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一抬手打断她的话。上天之前张可松还在菲律宾——因为帝国境内同样有一个先知,而先知与先知之间会相互影响。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她也许会一直待在那里吧!
如果帝国在菲律宾的驻军独立……
那绝不会是一个和和美美、欢声笑语的过程。任何一次政变或者动荡总是伴随着杀戮与死亡,那么她……
李真下意识地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郭锦媛:“你只知龗道那里驻军独立?负责人是谁?谁挑起来的?”
郭锦媛的脸色也变得稍微肃然一些。但她只想了一会,便又露出歉意的神情:“抱歉,我知龗道的实在不多。但是官方一定了解得更详细——如果您以后和他们接触的话,可不可以——”
“但是我为龗什么要帮你?”李真在心里叹口气,让自己稍微镇定下来。
郭锦媛微微一愣:“因为……”
她抿抿嘴,像是孤注一掷似地说:“因为我们昨晚救了您啊。而且我家里——在万州那边影响力很大。您已经不在这里五年了,这世龗界的变化更大。如果您以后需要什么帮助的话,我家里一定乐意给您提供很多便利——万州那边的地盘比这里还要大,如果您想要在这里有些什么发展的话……”
李真听着她的话,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于是郭锦媛停了下来,脸色有些潮红。显然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有点儿幼稚。又有些语无伦次。
李真看了看她,微微叹口气:“郭小姐,我的确是一个军人。不过从未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军人。也许你这个年纪都比较喜欢幻想吧——比如在这种乱世军阀割据、争权夺利、自立山头什么的。但是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想做完自己从前要做的事。”
“你说的支持或者帮助什么的……其实我并不需要。我这人没你想象的那种野心。”李真顿了顿,“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既然你说你家里在万州一代很有势龗力——那么现在你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郭锦媛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低声道:“五年了。”
“五年了。”李真摇头,“按你所说,五年的时间里一定也出现过什么通道吧?”
郭锦媛微微点头:“嗯。但都是官方的保密信息……我不可能知龗道,也过不去。”
李真同情地叹口气:“问题就在这里。你是到这里读大学的,你家里人必然清楚你在哪里。如果现在他们的影响力还和从前一样大——为龗什么要等着你去找他们,而不是他们来找你?”
郭锦媛直勾勾地看着李真:“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我理解。”李真摊开手。“但是郭小姐,世事无常。”
郭锦媛咬紧了嘴唇,陷入沉默。她的表现比李真预想的要平静得多。而李真觉得自己刚才指出来的那个问题她自己也思考过。五年的时间,一个心智健全、甚至可以说比常人更加理智的女孩子。不可能没有思考过这件事。
只不过很多时候人们不愿意相信坏消息。哪怕仍有一丝希望也想要对另一种可能视而不见。期待可能存在的转机。
郭锦媛一个人站起那里。李真也就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并且在觉得阳光晒得自己脊梁发烫的时候说道:“有机会的话我帮你问一问吧。毕竟你们救过我。但结果不好说。”
郭锦媛眨眨眼,像是要掉眼泪。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向李真鞠了一躬:“谢龗谢您……谢龗谢。”
“那么消息已经送出龗去了?”李真没法扶她起身,就只能摆摆手。
“昨晚赵宇就已经去了,可能现在已经到了。”郭锦媛抬起头捋了捋头发,“他一直很崇拜您的。而且……他也有异能的。”
李真点头,向后走了几步,找到一处树荫。郭锦媛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走远了。
他一直等到了中午,并且切身体验到,为龗什么这个城市被誉为“火炉”。
空气是闷热的,一丝风都没有。太阳光晒得地皮发烫,蒸腾起来的热气映得地面的空间弯弯曲曲,就好像这边的空间也发生变化了。虫鸣显得有气无力,鸟鸣更不可见。他远远看到体育场上出现了几个身影,便又向后退了退,隐藏在树丛里。
无论怎么说,被那么一群大学生围观……感觉都像是自己被关在笼子里了。
又过了难以忍受的三个小时。体育场的入口处开来了一辆军车。
于是李真走出树丛,看到军车直朝着自己的方式驶过来。
车停住、车门打开,跳下一个上尉军官和一个中尉军官。
他们穿着地方部队的夏装,年纪看起来都不大。
李真微微皱眉。随后两个人带着犹疑的目光在李真的脸上打量一番,又看看手里像手机一样的东西,这才收敛神情,敬了一个礼:“阁下。”
隔了一秒钟,李真还了一礼,没说话。
事情有些奇怪。虽然他一直没有将自己当成什么VIP——但这仅仅是他的个人感觉。如果客观来说的话,李真,倒的的确确算得上是一个“大人物”。无论他的战绩、实力、军衔,都当得起这个评价。然而问题是……
对方只派了两个年轻军官?一个上尉、一个中尉?
