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婵笑盈盈的,也不反驳。
她看向皇帝身后,宋翩跹和封月闲都在,泰然自若,她和封月闲不着痕迹地对视了眼,笑得更开了。
“皇上您请。”
楚王紧随其后进了景德宫,与楚王妃站到一处,共同入席。
他的世子也来了,乖巧地跟着母亲入座。楚王本就郁结在心,这打眼看去,各家都有三两个孩子,偏偏自家,就一个萝卜丁,不由有些气闷。
楚王端起酒杯,视线悄然看向何秋婵身畔的宋莹光。
宋莹光正好奇地左看右看,不经意看到楚王在看自己,露出了个友好的笑。
宋莹光当楚王是皇叔长辈,但在楚王眼中,这就是他的乖女儿,还是他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戴的绿帽子。
光是这点,他看宋莹光和宋端都慈爱不少。
更别说,有宋端在,东宫那边,还大有可为——
在宴将开时,宋端终于来了,他向来趾高气扬的,今日脸色却泛着青白,没什么精神气的模样,惹得楚王连看好几眼,座上的皇帝也主动关怀了好几声。
皇帝越说,宋端便越支支吾吾,怯懦回避,很是底气不足。
怎么见过生母,变成了这副模样?
皇帝心里疑惑,莫非是见到席氏的处境,被吓到了?
当即他便决定,等家宴之后,便把席氏迁出冷宫,重新立为贤妃——总要给新太子的生母一些恩宠体面才是,皇帝饮了口酒,淡淡想道。
宴会进行到一半,众人移步外头赏月,在园池间四散开来,或上摘星台。
还有各类杂耍百戏,烘出个热闹劲儿。
夜色笼罩下,各处挂着的宫灯美不胜收,烛火摇映,却更显夜色朦胧,看不太清人。
楚王走远了些,行至一假山上的观月亭,做赏月状,实则派出贴身侍卫,将萱草唤过来问话。
“端儿今日有些异常,宫里怎么了?”
他知道宋端对席氏无甚在意,所以更觉奇怪。在他得知太子身陨后,宋端在他心中的地位更是节节攀高。
“正要和您禀告。”萱草垂头,语速极快,“今日去见席氏,她……许是病糊涂了,将三皇子真实身世告与了三皇子。”
楚王噌的一下站起身:
“席氏失心疯了不成!”
萱草埋了埋头:
“还请主子示下,席氏……要不要留了?”
楚王粗喘两口气,面目显露狰狞,缓声道:
“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该死。”
隔着条小道并疏木,摘星台上燃起明灿的各色烟火,直冲天际的明月而去。
因离得不远,楚王甚至能听到孩童们欢喜雀跃的叫声。
“哇,好漂亮呀。”宋莹光仰着脸,绚烂的烟火绽放在夜空,漫天流火,璨如星子。
宋如烟道:“宫中果然华美,我们那便不怎么燃烟火。”
宋莹光露出小小的笑来,刚要回话,被何秋婵唤了过去。
在浓浓夜色中,何秋婵给她指了方向,又低声叮嘱了几句,才道:
“莹光,昨日的话还记得吧?记得母妃让你怎么做吗?”
宋莹光攥紧拳头,慎重地点点头。
何秋婵有些不忍心,但为了计划万无一失,只能让宋莹光去——大人对孩子是极少防备的,尤其宋莹光向来乖巧单纯。
何秋婵拂过她粉白脸颊,狠狠心,轻轻推了推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