍渠睡的正香,忽然被人粗暴的弄醒,委委屈屈的睁开了眼睛。
“咳,你继续睡,我要起来工作了。”郁清欢有些不好意思,安抚的拍了拍霍渠的头,快速穿上衣服就进浴室洗漱了,等他收拾完回来,就见霍渠穿的整整齐齐坐在床头,正在翻看他的剧本。
“不睡了?”
霍渠摇摇头,抬头看着郁清欢,“跟你一起。”
“那你快去刷牙洗脸,”郁清欢将剧本从他手中抽出来,催促道:“今天上午有我一场戏,不一定什么时候开始,我没办法等你太久。”
话音刚落,就见霍渠满脸紧张的冲进了浴室。
他收拾的很快,大概是特意提高了速度,十五分钟后,两个人便出了酒店,去了片场。
郁清欢的戏不在第一场,他看了一会儿其他演员的表演,便回到片场边缘坐下,一边背台词,一边等通知。
郁清欢拍戏有个习惯,那就是必须把所有的台词都背的滚瓜烂熟。同时熟悉对方和自己的台词,才能在表演的时候结合语境做出最好的反应。
“清欢,来来来,吃个烤地瓜。”就在他翻开一页,准备背下一页的时候,于鑫拎着一个纸袋子小跑着过来了,挑出最软的那个递给郁清欢,眉开眼笑的道:“可甜了,沈冀的助理送过来的。”
沈冀是于鑫手底下最红的那个二线艺人,上辈子,于鑫就是在送他去片场的时候,在高速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于鑫心肠好,死前那一刻更是爆发了巨大的潜力,怕伤到沈冀的脸,将他护的密不透风,以至于全车的人中,就沈冀一个人只有手臂上有些擦伤。
而于鑫葬礼的那一天,沈冀跟金主玩的太high了,竟然忘记了。
虽然这件事被爆出来之后,沈冀成了过街老鼠,但对于他,郁清欢仍旧不能释怀。
看着手上焦黄香嫩的地瓜,郁清欢忽然就失去了胃口,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撕着地瓜皮,问于鑫,“沈哥那边有事找你?”
“也没什么事。”于鑫笑着摆摆手,看起来心情非常好的模样,“就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我。”
怎么可能!
剧组所处的地方这么荒凉,沈冀就是上山掏鸟都不可能路过这里!
只是看于鑫心情这么好,郁清欢也不好多说,而是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