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国华顿时冷了脸,“小兰我们走,人家都拿证明了,咱不走还等着给人家抱孩子吗!”
“走,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周瑾一拍桌子,也发了话。
顾颖跟时素音是同事,平时也多有交流。
犹豫了下说:“这件事还是查清楚再说吧,我总觉得时檠不是那种人。”
时素音忙说:“是啊,我们家时檠不是那种人。”
“是不是,先解决了你们家的糟心事再说吧。”顾云丽拉起妹妹的手,跟随家人就要走。
张慧芳嗫嚅半天,看向了女儿顾云兰。
顾云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淡定地说:“别急,先给她们父女一个交代再说。你说呢,陆时檠?”
陆时檠没看报告,但也知道程雁南是真怀孕。
刚才听到程雁南父女的心声,出奇的一致。
最关键的是,程雁南认定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他不明白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程雁南有这种错觉。
好在顾云兰终于开口,一开口也让他知道顾云兰是相信自己的。
心里安慰了不少。
附和着她说:“云兰说得对,我会给她们一个交代。”
程雁南喜极而泣,“时檠,你终于肯认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算你小子有担当。”程主任也松了一口气,如果陆家执意不承认,那他们父女可就真成了笑话。
不光会输了颜面,还会丢掉了现在拥有的一切。
陆老师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时檠,你给她们交代,怎么跟顾家交代,怎么跟云兰交代?”
时素音快昏倒了,头痛得要命,直呼:“冤孽,这叫什么事!”
顾云丽气的直跺脚,“小兰,你糊涂啊!你让陆时檠给她们交代,谁给你交代。你怎么这么善良,我的傻妹妹。”
她以为自己够傻了,没想到妹妹在这个节骨眼也犯起了糊涂。
顾国华“咣。”地把酒杯摔到地上,“混账东西!”
顾颖忙过去和秦正初一起安抚他。
秦老爷子冲顾宗仁抬了抬手,示意他随意,想砸什么就砸什么吧!
可顾宗仁却没动。
孙女捏碎茶杯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可不相信孙女会是吃屈的人。
之前不说话,他还有点担心。
这样一说,他反倒好奇孙女会怎样反击。
顾云兰喝了一口尚且温热的茶水,慢条斯理地说:“大家都坐下吧,既然陆时檠说了给她们交代,总要留给他们交代的时间。”
程雁南挑了挑眉,“你要谁交代?”
“你啊。”顾云兰瞟了她一眼,“你说说看,到底是哪天去的首都,住了几天,去了都见了什么人,又跟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白天见的陆时檠,还是晚上见的他,都有谁可以作证。
陆时檠对你态度怎么样,又对你说了什么,都不要隐瞒。
反正你脸皮也不薄,该说的都说出来,也让大家都听听。省得大家胡乱猜测,也没个具体的定论。”
“你……你……”程雁南气结,都说一遍,跟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又有什么区别。
程主任黑脸,“这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羞辱我女儿!”
顾云兰嗤笑一声:“你们搅了我的定亲宴,你说关我什么事?人必先自辱,而后人方辱之。觉得我羞辱你们是吗?那好,大门在那儿,带着你那不检点的闺女马上滚蛋!”
顾宗仁差点都要她这番话拍手叫好了。
其他人也都觉得很是解气。
本来想甩脸子走人的想法也压了下去,纷纷找椅子坐了下来。
顾云丽太崇拜妹妹了,自己要有这么强悍也不至于黯然伤神。
抱着妹妹的胳膊,狠狠瞪了程雁南父女一眼。
程雁南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果然是陆时檠的相亲对象。
陆时檠都说了给自己交代,还敢这么嚣张。
拽了拽父亲的袖子,无声地求助。
程主任脸上那叫一个精彩,红了绿了又黑了,最后变成惨白。
本以为这是个没什么杀伤力的软柿子,没想到被溅了一脸生无可恋。
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顾家和秦家,他都不能得罪。
看了看还在等着自己撑腰的女儿,思索再三道:“时檠你说句话,你就是这么给雁南交代?”
