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急,没来及。”陆时檠摸了摸肚子,“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猜的。走吧,去我家。”许云兰估摸着母亲应该出去了,带陆时檠又反了回去。

    家里的门虚锁着,她稍微一动,门就开了。

    然后带陆时檠去了地下室。

    从空间里拿出一碗鸡汤煮的馄饨给他,“快吃吧,吃完赶紧走。我娘去摘苇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陆时檠愣了下,赶紧吃起来。

    鸡汤还是那天炖老母鸡留出来的,馄饨也是许云兰之前包好的。

    也就是空间有这种特异功能,放多久都保持着最初的样子。

    要不然过这么长时间早臭了。

    陆时檠吃第一口,心中就泛起了酸涩。

    前世他和许云兰有缘无分,始终没有走到一起。

    但是两人的喜好,都互相知道。

    如今馄饨熟悉的味道好像回到了前世,不由得感慨。

    许云兰催促道:“你快些吃,不然我娘回来就麻烦了。”

    “好。”陆时檠把心中的感慨压下去,快速吃完馄饨,又把汤喝完。

    感觉很久没吃这么饱了,心中某个角落被填充的满满的。

    许云兰直接把空碗收进空间,碗不属于这个年代。

    又把装满灵泉水的军用水壶给他,让他每天喝点增加抵抗力。

    陆时檠刚想说“谢谢”,又想起对许云兰说的话,把“谢谢”两个字咽了回去。

    这样挺好,谁也为谁考虑。

    前后连十分钟的时间也没有,许云兰把陆时檠送出去,又悄悄虚锁上了门。

    地下室里有余香也不碍事,就算母亲发现她也能找借口敷衍过去。

    谁知刚把门虚锁好,张慧芳就背着两大捆苇叶回来了。

    陆时檠有些心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只好热情地跑过去帮张慧芳托着苇叶,“婶子,我帮你背。”

    张慧芳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这细胳膊细腿一看就没干过粗活,累到你咋办。再说你身上连个褶都没有,婶子可不能把你的衣服弄脏。”

    许云兰也心虚得很,赶紧上去搭把手。

    张慧芳见她又回来了,忍不住责备:“小兰你咋还没去学校,再不去就放学了。”

    许云兰早做好了思想准备,解释道:“我……”

    “我身体不舒服,路上遇到小兰让他送我回来。”陆时檠怕她挨骂,插嘴道。

    张慧芳把苇叶放下,赶忙问:“咋回事,哪儿不舒服,婶子带你去找冯大夫。”

    “不用了婶子,我去躺会儿就好了,可能是水土不服。”陆时檠找着蹩脚的理由。

    许云兰哭笑不得。

    这都来多少天了,还水土不服。

    也就是母亲心急,没有计较细节。

    张慧芳把陆时檠送回牛棚,又贴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发烧才算放心。

    陆老师也以为他真得生病了,紧张得不行。

    又是倒水,又是嘘寒问暖。

    还把自己没舍得吃完的发糕拿出来给他吃。

    陆时檠为了不让许云兰挨骂,只好继续装下去。

    张慧芳回家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许云兰留下来帮忙,万一有什么事,赶紧回去喊人。

    陆时檠是城里人,比较娇弱。

    不像自己家这四个,耐摔打。

    许云兰忍住想笑的冲动,乖巧地守在陆时檠身边。

    等陆老师送母亲出门后,笑着说:“你演技不错。”

    第84章 再也不装病了

    过奖。”陆时檠从草席上坐起来,“不是我说,你娘真热情,我都无法拒绝……”

    许云兰笑道:“你就偷着乐吧,哪天我娘要是给你甩脸子,你连哭都找不到地儿。”

    陆时檠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

    “哪一天?”陆老师一进门就听到他后半句话。

    陆时檠转了个弯说:“没什么,我在教她题。”

    事实证明,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不过,他们这是善意的谎言。

    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

    “这时候就别讨论题了,快躺下休息。”陆老师还是不放心儿子,让许云兰看着他,自己去拿药。

    屋里只剩下陆时檠和许云兰。

    许云兰叹了口气,“玩儿大了吧,一会儿等你爸拿药回来,我看你吃还是不吃。”

    “吃,不过你得给我打掩护。”陆时檠不想驳了父亲一片好意。

    许云兰狡黠地笑道:“我是个诚实的孩子,你不能腐蚀我。”

    “傻丫头。”陆时檠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小本本,然后写了一行字递给她。

    “这是我在省城的地址,你写信的时候,寄到这里就行。”

    递给她以后又自顾自地说:“还是我先给你写信吧,以你的性格也不可能先给我写信。”

    许云兰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这个地址。

    这个地址,她前世去过。

    笑道:“你是不是怕你写了信我不给你回,故意这样说?”

    “呵呵,又被你猜中。”陆时檠还真有这个意思,“后天我们就要走了,你一定要给我回信。”

    “知道啦……”

    在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除了父母,就是陆时檠。

    但是对她最好的只有陆时檠,没有之一。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陆老师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他从冯大夫那儿拿回来一些乌漆嘛黑的东西,熬出来跟沥青一样。

    陆时檠最怕喝药,尤其还是这种问了几遍,陆老师都答不上来的药。

    他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朝许云兰使了个眼色。

    许云兰忍着笑意说:“陆伯伯,你去给他倒点水吧,我监督他喝。”

    “我马上去。”陆老师拿起碗就往外走。

    许云兰趁机把药倒进了空间。

    等陆老师端水过来,陆时檠正用手绢擦嘴。一脸痛苦地说:“爸,快把水给我,这药太苦了。”

    陆老师赶紧把水给他,看着他灌了一大碗凉水下去,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儿子这么配合,他的眼眶酸涩。

    想当年儿子喝药可是跟要他的命一样,几年没见真是长大了。

    他终究是错过了儿子成长最重要的几年,好在儿子没有长歪。

    陆时檠听着父亲的心声,有点内疚。

    只听陆老师又说:“爸去地头上挖点茅草根,茅草根是甜的,给你压压苦味。”

    陆时檠赶忙说:“不用了爸,我喝水已经压下去了。”

    “你不用哄爸,爸知道你是个乖孩子。”陆老师说话就已经出了门,拦都拦不住。

    许云兰看着陆老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对陆时檠说:“幸好咱们都有机会重来一世,陆老师不用像前世绝望地死去,他也在尽心尽力地想办法弥补你。”

    “是啊,我也想对他好点,他也不容易。”陆时檠感慨道。

    这不是人为的错,是这个年代造就的遗憾。

    他们聊了一些对未来的设想,又把话题引到了鬼市上。

    许云兰想在鬼市建立一个坚不可摧的后盾,陆时檠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只好为她出谋划策。

    陆时檠最厉害的就是做生意。

    若论起做生意来,许云兰都该叫他一声“师傅”。

    她的那些做生意的手段,都是跟他学的。

    有了他的的点拨,她瞬间拨开云雾见月明。

    其实她最佩服的就是,陆时檠随时随地都会抓住机会给她开会。

    最后这场会议以母亲张慧芳叫她吃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