特务府系统的军衔比地方驻军要微低一些,这意味这两个人即便在地方军队系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角色。
然而他是特务府的少将。
这时候上尉先开了口:“抱歉,阁下,我们必须先确认您的身份。”
李真一愣。
上尉笑了笑:“根据资料,您的能力是自愈、电力、火焰、飞翔……”
李真微微皱眉,打断他:“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为龗什么不是特别事务府来人?”
上尉听了他的话,别有深意地看了李真一眼:“也许您真的是刚刚回来,所以您还不知龗道——现在已经没有特别事务府这个部门了。以前的执行官或者能力者,现在都被编入地方军特战队。要知龗道现在能力者越来越多,特别事务府从前的职能已经不能适应眼下的形势了。”
“如果你没有疑问的话,那么我们继续说——”上尉低下头去查看资料。
而李真愣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直到上尉说出那句“现在请您依次展示您的能力时”,李真才稍微回过神。
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确认了我的身份,然后呢?”
上尉微微一笑:“然后我们会上报,做评估。如果真的是您,那么我们会试着将您从对面解救出来。”
“上报、做评估。”李真面无表情地说道,“要多久?”
“这个……视进度而定。”上尉微微摊手,“少则三五日,多则十三五日,没个准儿。”
李真微微吸了一口气,扬了扬手里的那柄朗基奴斯之枪:“你知龗道我带着什么东西么?”
上尉一笑:“差不多吧。”
然后他收敛笑意,指了指李真手里的那柄枪:“朗基努斯之枪?”
李真一愣,紧皱眉头盯着他:“你知龗道?你怎么可能知龗道?谁告诉你的?”
关于朗基奴斯之枪的存在,在五年前属于内部机密。在特务府系统中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实情。即便时间过去这样久,一些本应保密的事情渐渐泄密……
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个陆军上尉都知龗道这件事,并且可以以这种毫不在乎的语气说出来?
为了这柄枪,他可是险些就再也回不来了!
上尉微笑。他想了想,同情似地叹口气:“阁下,您登月去找这柄枪的事情,现在内部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其实我可以理解您,也可以理解你们那时候的人。那个年代,人人惶恐自危,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儿希望就会想要紧紧抓住——不管那个想法有多么荒唐。依靠一把传说中的枪就想要打败类种……呵呵。”上尉笑笑,“在我们看来是天方夜谭。您的事情一年前就已经解密了,那时候我们还觉得您为了这东西搭上一条命实在不值,没想到您竟然回来了。”
李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他握紧手中的枪:“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找到了更好龗的办法,对付类种。”
“是。”上尉直视着他,简短答道,“并且行之有效。”
“什么办法?”
上尉轻轻摇头:“抱歉,这是军事机密。”
李真沉默了一会儿。而上尉与中尉也就等了他一会儿。随后上尉又说道:“阁下,请依次展示您的能力。”
李真挺直了腰,眼神从两个人的脸上扫过,然后冷笑一声:“依我看这种法子,可并不高明。”
上尉木然道:“我不理解您在说什么。”
“依次展示能力——你当我是来表演节目的么?”李真冷冷说道,“你们背后那位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夺他的权?所以用这种法子要我离这里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