第182章 站台送别
陆时檠沉声道:“查明真相也是给你们交代。”
“什么真相?”程主任的耐心都快用完了,“时檠,凭良心讲,我还是很看好你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陆时檠看向程雁南,直截了当地说:“程雁南我问你,你去找我的时候接待你的是不是叫孟文革?”
程雁南愣了下,“好……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他跟你一个宿舍,挺热情的,说你晚上就会回来,还把我带进你的宿舍等你。”
“然后呢?”时素音急切地问。
程雁南脸红,咬了咬下嘴唇说:“然后我等到天黑的时候,时檠才回来,他身上有酒味,好像喝多了,我叫了他一声,他也应了,然……然后他就把我扑倒在床上……”
听着程雁南越来越小的声音,大家都明白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顾云兰蹙眉,“你是不是连他的面都没见,他第二天早早就走了,你还以为他是因为做了错事没脸见你?”
“你怎么知道,他连这个都对你说?”程雁南瞪向顾云兰。
顾云兰勾唇,“你真是可怜。”
“可怜的是你。”程雁南气鼓鼓,“有我在,你别想跟陆时檠在一……”
“够了程雁南。”陆时檠打断她的话,“你不明白,你爸应该明白了,去首都找孟文革,自会有答案。”
程雁南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大家已经明白了这中间的是非曲直。
程主任也明白了,就是因为明白了,明白得太晚,才一阵阵心绞痛。
拽起程雁南的手就往外走。
“爸你放开我,我现在就要答案。”程雁南挣脱了半天,都没有挣脱开。
气得狠狠咬向程主任的胳膊。
程主任松开手,反手给了她一巴掌。手指哆嗦着训斥:“是我太纵容你了,还不跟我走!”
程雁南难以置信地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来。
“爸,你打我……”
“我真是后悔没有早点打醒你。”
程主任越想越觉得完蛋。
不该得罪的人也得罪了,女儿的清白和未来也被毁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失败过。
陆时檠刚刚已经给了他面子,再纠缠下去,恐怕会更难堪。
咬了咬牙说:“雁南,那晚跟你在一起的不是陆时檠,是孟文革。”
“什么?”程雁南踉跄着后退两步,“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顾云兰冷声道:“有什么不可能,陆时檠最近两个月都没回过首都,他宿舍的钥匙也只有同宿舍的孟文革有。你连人都没看清,就敢交付自己,是不是傻!”
程雁南仔细回忆着那晚在床上的细节,一边想一边摇头。
猛地看向陆时檠,“你后背有一块凹凸不平的疤痕对不对?”
陆时檠二话不说,脱下上衣把后背展示给大家。
大家都好奇地凑了过去,顾云丽却忍着好奇,捂上了眼。
顾云兰不在乎那些,光明正大地看了看。
他的后背坚实有力,最主要的是连块胎记都没有,更别说疤痕。
程雁南抱着脑袋歇斯底里喊道:“你怎么没有,你怎么会没有?”
她不愿相信,也想相信。
小腹跟着抽痛起来,昏倒在地。
“雁南……”程主任费力地抱起程雁南,忙跌跌撞撞地离开。
等这父女俩走了,陆老师和时素音赶紧向顾家人和秦家人道歉,好好一顿饭,让他们父女俩搅了局。
顾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家,在秦家的撮合下,完成了定亲的最后程序。
只是当天下午,顾宗仁和秦老爷子就去了程主任的直属单位。
程主任做了十几年的主任,也终是到了头,革职待办。
至于程雁南的工作名额也被剥夺,直接下放到了边疆。
与顾云兰她们将要去的西南,相距几千里地。
顾云兰并不意外,至于程雁南以后会怎么样,她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这世界上,不过是又多了一个空有恋爱脑的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