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这句话,真可谓是技惊四座,把所有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当着大厅上面宾客和众多的婢女侍从,将近一百多个人的面前,沈墨居然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酒杯掉换了过来!
而且这还不算,他居然还和侯府客卿当面叫板,似乎根本没有给伍凤亭留下一丝情面的意思!
这个小捕快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失心疯了?大家不由得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想道。
“你!”伍凤亭在一边,脸庞已经是涨得通红。沈墨的这句话直接就把他顶在了绝路上。
他现在要是在出言和沈墨辩论,人家只要指着那杯酒,说一句“不服你就走一个!”他立刻就是无言以对!
“当时给那一桌倒酒的侍女是谁?”这个时候,只见侯爷终于沉声开言。他脸上微带着薄怒说道:“把她给我找出来,我倒想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侯府作乱!”
侯爷一声令下,顿时几个侍卫上去把奉酒的侍女一个个全都带了出来,集中在了大厅的中央。
现在大厅中间大概有20多个侍女,一个个全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经过王府侍卫的一番询问,那些侍女们七嘴八舌的供述了出来。
今天晚上,专门负责张天如那一段四五张桌子的侍女,名字叫做冬琴。侍卫们一番搜检之下,却发现这个冬琴却并不在这些侍女的中间,而是在大厅里消失了!
“给我找!”只见侯爷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给我找到这个贱人!”
侯爷一声令下,这些侍卫顿时流水一般跑了出去。让沈墨惊奇的是,有几个侍卫居然立刻就掉头又转了回来!
“侯爷!找到冬琴了,就在大厅东墙的廊下……她已经死了!”
“什么?”只见崇福候一听见侍卫的回禀,顿时就是气得一咬牙!
“把那个贱人给我抬进来……”崇福候的这句话还没等说完,沈墨就连忙插口说道:“冬琴死亡的现场先别动,我和卢县尊过去看看就是了。万一在现场有什么蛛丝马迹,这么来回一挪动,只怕就看不见了!”
“那也好!”王爷听到沈墨这么说,他立刻起身站了起来,“我也去看看!”
王爷这么一说,沈墨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大厅正门出去,转过弯就向着东墙那边走去。
十几个侍卫都打着灯笼,把周围照得明晃晃的。等到这一群人来到了冬琴死亡的现场,只见周围已经有两个侍卫正在持刀看守着尸体。
冬琴的尸体就蜷缩在墙角,整个人扭曲着,仰面倒在地上。
沈墨提着灯笼过去看了一眼,只见这个侍女的身上还穿着侍酒时所穿的衣裙。她的一双眼睛正向天望着,瞪得圆圆的,好像正在茫然的注视着沈墨。
在她的喉咙上,有一道干脆利落的伤口,伤口上的血液已经成了半凝固的状态。
沈墨上前按了一下冬琴的脖子,只见这道伤口宽还不到一寸,两边锋锐,探入尸体的喉咙极深。
“这是剑伤,”沈墨头也不抬的说道:“剑尖避开了血管,直接从喉咙中间的气管穿入,刺进了颈骨的脊髓里面。”
“天色这么黑,而且这个冬琴中剑的时候,她还在走动之中。”沈墨说着,用脚踢了踢脚边上的一个木质托盘。
“这个凶手干脆利落的一剑封喉,死者不但发不出声音,而且她在倒地之前,应该就已经死了……真是好剑法!”
“那这个使剑的家伙,是从哪儿来的?”听到沈墨这么说,一旁的侯爷立刻沉声问道。
“是从上面,”沈墨抬头看了看头上雕梁画栋的长廊。
“凶手从长廊上翻身下来,刺出了这一剑。”沈墨一边说,一边仔细地看了看旁边的朱漆栏杆。
只见栏杆上面被擦拭的光滑如镜,就连一丝灰尘和脚印都没有。
“如果要是我的话,翻下来之后,就一定会在栏杆上落脚。但这栏杆上面却这么干净,长廊外面的草丛也没有践踏的痕迹……这说明凶手的脚根本就没沾地。他直接刺出了致命的一剑,以后又就势翻了回去!”
“如此高来高去的本事,我可没有!”沈墨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把灯笼交给了一边的侍卫。
然后,他拍了拍手说道:“来个人搜捡一下,看看冬琴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等到王府的侍卫上来,开始七手八脚的检查冬琴的尸体。他们才刚刚抬起这个侍女的胳膊,就听当啷一声脆响!
一个小小的瓷杯从冬琴的袖子里面滚了出来,落到了青砖地面上!
“这个,才是陆觉晓原本的那个杯子!”沈墨看了看这个死不瞑目、还在瞪着眼睛看着前方的侍女,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侍女被人利用之后,随即就被杀人灭口。从伤口的血迹凝固情况上看,她是倒完了酒以后立刻就走了出来,然后马上就被杀掉了。所以她喉间伤口上的血液已经基本上凝固了。”
“弄不好,她死的比那个陆觉晓还要早!”
等到这一个酒杯一掉出来,包括侯爷在内在场所有的人,都在用惊异的目光看向沈墨。
自从进到大厅以后,沈墨都每一句分析和判断,竟然几乎全都是正确的!这个酒杯就证明了他之前所说的,简直是丝毫不差!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都想到了同一件事:这个沈墨和卢县令的这一对组合,不愧是破获了猫妖奇案的一对黄金搭档!
他们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这桩下毒案剖析得明明白白!
此时此刻,侯爷杨峻对沈墨的表现已经是非常满意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眼光毒辣、思路清晰。侯爷知道,要想破获他府里的这件下毒案,他和卢县令正是不二的人选!
此时此刻,就连侯爷也忍不住对沈墨另眼相看。在他们又回到大厅里之后,只见崇福候重新入座,之后就对着沈墨说道:
“依你所见,这个案子接下来,该如何着手破获?”
沈墨听见侯爷问起,他略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卢县令后慢慢的说道:“截止到现在,属下的手头上一共有了三条线。”
“哦?你说说看!”侯爷听他这么一说,也顿时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