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饱了?”
他刚搁下手中筷箸,头顶便响起了询问。
云恸忙从杌凳挑起,犹羞怯的垂首,“陛下。”
玄湛手中拿着卷起的书册,姿态轻松,似若寻常居室之态。
“这下可用饱了?”
“回陛下,臣饱了。”
“这次不是敷衍朕了?”玄湛挑眉。
云恸羞得面红耳赤,“真……真饱了……”
玄湛笑笑,自然而然的牵起他的手行往东暖阁,“真饱了就好,如若实在饿了,不准忍着,别这么拘谨,把这里当成家中即可。”
云恸,“……’,当家中即可?把皇宫当家中?
云恸忍不住哆嗦。
一顿晚膳就吃得他脾胃纠结刺痛,长此以往,他估计就要短寿了。
“怎么?”察觉掌中轻颤,玄湛侧头过来,温柔轻问。
云恸摇头。
“正月初八,恸儿便满十六了。”
“啊?”云恸微愣。
“怎么?恸儿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了?”
云恸忙摇头,“臣……”
“恸儿你在西北多年,军中苦辛,定是没有一个像样的生辰,今年是恸儿也满十六了,朕好好给恸儿过一个像样的生辰,可好?”玄湛牵着他到暖炕上落座。
“陛下,臣不敢当!”云恸忙推拒,“臣小小生辰万不敢劳陛下挂怀。”
“小小生辰?”玄湛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云恸一怔。
“朕挂怀多年,恸儿觉得不足挂齿?”
“臣……”他的生辰不是不足挂齿难道还是军国大事不成?
“恸儿。”
“臣在。”
“待你生辰过后,朕将王位封还于你。”
云恸悚然一惊,脸色大变,“陛下……”
“你是云王府唯一后嗣,虽说承继王位需得及冠,但酌情可破例晋封,这些年,王府无主,此事也不该搁置了。”玄湛执壶,亲自给云恸的杯中续上茶水。
“陛下……”
“如若当年不是你太过年幼,朕早该将云王王位封还于你,但是天下局势不稳,云王之名名震天下,朕如何能将你推至那风口浪尖之处?”玄湛摇摇头,带着叹息,“如今天下暂定,恸儿也长大成人了,到也是时候了。”
云恸起身,躬身拱手而拜,“陛下,云恸年幼不堪担此重任,王位承继之事,还是待云恸及冠再言吧^”玄湛起身,握着他的手,将他拉至身侧落座,“朕的恸儿这般惊才风逸,气宇轩昂,怎会不堪重任?”
云恸被夸得有些羞怯,“陛下……”
“恸儿长大了。”玄湛摸摸他的脸颊,“朕心甚慰。”
“陛下……”被皇帝陛下这亲呢的举动弄得心骨湛湛。
玄湛抬手揽住他的肩头,将他拉入怀中抱住,不待云恸挣扎,玄湛就似感叹的低语,“这么多年来,朕日日挂念朕亲手送走的小家伙,就怕朕的决定是错的,让你在西北那苦寒之地有何差池。”
伏靠在皇帝陛下怀中,云恸僵硬的后颈之处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还不待挣扎,就听到皇帝陛下这般心有余悸的感叹,他心中一悸,挣扎顿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