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沈墨又对着师宝瑛说道:“要知道,在船上一发炮弹误炸,那就是一条船的人殉葬!”
“是!”
师宝瑛一想到那些圆滚滚的爆炸弹在船上连环殉爆的场面,他不由自主的全身打了个寒战,然后立刻凛然遵命!
春节之前,来自朝廷的封赏,在久等之后终于还是来了。
就在腊月二十三的那天,用咱们现代人说是过小年儿的时候。朝廷上派来的宣旨太监浩浩荡荡的下船进了通州城。
这位宣旨太监是刘敬祖老人家的晚辈,一进了沈墨的知州府之后,看见在府中荣养的刘老正在呵呵的看着沈墨他们布置香案。他手捧着圣旨,先给老人家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而出来接旨的沈墨家眷之中,云鬟和小符则是一眼就从宣旨使身后的从人侍卫之中,看到了曾经与她们有过一面之缘的燕白鱼。
不过此时不便过来叙礼,所以云鬟只是远远的万福一下以示礼貌,倒是把燕白鱼弄得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等到设摆了香案,恭迎圣旨之后,皇帝的一番封赏下来,倒是颇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在这里面,沈墨的手下姜宝山、师宝瑛由于战功卓著,都加了“通州厢军副都总管”的官衔,至于钟与同、常春远一干人等,则是巡检、统领之类的封了一堆。
这里面,由于凌霄子道长是出家人,所以给他单独封了个“护国真人”的封号,封地居然是他立下大功汉江云亭山,说明天子赵与芮,还真把棺材峡当成凌霄子的福地了。
在这之后,沈墨的手下凡是报上军功的人员,每一个都是各有封赏,就连普通军兵都有每人12两辛苦银子发下来。
至于沈墨本人,给他的封赏就很耐人寻味了。
在圣旨上,给沈墨晋升的文散官衔是:“通奉大夫”武散官衔是“授通州兵马留后,入为诸卫上将军”,文武散官衔都是从三品。
至于沈墨本人的正职,沈墨这回将上次的“淮南东路军副都指挥使”上面的“副”字去了,变成了“都指挥使”。仅以一字之差,就成了淮南东路实际上的最高军政长官。
但是,这也是形式上的。因为按理南宋一路的帅司(也就是地方的最高军事部门)才是一路的军事长官。
但是如今淮南东路里面的帅司都总管无人在任,所以沈墨现在虽然没加“都总管”衔,也没有相应的权力。但是实际上在淮南东路却没人能管得了他。
这其实也是沈墨和皇上两个人商量好的结果,在官职这件事上面,沈墨并没有过高的要求。大致上来说,只要是不在日常管理和作战这两件事上被人捣乱也就可以了。
而沈墨这一次的封赏在他主动要求下降低,实际上也给他换来了一个更加实际得更多的好处,就是在圣旨上面,赵睿皇帝特意标明了:
“现由于通州一地事务繁多,以州内属官分属各司漕,于军务军器严管不易,是以通州内属官事务悉由沈墨自定自决,淮南东路各帅、漕、宪、仓,不得干预其事。”
“另在通州设埠开港,准许与海外商船贸易,所设商埠一应收入悉交与通州养兵,与各市舶司漕无涉。”
换句话来说,皇帝一句话,就把沈墨的通州变成了一个,一切由他一言而决的独立王国。还交给了沈墨在通州自行通商的资格!
这里面要说一句,实际上宋朝出自于朝廷集权的考虑,在“路”一级地方居然不设最高的行政长官,负责军事,民政,运输和仓储的“帅、漕、宪、仓” 各行其是,各自管理自己下属州府县的一派官员。可谓是令出多门、繁琐之极。
所以沈墨用自己官职的晋升作为代价,换来了这么一个能够统一全州所有事物的具体权限,他自己也是很满意的。
另外一个就是对外港口的特权,估计朝中那些大臣们,对这个新开发的港口一点都没当回事,就在赵与芮的要求下将它批给了沈墨。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沈墨将要开发的这个商业港,在未来将会让他们拍着大腿顿足后悔,竟然这么轻飘飘的把一个流淌金银的聚宝盆,白白的给了沈墨!
在这之后,沈墨自然是谢恩领旨。
等到晚上,沈墨和燕白鱼见面的时候,燕白鱼这次带给他的却是一个并不好的消息。
上次沈墨让燕白鱼委婉的提醒皇帝赵与芮,要提防他的哥哥赵与莒,但是这位皇帝却并没听进去。依然还是让赵与莒继续负责收拢禁军的事务去了。
沈墨听了之后也是没办法,像这种事,涉及到皇帝他们两个人的兄弟之情,提醒一次还可以,毕竟他和天子份属君臣,要是再多说就未免过分了。
然后,在燕白鱼随团回去的时候,沈墨还给她带回去了一个人。
当燕白鱼和沈墨两个人走进一处壁垒森严,防护严密的地下室的时候。燕白鱼还在诧异的回头看着沈墨,不知道沈墨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次要她帮忙带回临安去的,究竟是什么人。
等到两个人走到一处牢房的前面,顺着牢房的气窗向里面看去的时候。燕白鱼赫然发现,那里面居然是两个秃着头顶、梳着小辫子的西夏人。
其中一个人穿着西夏人破旧的皮袍,头上的发辫纠结干枯,显然很久未曾打理了,脑袋上的秃发也长出了一层薄薄的发茬。
他坐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还在和另一个西夏人,嘟嘟囔囔的用西夏语在交谈着什么。
这个人,正是那位当年利州路的车马行老板——武毅文!
如今看他的样子,已经从头到脚完全是一位纯粹的西夏人,身上从气质到相貌、从动作到语言,全都带着浓重的党项人味道。
而另一个人……如果要是燕白鱼参加过利州路之战,那么当她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一定会立刻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