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主子的秘密已然无法隐藏,那段辛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被揭开来,否则,到时候只怕是真的天下大乱了!
从城中到西郊只需两个时辰的路程,因为皇帝陛下心疼他的心尖子,足足走了近一日才抵达,到达谷中都已经是黄昏时候。
全安是随着帝后车架一起伺候的,福全便提前前往了谷中安排。
待到皇帝陛下的车架到达时,谷中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善。
因上次云恸来此被谷中阵法困住,如若不是玄湛派人来寻,他几乎无法脱身。
此次,玄湛早早便派了人来谷中,明卫暗卫两部统统都派了人提前进谷来,将谷中护卫得如同铁桶一般。
已经是盛夏的天,在车中窝了一整日,玄湛衣袍尽湿,云恸却只有些许的汗意,吩咐了福全好生伺候云恸,玄湛匆匆去了里屋更衣洗漱。
“我随意走走,不用跟着。”
出事之后修养的这一个月,他连寝殿殿门都没有踏出过一步,足不沾地的被强制押在床榻上养了整整一个月。
虽然所有人在他面前都避讳提及那个词儿,但是他也清楚,他们这是让他如同妇人那般坐月子……
这些日子,德叔一直留在宫中照料他,所为的也是此事。
那人知道,德叔对他而言,举足轻重,所以才会下旨让德叔进宫来陪伴他,顺便照料他,这些日子,德叔到真的不负他所望……
“是,殿下。”听他如此说,福全倒也不为难,直接便停住了脚步,只是立在原地笑着说道,“殿下,往西去不远,有两树桃已经熟了,奴才早些时候去瞅过,红的很是喜人呢,您要不顺道走去瞧瞧吧!”
云恸微一颔首,转身信步汪西走去。
他只是想要走走,舒展舒展在马车中躺了一整日的筋骨,不想让人跟着,至于往哪里去并无所谓。
几月前来时,谷中全是一片粉白的桃花,如今,林中已然是茂密不已,狭长的深绿色桃叶遮掩下,一个个硕大的果子挂着,透着青白,看着十分喜人。
走了不远,果然看见两颗桃树上挂着的果子已经红了,如福全所说那般,红得很是喜人,果子并不比之前看见的青桃硕大,但是皮儿光亮,没有那层细毛,红得发暗的果挂在青色的桃叶间,十分醒目。
他抬手,在枝头上摘了一枚个儿还算大的红桃,触手所及,果真光滑无毛,拿到鼻翼下嗅了嗅,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他突然就有些馋了。
这些日子除了滋补的药膳和膳食,水果这类凉性的孙敬一再叮嘱,他切不可碰食。照料他的两人是直接把孙敬的话当做皇帝的圣旨一般遵守的,突然看见这么水灵的果子,他真的是有些馋嘴了。
正当他将手中的桃递到唇边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道戏谑的调侃。
“喂,你胆子不小啊,你就不怕这桃有毒啊?”
云恸一怔,顺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靠着桃树枝干,双臂环胸,嘴上叼着一根草花,一身青色衣衫,头戴金玉法冠,邪气非常。
云恸淡淡扫了他一眼,眸中无波,然后径自将手中的桃递到唇边晈了一口,甘甜的汁水在口中弥漫,让惦念了这些凉性东西许久的云恸满足得眼角微微扬起了淡淡的痕迹。
那痕迹实在太浅,那个吊儿郎当的青年并未发现,他看着这完全不怕邪的少年,视他为无物一般,径自吃着他的桃,瞬间就乐了。
“嘿,你这胆儿还真不小啊,都说了有毒有毒,你竟然还敢毫不迟疑的就往嘴里塞,你就不怕被毒死啊?”
云恸目不斜视的啃着手中的桃,对他的话不置一词。
“喂喂,小爷说你呢!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啊?小爷说半天,你一个屁都不放,算怎么回事儿啊?!”对于云恸这般,青年气乐了,两步窜上前来,指着云恸的鼻尖嚷嚷。
云恸拂了拂衣衫上不存在的灰,眉目依然淡淡的,并不打算理会这个渣渣嚷嚷的青年。“嘿!你吃了小爷的桃,小爷问你半天,你一个屁都不放,有你这样的吗?”青年窜上前来,伸手拦在云恸身前。
听到青年这话,云恸终于开了口,“你的桃?”
“怎么着?你还想不认账还是怎么的?喏,那个新鲜的桃核不要说是小爷丟的!”青年指着地上的桃核,恶狠狠的呲了呲牙。
“沐季?”
青年听到这衣着华贵的少年这般毫不迟疑的唤出他的名讳,他眼瞳微微一眯,“你是何人?”
看到他这默认的态度,云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眼前这个青年。
沐家跟云家先辈交情匪浅,直至他父王这一辈都依然延续着,到了他这一辈,却是没有了交集,这些年他在西北,甚至不曾识得沐家之人,比如眼前这位小王爷,他便是初次见到。京中对这位沐小王爷的传言,他略有耳闻。
今日一见,倒是有些名不虚传的意味。
“喂!小子,你看什么?”
被云恸的目光看得有些瘆发,沐季瞪着眼吼了一声。