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引羽在桌案前坐下,唤了声安德忠。
不一会,安德忠低头躬身捧着茶水进来,“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商引羽端起茶,示意安德忠把他弄到桌案旁堆着的奏折搬回来。
边指点着安德忠分门别类,商引羽边喝了口茶润润嗓。
跟十九这一番折腾,弄得他口干舌燥,还不能品尝十九解渴,明君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安德忠按照皇上的要求将奏折分开摆放。
屋内早没了暗卫十九,但安德忠是皇上出生起就在皇上身边伺候着的老人了,生活起居,衣食住行都是他在一手操办。
不过搬奏折时一眼掠过的功夫,安德忠就注意到皇上腰侧少了一组玉佩。
那玉佩的去向,用头发丝想都能知道。
昨日陛下幸过暗十九,安德忠就想找时间去跟暗十九聊聊。
却没想到皇上这般喜爱暗十九,才两天的功夫,就接连召幸,这次还赏了一组的墨玉。
暗十九是皇上的暗卫统领,暗卫独立于所有机构之外,只对皇上效忠,不在他的管辖范围。
但同为伺候皇上的人,有些规矩还是得讲。
·
千秋节三日休沐一过,商引羽正式开始了每日上朝全年无休的皇帝生活。
登基没多久,商引羽就将早朝时间改到了辰时,但他依旧得天刚亮就起来被宫人服侍着洗漱。
穿上纹着九条金龙的黄袍,带上冠冕,最后坐到金銮殿的龙椅上看朝臣们飙戏。
“陛下,千秋节已过,是否该开始准备秋狝?”
被这一提醒,商引羽才记起围猎的事,算算日子,也就是今年的秋狝。
就是这次秋狝,遇上刺客又惊了马,他跟重伤的十九在山缝里等半晚,他的十九差点就没了。
“此事孤稍后与内阁再议。”
秋狝是不能秋狝了,商引羽还需要时间把那些刺客及来源清除掉。
朝会后,商引羽与内阁大臣们商议政务,顺便将今年秋狝去掉,主要围猎改成了冬狩。
下午,商引羽接见了两个史官。
史官正在校正先帝的生平事迹记载,需要来宫里找些资料。
商引羽正给他们写手谕,就听安德忠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今日的武课要取消吗?”
商引羽微愣,自从乔北寄去了军中,他上不上武课就全随心情,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月只去四五次。
天玺十年,这时候的他还是个每日上武课的好学生,每次都点名让十九陪练,练得一身热汗再带十九去泡澡……
“不用,准备一下,去尚武殿。”
商引羽将手谕交给史官。
两位史官似乎不止对先帝生平事件感兴趣,还对他的日常也很感兴趣,表示想一观陛下的武课。
商引羽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不能给人看的,就允许他们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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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仪仗摆驾尚武殿。
在尚武殿外,见到一身黑色武者服来迎驾的十九,商引羽一瞬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仿佛他还是那个不管学什么,都让老师教个数十遍的学生,十九还是那个不管教第几遍,都对他耐心十足的武课老师。
走入尚武殿,商引羽早忘了自己五年前的武艺进度,边看着十九服侍他穿上武者服,边问:
“今日练什么?”
“马射。”十九回道。
这个孤会啊,虽然不能像乔北寄那样数百米之外夺帅旗,但射个几十米的固定靶还是没问题的。
马都是名马,十九给他牵来他最常骑的照夜玉狮子,毛发雪白,俊美非凡。
商引羽却看向围场另一边烦躁踏着地的大黑马,通体乌黑发亮,唯有马蹄是白色。
乌云踏雪,千秋节时塞外游商敬献的马,也是日后乔北寄的坐骑。
商引羽让宫人端来盘点心,端着走向那黑马。
十九将照夜玉狮子交给马官,自己跟了上去,“陛下,那马还未驯服,烈得很。”
“无妨。”现在是还没驯服,但商引羽后来骑过那马多次,深知该如何跟它做交易。
皇上已经要走到那大黑马身前了,十九只得先一步闪身上前,将那马的缰绳拉在手中。
大黑马踢了踢前蹄,对商引羽打了个响鼻,声如闷雷。
商引羽也不在意,拿了块糕点递到乌云踏雪嘴边。
大黑马迅速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糕点吃了下去。
“乌云踏雪,你让孤骑一场,这盘都是你的。”
“咴咴——”
交易达成,商引羽让马官给乌云踏雪套上马鞍,回头就见十九双目放光地看着他。
商引羽道:“知道你喜欢这马,以后你天天喂它几块点心,它准跟你了。”
“陛下真厉害。”十九崇敬道。
商引羽笑,这就厉害了,你要是知道孤还曾在这马上同你好,岂不是……
商引羽赶紧止住思绪,踩着马镫上马。
为了缓解脑内的画面,商引羽刻意没让十九跟上来,独自骑马,选着各种角度射箭。
射了几箭就发现安德忠走到了十九身边,跟十九说着什么。
没过多久,十九就来了他身旁,接替了马官给他牵马。
这就是有事要汇报了。
商引羽拉弓,双目注视着远处靶子,随口问:“你们俩说了什么。”
十九如实道:“安公公说陛下要了属下,属下要好好侍奉陛下,不可再与他人亲近,免得染了脏病给陛下。”
草!什么猪队友!
商引羽惊得手一抖,蓄力中的箭直接射了出去,以一道抛物线,落到了离靶子十米远的地上。
商引羽顾不得这丢人的一箭,转头看向下方用手给马梳毛的十九,“十九,安德忠那老奴瞎说,你不用理睬,孤待会就罚他。”
“无妨的,属下不与他人亲近,只亲近……”十九噤了声,转头看向后方。
商引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