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关着办公室门和律风聊了近三小时。
如果不是律风困顿的打呵欠,揉起惺忪的睡眼,殷以乔绝对不会说:“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然后结束了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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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建筑事务所每一天都有繁忙的行程。
唯独这一天,殷以乔的办公室门紧闭,杰森去敲过一次门,就得到了“在忙,不要打扰”的短信提醒。
“所以……他到底在忙什么?”
杰森看着窗帘严实遮挡办公室,平时殷以乔都会非常资本主义地展示出通透的玻璃窗,让他们这群助理为他的努力工作自惭形秽。
可是,自从杰森接过C.E陈列室的设计图,殷以乔的办公室扇叶窗帘全方位关闭,下班必定锁上房门,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不可说的惊喜。
“也许是新的设计方案,还没考虑好,所以不希望被我们打扰。”
安娜习惯了殷以乔的脾气,“或者,他在研究展台上到底摆什么。”
C.E陈列室的装修方案一出,建筑师们都对那个宽敞平坦的展台充满好奇。
殷以乔出了名的低调,连领奖都能让助理代领。
杰森不过来到C.E建筑事务所两年,已经在新闻报刊上拥有了姓名。
无他,每次颁发给殷以乔的奖,都在现场配图位置,给杰森一个“C.E建筑事务所建筑师杰森代为领奖”的标注,让所有建筑师都记住了杰森那张阳光灿烂的脸。
现在,这样的殷以乔,竟然想要在号称“C.E建筑博物馆”属于自己的区域做一个展台,他们怎么可能不好奇。
可惜,他们问遍了C.E建筑事务所所有人,连全英国最著名的代领大师杰森都不知道殷以乔到底要展示的是什么。
嗯……那么,问殷以乔本人就更不可能得到答案了。
杰森跟安娜闲聊片刻,便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程。
在他忙碌的键盘敲击声音里,一个身穿休闲夹克衫的老人,走了进来。
老人头发斑白,眼角皱纹深邃,可他的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笑意。
他一进来,杰森立刻面色变得惊讶欣喜。
“殷大师!”杰森站起来迎了上去,“您怎么来了?找殷以乔?嗯……他在忙,我帮您泡杯红茶。”
“在忙?”殷知礼看了看窗帘紧闭的办公室,向杰森招了招手,“茶就不必了,我去看看他忙什么。”
殷知礼在英国生活近六十年,仍旧保有中国传统思想。
他特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看他家以乔到底在干些什么,怎么可能被杰森一杯红茶安顿下来。
于是,杰森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跟着殷老先生一路走向紧闭的办公室。
他觉得太好了!
说不定立马就能知道办公室的秘密,还不会背上窥探隐私的黑锅。
杰森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殷,殷大师来了。”
果然,听到了殷知礼来了,殷以乔立刻打开了办公室门,全然没有在忙的样子。
然而,殷以乔出来并关门的速度太快,杰森视线根本来不及看清办公室有没有金屋藏娇,就被吩咐道:“去泡茶。”
杰森:……
走了走了,去泡茶。
杰森好打发,殷知礼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他视线好奇的看向紧闭的办公室门,问道:“听说你重新设计了陈列室?”
“嗯。”
“听说陈列室里还有个展台?”
“……嗯。”
殷知礼路出灿烂笑意,眉眼弯弯指了指房门,“所以,你办公室里到底藏着什么?”
爷爷的目的直白。
殷以乔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无奈的打开房门,邀请难得回到C.E的爷爷,亲眼看看他藏着的东西。
办公室宽敞明亮,正中摆放着一张长桌,上面堆满了殷以乔亲自绘制的图纸。
老人视线专注的落在图纸线条上,立刻能够看出它是一栋建筑,但是极为陌生。
他看向殷以乔,殷以乔竟然一点儿想要解释说明的意思都没有。
这不同寻常的沉默,令殷知礼猜测道:“这是奥拉大厦的设计?”
“不是。”殷以乔犹豫片刻,就说出了真相,“这是小风设计的山水建筑。现在他进了中国国家设计院,正在研究一座很多年都没成功的桥。所以我想帮他把这栋建筑物做出模型,实现他的想法。”
然后,放在C.E陈列室里,等待着律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到的参观。
刚刚还饶有兴致玩猜猜的老人,脸色顿时惆怅又欣慰。
殷以乔去中国,他是知道的。
律风在中国建桥,他也是知道的。
可是他不知道,律风在建桥之外,还做出了山水建筑的构想,正在经由殷以乔的双手,慢慢成形。
他忽然就很想见见,那位曾经眉眼惆怅为前途举棋不定的孩子。
殷知礼宛如叹息般感慨道:“不知道小风过得好不好,什么时候有空来看我。”
他的感慨,正如万千传统老人的想法。
殷以乔只好回答道:“他最近工作忙,等他有空就会来英国了。”
“有空啊……”
殷老先生的目光,骤然变得深邃,他沉思片刻,竟路出一个狡黠的笑,像是勘破了什么天机玄密似的,眨了眨眼睛。
“以乔,你不能什么时候都等着对方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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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乌雀山大桥可行性研究报告》,在律风的设计图完整敲定之后,顺利成册。
经由了国内各个单位的付出和努力,聚焦在乌雀山大桥高度、长度、宽度、抗震、防风、抗寒等多项专题,全部写进了这份厚重的研究报告里。
然后,递交到了国家设计院重大事项审议会现场。
当国家设计院众多院长、书记,坐在重大事项审议会现场,看到《乌雀山大桥可行性研究报告》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止住自己诧异的神情。
他们很多人,成为国院负责人之前,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个项目。
一座能够缩短进藏时间的高速桥,经过了十二年徒劳无功的努力,证明了乌雀山无法飞跃。
甚至还牺牲了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同志。
于是,所有项目组成员受命调离,所有研究资料单独封存。
近两年的时间,乌雀山大桥项目组名存实亡,也只有吴赢启还挂名在里面,去忙碌别的桥梁项目。
这么一座桥,他们绝对想不到还能出现一份《可行性研究报告》。
就连国院院长李正业,都轻易的同意它成为干部之间争端的筹码,对钱旭阳和律风进行测试。
捧着《可行性研究报告》的李正业,只觉得手上的纸页分量沉重。
他忍不住问道:“吴院,你不会当初提出要他们在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