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江的目光扫过来，眸中难掩讶异，似乎难以相信自己亲弟弟竟然在赶自己走。
不久前，明明还亲昵地送了自己礼物。
云航眼巴巴看着云江，就差给他磕头了。
云江：“……”
他接受到了弟弟求助的信息，虽然不明白他又在搞什么名堂，但还是给面子地站起身。
最后，他看了一眼沙发上神色忐忑的鲛人。
鲛人似乎被他的目光刺激到，往后缩了一下。
云江收回目光，对着弟弟道：“我走了，你自己小心，有问题打电话给我。”
云航感激云江的体贴，亲自把人送到门口。
沧月想跟上来，云航怕他俩有矛盾，没允许。
沧月乖乖坐回去，低下头不说话。
云航再回来的时候，人却不见了。
云航去了后面的泳池，果然看见对方在里面。
看见他过来，沧月撇了下嘴，委屈地把自己往水里一埋，不再理他。
云航：？
这又是闹哪门子别扭？
第8章
“沧月？”
云航喊了一声，然而沧月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乖乖的来找他。
云航蹲下身子去，想离他近一点，结果水中鲛人头一扭，游到池底去了。
云航：“……”
他明天就去报个游泳班！
不气，不气，怎么能和boss生气。
云航干脆趴下来，手指撑在池边，整张脸几乎埋进水里，他小心喊了声：“沧月。”
沧月蹲在水底，双手抱着腿，耳鳍无辜地垂下，还是没有理他。
阳光穿过深蓝色的海水，在池底漾出光芒，水底的鲛人看着尤其可怜兮兮。
云航沉默。
他仔细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想来想去，似乎云江在的时候沧月的情绪就不对劲了。
等等。
不会是因为自己送了云江礼物，没给他送吧？
……这也太记仇了点。
“沧月，你要不要吃小鱼干？”云航伸手搅了两下池水：“我带你去外面吃，就我们两个人。”
果然，池底的鲛人有了动静，抬头看他。
“然后我们再去逛一逛，要不要漂亮的衣服，我给你买，送给你当礼物。”
沧月耳朵动了动，犹豫两秒，似乎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起身游了过来。
他在水中姿势十分矫健优美，轻轻一划就来到了云航跟前。
云航莫名有点兴奋。
好像他真的养了一条听话的人鱼一样。
虽说人鱼和鲛人同族，外形也十分相似，但鲛人更加强势，只不过经过上千年的变迁，鲛人的基因渐渐退化。
他又想起了那个伊神的传说，说不定鲛人真是他的后代。
沧月浮出水面，主动伸手揪住云航的手指，仿佛在说已经原谅他了。
云航忍不住用另只手摸摸他的脸，而后掌心被亲昵地蹭了蹭，满是依恋。
云航心脏砰砰跳。
下午日光无比强烈，云航本打算等温度降一些再出门，但沧月从吃完午饭后就紧紧跟在他身后，就差把“想出门”贴在脑门上。
无奈，云航只好做足准备提前出门。
上次买的东西中有不少防晒的东西，和水乳一样涂抹在身上，肌肤瞬间冰冰凉凉，连周围炎热的空气都感觉不到了。
他手把手教沧月怎么用，但对方的心思并不在学习上面，等云航涂抹完后把手里瓶子递过去，耳鳍期盼地抖动着。
云航伺候他早已得心应手，可沧月太懒，没忍住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说是揪并不准确，薄而透的耳翼漂亮的像蝴蝶的翅膀，另一只受伤的鲛耳拇指和食指捏住，柔和地摩挲了几下。
沧月并不生气，反而闭上眼，有点享受的模样。
沧月身上的疤痕已经逐渐愈合，只有严重的地方还留着凹凸不平的疤痕，想到初见面时这个地方是怎样的可怖，他忍不住放柔了力道。
云航给沧月涂了好几层，几乎用掉了一整瓶。
他还是有些担心沧月的身体，之前缺水那么严重，甚至有过在太阳底下暴晒好几日的经历，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沧月有些好奇，等他抹完以后抬起胳膊和手掌闻了闻。
云航觉得有些好笑，问他：“什么味道？”
沧月把手伸过去，变得冰凉的手指贴在他脖颈上，鼻翼动了动：“是航航的味道。”
云航：“……”
虽然理解他是在说防晒水乳，但怎么有种调.情的感觉。
最后两人戴好帽子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才出了门。
上次在网上招聘的保镖已经入职，将车子开在大门口等候。
张叔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将两人送过去，不放心道：“小少爷，确定不需要我跟着吗？”
他担心沧月会捣乱，这段时间小少爷愈发宠人无度，沧月无论是作为仆役还是宠物，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该有的地位。
并且小少爷自己都没有发现问题，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云航拒绝了他。
张叔跟上，沧月肯定会不开心，虽然两人在家里相处不多，但看得出来张叔对沧月诸多不满。
“我们不会待得太久，晚饭前回来。”
张叔没有理由阻挡，目送车子离开。
……
a区住宅区是富人所在地，附近的商场自然异常繁华。
门口驻扎着许多狼人保安，漂亮的狐狸小姐为客人献上甜美的笑容。
原主经常来这里，云航对这里倒没有太大的感觉。
沧月有点小兴奋。
在被云航收留前，他一直在颠沛流离，为了一口食物到处求人乞讨，这个地方也来过，只可惜没有机会进去。
他曾站在透明保护墙的最外面，看着里面靓丽的衣衫，目光落在人群手里美味的食物上面，饿到前胸贴后背。
现在他进来了，没有人驱赶他，也没有人觉得他奇怪，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放在他身上。
他似乎，真的和其他人没有不同了。
他兴奋不已，漆黑的眸子发亮，深处隐隐泛着红。
云航是不知道这些的，见沧月在看周围的食品商店，问：“饿了吗？”
沧月摇摇头。
想了想，又说：“礼物。”
他比较在乎这个。
云航便带他去服装店。
他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家店主都认识他，云航打开终端浏览了一圈，处处各种会员。
总之想要买什么东西，是不愁排队的。
沧月的身体好了很多，也不再像初遇时皮包骨头，身上已经有了些肉感，或许是最近经常在泳池治疗的原因，肌肉要比平常人结实一些。
——这是出发前，云航抹防晒水乳感受到的。
可爱的兔子小姐拿出几套试用款式，看着沧月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口罩，真诚建议道：“摘下来呈现的整体效果更好哦。”
沧月只听云航的，对兔子小姐的话无动于衷。
云航握着他的掌心，鼓励道：“试试？”
很快，帽子口罩被沧月摘掉。
明明身上的皮肤很黑，脸色却白的像吸血鬼，眼眶依旧深凹下去，配合肤色有些可怖，好在长了些肉肉，不至于像原来那般可以吓到人失声尖叫。
兔子小姐脸色变了一瞬，但很快恢复过来，重新扬起和善的职业笑容，送沧月去另一边的更衣室。
沧月有些不安，云航只能安抚他：“我就在这边等你。”
他们走后，云航就在旁边的货柜上看搭配服装的小饰品，第二层有一个银色贝壳，大概成年人手背大小，壳尖镶嵌着小珍珠，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几乎是看到的那一瞬间，云航就决定要买下来。
“我要——”
“我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