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把你丢到一旁不予理会?”至秀唯恐她乱想,急切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的身子,我难道不是最挂心的吗?”
寻常时候她说这些话春承尚能不为所动,这会‘未婚妻’三字冒出来,她心狠狠一颤,紧接着,那股别扭劲又上来了。
至秀凑近她,那氤氲的淡香环绕了她:“春承,我对你好不好,你没感觉吗?”
感觉?春承脸色一黑,真是糟糕透了,我的感觉告诉我,我可能喜欢你。但这话她能说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至秀倚靠在她肩膀,红唇张张合合。
歪头看她,春承只觉船舱内的温度越升越高:“秀秀,你、你离我近点?”
至秀芳心乱跳,佯作无辜地双臂搭在她肩膀,克制着呼吸与她面对面,柔软的唇瓣似乎裹了层热,欲迎还拒的姿态撩人至极。
单单坐在那,看着她,春承惊觉把持不住,气息不知何时变得紊乱,手不听使唤地抬起眼前人温润的下颌,指间微微用力。
被她如斯对待,温婉娴静的大小姐清澈的眼睛顷刻绽开人间烟火,眨眼间想了很多,似乎什么都没想明白。若春承就这样吻上来……春承,会吻她吗?
她不敢出声,大气都不敢喘。头微仰,直视着恋慕之人。
猫耳罐被随手放在一侧,春承仔仔细细盯着那张脸,眉眼鼻唇,般般入画。
她想起新婚夜带她逃亡的过程,想起临死前从她眼睛望见的哀痛,心跟着一疼。更甚者,想起了踏入名流堂时她蔓延在眼底的惊喜激动。
想起了她们牵手的感觉,拥抱的感觉,想起了方才守在船尾看她和旁人谈天说地时心湖涌上来的醋意。
拨开云雾睹青天,指腹描摹着那唇,或轻或重的摩挲,春承忘情地眸光流连在秀秀微张的红唇,唇轻轻凑过去,在闻到那缕幽香后,幡然清醒!
她猛地将人推开!
好在没真的吻上去,春承慌乱地从座位站起来:“抱、抱歉秀秀,我……我失礼了!”
绵软无力的感觉从身子泛开,至秀脸颊绯红:“你、你怎么了?”
“我……”春承喉咙干哑,想到她之前对秀秀动了色心,踌躇道:“我…我……”
第39章【39】
从蔚蔚湖回到家中,转眼到了要去上学的日子,春承那天走得急,走到交叉路口就仓皇地和她分开,至秀回头,只看到一道消瘦单薄的背影。
春承在躲着她,在距离那个近在咫尺却未成功的亲吻后。
认识到这点,至秀心里兵荒马乱,很想做些什么。
比如追上前去大胆拉着她衣袖,说你不要躲我,你如果当真介意,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再缠着你。可念头闪过,心痛的感觉搅得她根本开不了口。
她喜欢春承,喜欢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所以她的小心翼翼,她的所有谨慎都不是没有道理的,春承也许看清了她的喜欢,也许窥破了内心真实的想法,她会接受吗?
爱情的天平本来就是倾斜的,她不指望春承对她的那点朦胧好感能火速进化为深爱,凡事都有一个过程。
理智告诉她,不要慌,不要乱。
至秀强忍着,一步步朝着与她背道而驰的方向走去。
期间春承没有回头,她也没再回头。
浓沉的夜色尚未完全褪去,308寝室,躺在床上的至秀同学已经睁开眼。她望着眼前黑漆漆的一切,睡意全无。
她不知道乖巧的等待会等来怎样的回答,感情一事急不得,仔细回想,在游船上,她的所作所为的确急躁了些。就真的听信绾绾的话,贸贸然跨出那一步,做得滴水不漏,显得单纯无辜。
而一开始存了奢望的,不正是她吗?
至秀懊恼地叹了口气。
明白自己的心说简单很简单,说难很难。明白之后的抉择,更难。
她理解春承,做朋友和做恋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假戏真做,的确需要好好想想。
可不理她,躲着她,算什么呢?
至秀艰难地咬着下唇,难道春承并不想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