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湛掩了眼底真正的欣悦,脸上神色更多的是欣慰,“一别十多年了,朕的小恸儿也长大成人了,朕心甚慰啊。”他抬手,自然而然的轻抚少年的发,如同兄长或长辈那般,带着感慨,带着欣慰。
“陛下,微臣惶恐。”云恸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微一躬身作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皇帝抚他发的手掌。
玄湛蹙眉,眼眸中闪过一缕失落。
“多年不见,恸儿现在是不准备认阿湛哥哥了?”当年那紧紧搂着他颈项黏在他怀里叫着阿湛哥哥的孩子,终归是长大了……
听到这个称谓,云恸明显愣了一下。
“陛下.”“当年啊,你才这么大一点。”玄湛抬手比了比,“半岁时母后将你抱到朕宫里,食同筷寝同榻,好不容易养到三岁会叫阿湛哥哥了,本以为能亲自教导你长大成人,没想到却逼不得已亲自把你送去了西北,没承想,现在回来认都不认朕了。”
皇帝边说边戏谑的笑道,眼底满是促狭。
云恸闻言,愕然得有些无措,“陛下……”
“还唤陛下?”玄湛笑似非笑的挑了挑眉。
“……”云恸张了张嘴,却是无言,手足无措的有些慌乱。
虽在军中历练多年,再沉稳有度也到底还是个孩子,面对的还是万乘之尊的皇帝陛下。
玄湛好整以暇的笑睇着他。
云恸干脆再度跪地,“微臣不敢逾矩。”
玄湛摇摇头,果然啊。
他俯身将他扶起,有些无奈,“行了,别动不动就跪,你不愿叫就不叫吧。”
“谢陛下。”
玄湛闻言,再度无奈。
不愿唤阿湛哥哥,这陛下倒是叫的自然又顺口。
果然,是没放在身边养,跟他倒是生疏了。
“坐。”
指指暖炕一侧,玄湛的态度很亲切,毫无隔阂之意。
云恸有些拘谨,“谢陛下。”
玄湛看他落座,小小年纪,一身老成,只是举手投足间隐间生涩,军中多磨砺,当年那么一个乖巧黏人的小家伙竟然也蜕变成了如今模样。
然而却仍是欣慰多于遗憾,当年迫不得已将他送至西北军中到底也是明智之举,他的安慰无虞,他也毫无后顾之忧,放开了手脚整顿朝纲,换来了如今这太平,虽憾但值。
他掰着指头一点点的数过来的十多年,也总算是熬过来了,小家伙也总算是长大了。
“这些年在西北可还好?”
“回陛下,微臣……”
玄湛叹息着打断,“一定要跟我这么疏离吗?”
听到他的自称,云恸微僵,“微臣……”
“朕有这么可怕吗?”
“分别了这么多年,恸儿是打算跟朕彻底生疏了?”玄湛问得直白。
“父皇临终前托付了朕两件事。”
云恸心下微动。
“其一是守护好这大胤的江山,其二就是恸儿你。”玄湛说,“朕花了十多年办好了这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恸儿你是想让朕失信于先皇?”
云恸耳根有些微红,声音微弱,“云恸不敢……”
“那朕可等着恸儿让朕信守诺言了。”笑意弥漫上眼眸,玄湛将暖坑矮几上的杏仁奶茶递给他,“尝尝,看看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云恸伸手接过,在皇帝陛下的盯视下,硬着头皮喝了一口杯中的杏仁奶茶,浓郁的奶香瞬间在口中弥漫,杏仁的苦味已经除去,混合在奶中,添加了奶的浓香,令人回味,多年没有尝过这个味道,云恸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当年啊,你是三顿少了这杏仁奶茶都不进膳食,无论奶娘嬷嬷怎么哄都无济于事。”玄湛边忆起当年边笑言,“像只小馋猫一样,每每都迫不及待的,喝完之后小嘴上必留下一圈奶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